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红樱突然揪著陆羽心往崖边退,眼看著脚跟已在断崖边缘……
「你究竟想怎样?」他冷眯起眼。
以他的功夫,想要制住谷红樱,就好比要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是,谷红樱手中握有一张让他有所顾忌的王牌,那就是羽儿!
「怎么样?」她好笑地说。
一阵风吹拂过她绛红的纱裙,刹那问,她就像被猩红血液包围般妖魅。
她深情凝看著宇文隽。
「我不想怎样,只想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你不爱我,那就恨我一辈子吧,只要你恨我,就会记得我。」
宇文隽微微饮神,红樱的话让他不安。
陆羽心几乎透不过气来,但她的心却涨满幸福。
一颗晶莹的泪珠在她眼底滚动,她勉强地绽出一抹笑,「隽哥,我爱你!」
就在那一瞬间——
谷红樱挟著陆羽心,就这么往身後的断肠崖纵身一跳。
「不—— 」
宇文隽蓦然一吼,飞身跟著往下跳。
她洁皓的白衫与谷红樱的红衣纠缠著,直到坠入深谷下的水潭……
******
宇文隽跳下断肠崖发,才知道原来崖下是一洼深水水潭。
依恃深厚的内力,他持续潜入水中寻找,不理会刺骨冰寒的潭水。
只是,直到他筋疲力尽,始终找不到陆羽心的身影。
「少主,先歇会吧。」于飞伸手想扶起浑身湿透的宇文隽。
「不!」他脸色惨白的推开于飞,厚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
他不停地喘息,呼出的气化成白烟飘散。
「这潭水温度极低,若不是我用内力护住心脉,早就寒毒攻心,我都如此了,更何况是荏弱的羽儿,她怎能忍受这种痛苦!」
两天了……
他动员了所有的人帮忙找,却始终没有陆羽心的踪影,就连谷红樱也没有下落。
于飞冷漠的脸,也不由自主地浮现担忧的神色。
两天了,要是陆姑娘还活著,早就现身了,怕是……
「少主,陆姑娘怕是顺著水流,飘出狂嚣岛了。」
「住口!」宇文隽猛吼一声。
「她不会有事的。」这话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这潭水水面看似平静,其实凶险,水面下充斥无数漩涡,一不小心就会被往下卷定。
于飞所说的,正是他一直不愿去想的。
羽儿的确可能被暗潮冲走。
「找到了,找到了!」于南在不远处喊著。
宇文隽不顾自己身躯传来的僵痛,立即往于南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找到了,少主,是红樱。」于南语气凝重地说。
丰文隽看向地上那具僵硬的女尸,果真是谷红樱。
她似乎是直接跌入水底,撞击到尖锐的石块而死。
武功极好的红樱都无法存活,那柔弱的羽儿呢?
宇文隽忍住心头那剧烈的痛楚,转身又想跳入冰冷的水中。
「少主!你不能再下水了!」于飞冲到他面前挡住。
「让开!」他阴鹭地低嗄道。
「少主,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先垮下的。」于飞语气强硬地说。
「让开!」
宇文隽的眼凝上一层冷戾。
「少主,请恕于飞不能从命。」
孟阳岛主离岛云游,将宇文隽交代给他,要他千万小心保护,更何况他和宇文隽不只有同门情谊,还有兄弟之义。
宇文隽的理智早已远抛出他的脑海,他运气一击,便震开了于飞。
于飞顿时被抛了出去,跌在石地上,胸口一阵气闷,呕的一声吐出猩红血水。
「大哥!」于南喊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少主居然会动手伤于飞。
「于南!快……阻止少主!」他看见宇文隽又往水里走去,连忙大声呐喊,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
于南闻言,立即上前从背後抱住宇文隽。
宇文隽反掌一推,眼看就要击中他,幸好他早有防备,俐落地躲开。
「呼!幸好每天一大早起来勤练轻功,总算有点成效。」于南拍拍自己的胸脯。
就在这时候,一道宏亮、严肃的声音突然响起——
「师兄弟相残,成何体统!」
第九章
好痛……好痛……
刺骨的疼痛自她的额头迅速扩散,疼得让她想要去拉扯。
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去碰触她的头。
「截哥哥,你看她会不会有事啊?」一道动人的婉柔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放心吧,风落来瞧过了,都是外伤,没大碍的。」低沉且充满威严,这是一名男子的声音。
冰凉的液体抹上了她的额,暂时止住了她剧烈的痛楚。
沁人的药香从她鼻间窜人,引导她再度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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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她还是虚弱地无法动弹,只能尝试著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粉雕玉琢的少女,她正俯身看著自己。
「你醒啦?」
原来在昏沉沉之中,她听见的女音就是这名清丽少女。
「呃……」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难以成音。
白烟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先别急著说话,风落说你喝了太多的水,伤了喉咙。」
拿起置在一旁的杯子,白烟萝撑起她的颈项,喂她喝口水润润喉。
「怎么样?有没有好些?」白烟萝盈盈一笑。
「好多了,谢谢。」勉强道谢的声音仍然嘶哑。
「别客气了。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怎么会落水的?」白烟萝一问就是一堆问题。
「我叫——」她猛地一僵。
叫什么?她的名字叫什么?
「啊——」剧疼再度袭进她脑中,让她忍不住尖叫。
房外立刻冲进来两道人影——
「萝儿!」朱云截迅速抱住烟萝,小心翼翼地检视她全身上下。
「你没事吧?」他慌忙地问。
「没事呀,只是吓了一跳。」
白烟萝给了他一个大惊小怪的白眼,却又娇羞地红著脸依偎著他。
陆羽心屈著孱弱的身子,手臂交叠在胸前,眼眶泛著莹光,不停地抖颤。
「风落,快瞧瞧她怎么了!」白烟萝担心地说。
从刚才一进门就始终冷漠不语的男子,闻言马上点头,想要上前诊视。
「你不要过来!」陆羽心将自己抱得更紧。
白烟萝不理会朱云截不赞同的眼神,挣脱他温暖的怀抱,缓缓地靠近哭泣的女子。
「你怎么啦?」
陆羽心伤心地抬起星眸,泪珠不停滑落。
「我不知道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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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孟阳气得拍桌大骂。
一张价值不菲的花梨方桌应声而裂。
他高高兴兴地去云游四海,带回来一大堆礼物,想犒赏这群徒弟们。没想到才一回狂嚣岛,他们竟然用互相残杀来欢迎他。
宇文隽恢复了冷静,一语不发地坐在一旁。
于飞站了出来,主动全盘托出。
孟阳愈听脸色愈发沉重,最後竞跌坐在椅上。
「糟了,糟了!」孟阳口中不断喃喃自语。
「你说陆羽心跌下断肠崖?」
于飞凝重地点头,「是的。」
「下落呢?」孟阳急急地问道。
「不明。」
「什么叫不明?」他气极了。
「少主疯狂地下水找寻,徒儿也一直不断搜救,可也只找到红樱的尸首,没有陆姑娘的踪影。」
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了,孟阳也只能暂且这样安慰自己。
「孽徒!可知道你犯下了大错?」他气恼地对宇文隽一吼。
于飞兄弟以为他是为了谷红樱的事生气,连忙跪下。
「师父,这不是少主的错!」于南为宇文隽辩道。
「师父,是红樱太感情用事,落崖惨死、也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的。」于飞平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