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你说什么?」
她不理蓉蓉,迳自对陈福说:「没你的事,下去吧。」口气倒像她才是女主人。
陈福担心地看了蓉蓉一眼,退下去。
「请坐,有事请说吧,汪小姐。」
她高傲地坐下来,姿势十分妖娆。「我就直接说吧,我认为你配不上家驹。」然後对空喷了一口烟。
突然有一名陌生女子平白无故的跑来对她说这些话,要说蓉蓉不吃惊是骗人的,她可以感觉到来者不善,但她不知道她说那句话的用意何在?听起来像在示威……
「我配不上?」蓉蓉语气中带着疑问。
「当然!你不知道你在外面的名声有多糟吗?什么滥交啦、未婚怀孕啦!怀的还不是家驹的孩子呢!」
天啊,是舒瑶的传闻……蓉蓉不安地动了动身体。
「传闻是假的,我并没有怀孕,也没有滥交。」她没有说谎,她是没有,有的是舒瑶,而来者是针对她。
她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拢了拢头发,唉声叹气地说:「你不想承认也没有关系,反正家驹迟早还是会把你打入冷宫,回到我身边,到时候你可就比现在更难看罗!」她嘴角嘲弄地说着风凉话。
「你是他的什么人,凭什么管我跟他的事?」她确实是来示威的,蓉蓉心中更加肯定了。
「我叫汪希妲,是家驹最得宠的情妇,请多指教。」她伸出右手,见蓉蓉无意与她握手,讪讪收回。
是因为舒瑶的传闻,所以使得家驹的情妇光明正大地上门来向她示威?还是……家驹真的去爱别的女人了?
蓉蓉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有更多、更多的难过……
「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会对他忠心,他也一样。」她敢保证她的心,却无法保证家驹的。
「谁说我会?」家驹突然出现,顺手抱住希坦靠上来的身体。
「你……回来了。」蓉蓉苍白着脸,看着这教人心碎的一幕。
家驹变本加厉地当场拥吻起他的情妇。
蓉蓉看傻了……他的情妇甚至向她投以胜利的眼神。
「够了!停手!你们给我停止!」蓉蓉痛苦万分地大喊。
家驹和希姐如胶似漆的身体终於分开,但希妲仍意犹未尽地紧贴着他。
「怎么,看不下去了?你不是不在乎吗?」家驹的手仍在希妲身上游走。「你可以有喜欢的人,我也可以。」
「误会,这是误会!」蓉蓉一直摇头说着。
看蓉蓉痛苦,他应该快乐的,但为什么他一点快乐的感觉也没有?
这般作戏是在刺激她,但看她痛苦,他的心也跟着一阵紧缩,这是什么道理?
家驹内心无比空洞……
「喔,家驹,你是指我吗?我好高兴!」希妲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
她真的很高兴,因为她从来没听过家驹对她有所表示,更别提他亲口在他老婆面前说她是他喜欢的人。由此看来,舒瑶已经被家驹打入冷宫了。希妲得意地想。
「这若是误会,你就证明给我看。否则就是『事实』,没什么好说的了。」语落,他便与希妲手挽着手,神情愉快地出门去。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蓉蓉痛心地看着他们离去,低声发誓道。
***
家驹从秘书送来的文件中发现一封精致的信,信上有着香香的味道和秀气的字迹。
他打开来看,是一封邀请卡,上面写道——
家驹:
这是一个惊喜之夜,我等你回来。
舒瑶
这是……家驹有片刻失神。
「董事长,一线电话。」秘书自电话扩音传来讯息。
「喔,好。」他接起电话来。「我是唐家驹。」
「家驹,是我舒瑶。」
他一震,随即换上公式化语调,「有什么事吗?我现在很忙。」明明没在忙,他却装模作样地翻翻这个,翻翻那个。
「打扰你一下就好。」蓉蓉赶紧说:「你有没有收到我寄去的信?」
「……有。」
「那你今天晚上会回来吗?」她小心又期待地问。
「我还要开会,没办法准时回去。」其实会议才刚开完而已。
「没关系!我会等你回来。」
他停止无谓的忙碌动作,问她:「有什么事?」
「嗯……我准备了晚餐,都是你爱吃的菜,我等你回来一起吃。」
家驹听了一愣。她煮了他爱吃的菜?他是有点受宠若惊,但仍拒绝她的好意,「不用等我,我不一定会回去。」
「你……要去汪小姐那里?」
「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说完,便无情地挂断电讲。
家驹失神地望着那封信,不知自己为何不答应她的邀请?不是说要好好跟她谈吗?为何死要面子,狠心拒绝她?百思不得其解,半晌後,家驹把信重新装回信封,然後,下意识地将之收在放有重要文件的抽屉中。
家驹的无情陷蓉蓉於一片黑暗之中……
谁能忍受丈夫不回家吃饭,宁可跟情妇去高级餐听用餐?
虽然被拒绝,蓉蓉仍做好一桌菜,然後让所有佣人提早休息,一个人在餐房等家驹回来。等着等着,蓉蓉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家驹故意在外面逗留,等他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一点,全室昏暗,只有餐房还亮着灯,他举起犹豫不决的脚步往餐房走去。自然,他看到那一桌的菜,还有那疲倦睡去的人儿,内心倏地升起一股烦躁与罪恶感。
他不是叫她不用等他吗?趴在那睡,如果着凉了怎么办?
家驹上前一步想叫醒她,才开口又成了哑巴……算了,也许等一下她醒了就会回房睡。停在半空的手倏地握紧,然後调转身,绝情地离开餐房。
***
翌日
五点半而已,家驹反常地起了个大早,盥洗出来後,看到蓉蓉揉着惺忪的眼睛进来。
「啊,家驹,你回来了!」她讶异地说,睁大的眼睛红红的,布满血丝。
「嗯。」他应了一声,看她一眼,「昨天回来很晚了。」
「你……去了汪小姐那里?」
「……没有,公司有事。」
蓉蓉暗暗吐了一口气。
「公事重要。」她体谅地说,随即又问:「那你今晚有空吗?」
「没有。」
「喔,那……改天吧。」她看起来有些消沉,然後走向床,倒头就睡。
这时,他才看清楚她仍穿着昨晚的衣服,不由得一震!
难道她整夜都在餐房等他?家驹震惊地想。
不可能!他重重地否决掉心中猛然浮现的荒谬想法。
但离开家之前,他仍不安心地问陈福:「少夫人她(他不知道她的真名,也不愿叫她『舒瑶』,只好这么叫)……」
陈福反而有话抢着说:「大少爷,你要跟少夫人说,要等你就回房里等。一楼餐房很冷,她就这样等到天亮,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这件事令家驹震撼,可他却故意漠视心底的不安,没说什么,胡乱点个头就走了。
蓉蓉并没有为了一、二次小挫折而丧气。她从陈福那知道家驹的生日就在五月十二日,除了紧锣密鼓地筹办生日宴会外,她还想特别为他做一样东西。
可是,只剩下九天时间,来得及吗?
赶赶看吧!
只要家驹不在家,她就动手不停的做;他回来了,她就把它藏起来。尽管家驹的态度还是「外热内冷」,但她相信,等他看到这样东西之後,就会对她完全改观。所以,虽然做得手很酸,眼很涩,但只要想到他看到礼物後就会明白她的用心,进而对她好,这一切辛苦也就值得了。
蓉蓉边做边想,略显苍白削瘦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