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知道她在哪里,事情就好办了。”司将淳意味深长地笑着说。看着青史贤愁眉不展的样子,他知道这家伙是在为美人儿的性命担忧。“放心好了,她不必死。”就算是他,也舍不得让那么美丽的女子香消玉殡。
“为什么?”
“因为我打算将计就计。”沙郎国的咒术,没有人能比司将淳更了解的了。他缓缓地吟出行咒大忌。“行咒者在施咒的期间,如遇阻碍,不但咒术不成,还会反弹回施咒者本身。”
“我懂了,你打算在他们施咒的期间内,加以破坏,对不对?”青史贤兴奋地问着。“到时候,带我一起去捣蛋,保证整得他们哭爹喊娘!”他摩拳擦掌着。
“这也是一个办法。不过,照我的方式来,将会更惊险、更有趣限!”司将淳莫测高深地笑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青史贤很有兴趣,想要长长见识。
“就……让那姑娘动情吧!”司将淳玩味地说着让人不懂的奇怪暗语。
“让她动情?这算什么解决办法?”恐怕是司将淳见色起意的下流念头吧?看不出他竟是如此好色的男人!青史贤大惊小怪着。“喂,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司将淳知道他误会了,却神秘地不予澄清。
“想知道就静观其变。好戏总是在后头,不是吗?”他以一个笃定又奇特的笑容,封住了青史贤勃发的好奇心。
日出日落、月圆月缺,相思林里的岁月,总是那么规律有致。
换作是一般人,面对着一成不变的景色,以及没有朋伴的寂寞,怕是问得要疯了;可是对于岚儿来说,这份静谧却是她最能感到悠游自得的氛围。
然而,此时相思林旁的狭道,却远远地传来了商旅车队的喧杂声响。
岚儿将自己藏得隐密些,通常只要安静地坐在树上,谁都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爷儿,你说要在这片林子里,找一个长居此地的女子?”往相思林而来的,不是一般商旅,而是许多武夫。其中之一对雇用他们前来的青衣男子悄然道:“可在这相思林里,根本没有屋舍、人烟,该怎么找?”
岚儿在树梢上屏息听着,怀疑这一大片黑鸦鸦的男人,都是来寻她的吗?
“仔细给我搜就对了!一个女人家能躲到哪里去?”青衣男子对于隐藏幕后的主子的命令,也觉得颇为古怪。
这时,一个待命的武夫仰首打了个大呵欠,竟不意发现林梢有着一角洁白的绸料。他循着往上看去,果然见着了一个姑娘家端坐在枝干上。
“爷儿,你找的是不是她?”他忙指着岚儿大喊着。“就在那里!”
众位武夫抬头往上看,纷纷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叹声。那般清研的女子,看来不易亲近,却是他们生平首见的冷艳风华。
是了,准是她!“无欢无用,形容淡漠,离群索居”,这女子看来无一不合。青衣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总算可以交差了事,弥补上回的差错。
岚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避开。
听这些人的语意,的确是冲着她来,冷情的她不欲与人接触,起身便要走。
“姑娘,且慢!”主子交代过,先礼后兵。青衣男子拱手一揖,说道。“我们没有恶意,我是奉我主子之命,前来拜访姑娘的。”
他喝令身旁的武夫,打开运来的三只樟木箱。“这里有上好的续罗绸缎,以及来自西域的珍贵宝石,都是我主子赠与姑娘的,祈请姑娘笑纳。”他以指尖夹着各色宝石,宝石在日光的照映下闪烁生辉,漂亮极了.
岚儿绝美的脸庞上没有半丝情绪,她望着那些生人的神情,像是望着地上的小草,那般冷幽无情。
“哼。”不屑的嗤笑声冷冷响起,仿佛近在岚儿耳边。
岚儿眉间微微地牵动。是谁在冷笑?为什么她会有种淡淡的熟悉感,觉得这声音似会相识?
“有请姑娘跟我回去,见我主子一面。”青衣男子恭敬地说着。
什么礼品?什么笑纳?岚儿听不懂。她只想快些离开这个荒谬的场面。
岚儿腾起身,轻巧优雅地往另一棵相思木上奔去。
“哗,这个漂亮姑娘会轻功!:“
“怪不得她不用梯子,也爬得到那么高的树上去!”
武夫们窃窃私语着。他们只习了一般的武打功夫,卖的是胆量和蛮力,像这么神巧的上乘功夫,
别说学了,就是见也没见过。
见她要走,青衣男子扬声说道:“将她擒到手,别让她跑了。记住,主子要的是活人!”
所有的武师听令备战。他们将粗布衫的衣摆撩起,露出原先贴在身上的武器,喊打喊杀地奔向相思林。
岚儿见此情形,连忙运使轻功,从这棵树跃上那棵树去。但是相思林外,更有一排弓箭手,随着她轻巧飘移的身影,不断瞄准、放箭。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岚儿执起贴身的武器“叹情箫”,轻轻吹送能使人筋麻骨酥的迷魂曲,让他们拿不住手中的武器,纷纷软倒。
但是,武夫们用的显然是人海战术。一批又一批的武夫,不断地攻进相思林,将此地团切围住,不留一丝空隙。
“幸好主子想得周全,毕竟寡不敌众,谅她武功再高也逃不掉。”青衣男子得意洋洋地道。“给我上!”
武夫们犹如潮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涌来。
岚儿的情况顿时吃紧。“叹情箫”纵是能左右人心、影响万物,可用的还是吹箫者的绵绵内劲;在短期大量的消耗之下,岚儿已渐感不支。
她停下“叹情箫”,不再试图迷倒他们,全心全意地施展轻功,只求有一线机会离开这里。然而,此时恍若有神相助似的,每当铁箭朝她射来,总在中途被轻巧小石撞偏。
岚儿注意到了,心中正怀疑着。是谁暗中助她?不可能是两位师兄,他们擅长的可不是暗器功夫,也没有必要躲在暗处帮她,大可明刀明枪地来呀?
岚儿乘隙快走。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喊叫声己远,她来到了小溪边。
她悉心听着,确定附近已无人声,才安心地跪在地上,轻掬溪水拍打双颊。待她张开双眼,摇荡的溪面竟浮现了除却她的另一道伟岸人影。
如果说,那源源不绝的武夫让她忙慌了手脚,那么,这抹随着池水摇摆不定的邪气倒影,就足以让她愣上好一阵子。
他……他真的又来了?
岚儿有丝惊讶。她站了起来,笨拙地旋过身。当她的目光千真万确地触及那男子时,她下意识地倒退一大步。
那一步,几乎让她跌入溪里!
“姑娘,这么想与我鸳鸯戏水吗?”司将淳开展双臂,及时搂住她的楚腰,可恶地用着邪肆的语调,抵着她小巧的耳垂轻笑。“你说,我该不该让你如愿?”
岚儿为这亲昵相拥的感觉而微微地起了战栗。司将淳那炽烈的体温、霸道的体味,瞬间环紧了岚儿的娇躯,固执得不肯松开。
“放开我!”岚儿勉力撑着不适的身子,推拒着他。
她不习惯有人近她的身;太过亲密的距离,让她不自在。
“放开你!”司将淳生平最不喜欢为难别人,尤其是美丽的女人。他立即松手。“好吧,如你所愿。”
他这一放手,晕眩感随即袭上了岚儿。一阵摇摇晃晃之后,虚弱的她再度往他胸前颓然一倒。
“姑娘,你可要看清楚,这回是你自个儿投怀送抱的。”司将淳再度搂着她,嘴上卖着乖,强调道:“我只是顺手接收而已,顺手的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