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的表相下,是一颗多情的心;她逞强地独自生活,其实是因为她的心脆弱不堪,承受不起再一次的伤害。
她的无情,不过只是想保护自己。
“我没有逞强,没有、没有……”她连连否认,将脸埋入他的怀里,声音沙哑。她的泪无法止住,只能无助地流人他怀中。
无情——
水梵天在心里低唤,无法忍住揪心的感觉,也无法在她脆弱的此刻乘机索求什么。
既然真心爱她,就绝对不可能真正伤害她。这分心意……无情要到何时才会明白?
第六章
向王上谏言失败,多数长老又愿意接受雪无情成为王妃,仁长老气怒地离开王宫,跟在他后面的是好友义长老。
“真是气死我了!”一回到府邸,仁长老满腹的怒火再也忍不住。
“别气了,再气也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现在最要紧的,是想想看有什么方法能阻止王上立妃,这才是正事。”义长老理智地分析道。
他这么一说,仁长老终于冷静了一点。
“王上的态度很坚决,凭我们两个人要说服王上改变主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现在我们惟一能做的,只有想办法转移王上对雪无情的注意力,只要能让王上的心留在别的女子身上,那么雪无情便当不了王妃。”
“说是这么说,只怕要做没有那么容易。”
“我们必须试试。”仁长老坚持地说道,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死心。如果王室没有传统,每个王室中人都乱来一通,那么水之国迟早要完蛋。身为辅政的长老之一,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试当然要试,但是你也看到了,雪无情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出身,但是她的美貌……坦白说,实在少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找到一个比她更美的女人,恐怕很难。”义长老不是想泼冷水,但他说的的确是实情。
仁长老神情一黯,这的确是个难题。
“还有,就算我们有合适的人选,要怎么让她与王上见面,让王上接受她住进王宫?”义长老又道。
仁长老突然笑了起来:“安排几名秀女进宫不需要经过王上的同意吧?只要有这些美貌的女子待寝,不怕引不开王上的注意力。”
事情会这么容易吗?义长老就是没办法那么乐观,从不动心的王上一旦有了中意的人,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改变心意吗?
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声音——
“如果真这么容易解决,王上不会到现在才决定立妃。”
仁、义两名长老转头一看,居然是……此刻应该待在西境城的水灭天?!
“见过王爷。”两名长老起身相迎。
“我担心王上的事,所以祭典一结束,就跟着回来了。”水灭天主动解释,大方走进来。
“对于王上立妃之事,王爷有什么看法?”
水灭天笑着摇摇头:“王上一旦决定了的事,是决计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反对而改变。这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事,两位长老也领教过,至于要说我有什么看法嘛……老实说,没有。”
听到“没有”两个字,仁、义长老脸上的光芒一下子消失。
“那王爷为何来此?”仁长老问道。
“我来这里,一来是为了拜见两位长老。另一个原因,当然是想听听两位长老的意见,看看是否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如你所说,我们反对王上立雪无情为妃,但多数长老已同意,我与仁长老再反对也是枉然。”义长老接口道。
“那倒未必。”灭天沉吟了一下,“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像是已经决定,但实际上,只要王上尚未昭告全国人民,事情就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认为我们刚刚说的办法不可行?”仁长老问道。
“也不是不可行,只是成功的机会很小。不过,若是这名秀女选择得当,倒是可以用来破坏王上与雪无情之间的感情。”
“怎么说?”
“王上相当喜爱雪无情,但是雪无情却未必钟情于王上,如果能让她主动离开,岂不是可以省下长老许多麻烦?”灭天看两人听得专注,又继续说道:“所以长老的方法可以同时进行,若是到最后可以使王上改立长老所选的女子为妃,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王爷说的极是呀。”仁长老面露喜色,“为什么我们都忽略这点呢?”
见两人已同意他的说法,灭天进一步建议道:“如果长老信得过灭天,灭天可以推荐几个人让两位长老挑选。”
两名长老相互望了一眼。
“好,就请王爷安排,但也请王爷务必对这件事保密。”仁长老说道。他们现在做的事,无疑是违背王命的重罪,可是为了王室的血统问题,就算是杀头的事,他们也得做。
“两位长老放心,灭天懂得。”水灭天恭敬回道,低垂的脸露出一抹诡笑。
水梵天,该属于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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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男人怀里醒来,是无情这辈子不曾想过会发生的事,然而现在……
她一睁开犹泛着红肿的眼眸,一声温暖的问候立刻自她头顶响起。
“早。
无情一愣,人目所见是一堵胸膛,她有好一会儿无法反应,连他那句问候也没能理会。
“无情,早。”那句温暖的声音带着笑意,不厌其烦地再重复一次。
听到声音,无情缓缓将目光往上抬,直到看见他微扬的唇角,她的双眼蓦然睁大。
“你忘了昨夜的事吗?”见她仍无法反应过来,他好心地提醒。
昨夜……喝!
老天、老天、老天、老天!
无情近乎反射地推开他往墙角里缩,一张八尺宽的大床,她居然能让两人距离六尺远。
看着她快速的动作,水梵天差点大笑出来。不行,忍住、忍住。
“无情。”他低唤着,试着不着痕迹地接近她。
“不要过来!”她涨红了脸低叫。
水梵天停住动作,就在原地以醉死人的柔情目光注视着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哭累了,才会不自觉地睡着。”他轻声解释。
无情闭了闭眼,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自己。
“无情,”水梵天悄悄接近,犹疑地轻抚了下她额上的发,“就承认自己动了心不好吗?”
“我没有。”她咬着唇喊道。
“别再哭了。”他不舍地轻抚过她的眼。昨夜她虽然没有放声哭泣,但那种强忍的低泣与泪流不止的心伤,让他更加心痛。
他轻抚着她的脸,然后搂过她的身体。
“你哭得我的心都痛了。”
她轻摆着头颅,推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静静下床,往门口走去,眼睛一直没有看他。
“无情?”他呼唤。
无情停下脚步,深吸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事。她从来这么失态过!心里乱糟糟的,只好以她最擅长的冷淡面孔相对。
“就当……我没有说过任何事。”她打开门便朝王宫内院的深处跑去。
水梵天没有追出去,反常地,脸上始终扬着一抹笑意。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个跑出去,一个坐在房里头傻笑?守在寝宫外的末龙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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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早朝、听取政事报告后,水梵天就在书房里批阅奏章。为了祭典的事,奏章积了一堆,再不处理就要叠成山丘了。
“王上。”末龙手里抱着一只信鸽进来。
“什么事?”梵天一边问,手边的朱笔可也没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