不,她不是茱丽叶。
因为茱丽叶的恋情虽有结果,却太惨烈,她不要成为悲剧里的女主角。
可他就是执意要唤她茱丽叶,只属于他的茱丽叶。
想起又酸又甜的往事,她笑中带泪。
她珍惜着被真澄宠爱的日子,却明白自己已回不去往昔。
一阵敲门声打断她的沉思,姊姊柠心走了进来,“八点了,你要不要带‘棉花’去公园遛遛?”
“棉花”是隔壁邻居寄养的小狗,邻居要出国一周,便将宠物托给关家。
柠浓随手拿了件长袖薄罩衫,“好,我带它去公园走走。”
拿了小键子和纸袋,柠浓牵着小狗来到公园。
“棉花”显然有受过良好的训练,四处跑了一圈后,便乖乖在沙坑留下热呼呼的纪念品。
夜晚的公园有点凉意,此刻除了一人一狗便没有其他人。
柠浓心不在焉的用小铲子将小狗的排泄物和了薄沙装进纸袋中,一道阴影遮住了她的光源。
抬首见到真澄那张写满落魄的脸,柠浓的眉心悬着忧郁。
她将手上鼓鼓的纸袋递给他,他随手一扔,纸袋准确地进了垃圾桶。
她起身牵着“棉花”散步,他守在她身侧,两人沉默的行走。
绕过人造水池,行过椰树小道,柠浓终于开口。
“一直忘了问你,这社区是封闭型的,非住户不能随意进来,你又不住在这儿……”
“尉庭就住巷底,我常来找他,警卫跟我很熟。”
“喔。”她点头,然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日夜期盼着他的来访,真的见面了,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已经知道真澄对她的企图,如果此刻她还视若无睹地和他话家常,这就未免残忍了些。可提到感情的话,她目前还给不起他想要的,没结论的事情提了无用。
绕了社区一周,两人终究还是回到关家门前。
真澄终于伸手拉住她的腕,柠浓快他一步扯开话题,“有个问题我老是记不得问你,校医大哥为何唤你为丘比特?”
真澄盯着她许久,半晌才回答:“我是弓箭社的社员,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丘比特会射箭。”
“还有后羿也会呀。”柠浓轻笑。
“后羿的箭并没有留下娣娥,所以我宁愿我是丘比特。”他握着她的腕,猛一收手就将柠浓扯进自己怀中。“倘若我真是丘比特的话,便可以不顾你的意愿,将爱情的箭射向你我,我要你属于我。”
“如果这箭真的射中我们,你可知背后的代价就是表示你将属于我,不能再爱上别的女人。”
“我早就无法爱上别的女人了,我的心中现在全是你的身影,无论我想到什么,思绪就是忍不住会联想到关于你的一切。”
“这只是暂时性……”
“你要永远?”
柠浓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听着他的心跳,听见他的话,她抬首望着真澄,“如果我要,你给得起吗?”
这个要求很难实现,彼此心中都明白,可是……
“我给得起。”他点头,双手将她拥得更紧,如果这是她要的,他愿倾尽心力给予。
那一刻,柠浓为真澄的话而撼动了。
原以为他会嗤之以鼻,毕竟世局多变,谁能保证永远?所谓的永恒不过是电影里骗骗少男少女的三流把戏。
但他仍然许下誓吉,只要这句承诺是她的梦,他愿意给她希望,完成她的梦想。
柠浓感动于心,知道他有道份心意,她的爱情再度被他唤醒。
那么突然的,她再次为他动了心。望着他眸子里的坚定,她笑了。
“我答应你。”她说得很轻。
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再说一次。”
“我答应你,我们恋爱吧。”柠浓笑得好甜,仰首主动给他一个柔柔的亲吻。
真澄的心情激动莫名,本欲与她来场热吻,可柠浓笑着避开他的索求。
“你忘了这是我家门口啊?我爸虽解了窗禁,可还不许我跟你往来呢。”她敲他一记响头。
“但你刚刚答应我的追求,理应给我一个吻。”
“我给了呀。”方才那淡淡的亲吻已表示她的诚意。
“那才不算接吻,真正的接吻应该是──”他急切的话语突然中断,低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裤管。
原来一旁等候许久的“棉花”闲来没事,把他的长腿当成电线杆撒了泡尿。
柠浓顺着他的视线往下一看,随即爆出大笑。
“哈哈哈……”
真澄抬首瞪着新上任的女友。“它坏我好事又尿湿我的裤管,你还大笑?”
“我……我……对不起。”柠浓捂住自己的唇,可是憋笑实在好痛苦,所以她的表情一阵古怪,终究还是泄出轻轻的笑声。
满月的光辉闪闪的洒下,一个亲吻轻轻封住了她的唇,双手被交握着,柠浓缓缓合眼,其漫响起一段旋律,那是宇多田光吟唱的‘FirstLove’。
***
阳光将室外泳池的水晒温了,三年C班与二年E班同时上游泳课。两班男生与女生分开做暖身操,而后准备下水前,体育老师却双双被传唤至校长室,余下的学生便一窝蜂地跳下泳池大玩特玩。
柠浓将长发组进泳帽,露出秀美皎好的容貌,真澄见了颇为心动,故意游到女生区捉弄她。
真澄一带头,其余男孩子也不客气,两班的男女学生便混杂着泼水吵玩,好不热闹。
柠浓见真澄追着不放,便刻意考验他的泳技,自己率先潜列泳池底部,舌他有没有能耐追上她。
真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便跟着潜下水底,很快追上她,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
柠浓心一惊,回身已被揽入他的怀抱。
仗着这儿是最远的深水区,没有杂人,他狂野地吻住她的唇,柠浓不敌他的力气,整个人被吻得昏昏沉沉的,须臾,两人浮上水面,她倚在他怀中喘息不已。
真澄笑着将她带至池边,柠浓一上岸,便赌气走向休息区,看都不看真澄一眼。
休息区内,晓夜没有下水,见好友回来,她递上矿泉水,“怎么这么快就上来了?我记得你喜欢游泳。”
“泳池里有个登徒子。”柠浓披上浴巾挡风。
晓夜瞥见好友身后的真澄,再瞧瞧柠浓略显红肿的双唇,心里有了谱。她笑道:“你是色女,他是登徒子,两人倒不失为绝配。”
“我再怎么好色,也没兴趣在光天化日下表演亲热镜头。”
“所以他选择在泳池下轻薄你,这不正是对你的体贴吗?”
晓夜巧妙地将话糊成另一种意思,气得柠浓很想开扁。
真澄坐在柠浓左侧,她执意不回头理他。右侧的晓夜见此,故意出言帮他一把,“学弟,你上回受的伤已经完全没事了吗?就是为柠浓挨的那记刀伤。”
真澄和晓夜交换个眼神,他立刻语带些微懊恼,“刚下水时,伤处隐隐抽痛,也许放学后我得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柠浓没有中计,她冷笑一声:“会痛吗?那我现在陪你去校医那儿检查比较好,别拖到放学了。”语毕,她强拉男友起身。
一听到要去给粗鲁校医整治,真澄冷汗直流,“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不痛了。”
“不行,你不能因为现在不痛就逃避现实,身体是老本,若不顾好,以后病痛发作会更难过的,我舍不得你难受。”
舍不得他难受?才怪。真澄现在非常后悔方才跟晓夜连成一气。
柠浓扯着男友才来到更衣室门口,下一刻,她被强推进另一边的体育用具仓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