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父王怎幺了?」
「你知道为什幺风之王一直昏迷吗?因为我在他的饮食中放入一种慢性的毒药阻止他醒过来,而解药——只有我一人有。」杨桐阴沉地笑。
他们全倒抽口气。
雷昊扶住多餐未曾进食,几乎已承受不住的绮纱,深沉地开口:「你想怎幺样?」
杨桐狡黠地一笑。「我可以交出解药,但必须让我安全离开这里。」
看了绮纱一眼,雷昊道:「可以。」
「这还不够。」杨桐有恃无恐。「绮纱必须跟着我,直到我安全离开。」
雷昊眼神一凛。「得寸进尺!」
「雷昊!」绮纱唤着,见他稍止了怒气,才面向杨桐。「我如何确定你说的是真是假?」
「绮纱,」杨桐柔情地唤这。「我也许会骗任何人,但独独不会骗你,你想想我可曾对你失信过?」
绮纱一咬牙。「你把解药给雷昊,我跟你走。」
「我不许!」他紧搂住她的臂膀。
「雷……」
「不准!不管你怎幺说,我绝不准!」
「可是……」
「别说了!」他将她的脸搂入怀中,不让她说出任何反驳的理由。要他眼睁睁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入虎口,想都别想!他森冷地看着自负得意的杨桐。
「你以为你还有资格与人谈条件吗?」他的笑容里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你若真以为抓住这项弱点,就威胁得了我,那未免太过天真,要让你交出解药,本王有的是方法。」
「雷之王,你——」杨桐一时铬愕。
由雷昊身上迸射出冷硬无情的气息,几乎令他心颤。
忽然,他用没受伤的手掏出一只瓷瓶,对着绮纱。「我数到三,你再不过来,我就先毁了解药。一……」
「不」绮纱大叫,有些挣扎,她慌张的眼睛在杨桐与雷昊之间不停地逡巡着,心中乱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众人的注意力之外有一个人悄悄动作着。
「二!」杨桐无情的声音再度响起。
「杨桐——」一声厉喝毫无预警地自身后传来,杨桐一转身已来不及闪躲,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把雪白的利刀刺进自己的身体,手一挥回敬了来人一剑,瓷瓶也随之掉落。
「玉叶!」
昭安王后大惊失色,心痛地奔向自己的女儿,只见风玉叶紧闭着眼,鲜红的血自嘴角汩汩地流了出来。
「玉叶!」她扶起虚弱的女儿,泪痕交错。「你怎幺这幺傻,这幺傻……,你要是有什幺万一,教母后怎幺办?教母后怎幺办……」
「别——难过,母后。」她咳了几声,看了眼一旁动也不动的杨桐,她嫣然地笑了,既美又凄凉。「至少,我为自己所犯的错,为自己的过错,做……做了件弥补的事。」
昭安难受地摇头,她害了自己的女儿!
「绮纱!」玉叶唤了声。
待到她走近,玉叶强撑着开口:「对不起,我一直没能好好地待你。」
「公主」
玉叶摇摇头。「我们该是——妹妹的,原谅我,如果还能有一次机会,让,我弥补你,我们再做一次姊妹,好吗?」她拉住绮纱的手,玉叶诚挚地请求。
绮纱含着泪。「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是不是人总要在知道自已没有未来之后,才会承认自己的错?总是在即将失去时,才明白拥有的可贵?
「你是我的——」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震惊了所有的人,也让所有的人措手不及。
「纱儿!」
***
「皇上恕罪,微臣——无能为力。」
「下去吧!」雷昊烦躁地挥边御医,走进内室靠着床沿,看着苍白又无生气的人儿,既心疼又自责,慢慢贴身,他低哑地开口:「纱儿,别走,你还要陪我一生一世,我不准你走,不准,你听到了吗?纱儿!」他轻执她的手在脸旁磨蹭着,心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该大意的!怎样也没提防到几乎已断气的杨桐居然还有能力反击,他飞快地动手,杀了杨桐,却仍是慢了一步,存心带绮纱下地狱的杨桐,已重伤了绮纱。
不!绮纱不会弃他而去的,但那致命的一击却使得群医束手无策,时间一分一秒地经过,她的生命力仿佛也随之一点一滴消失。
忽然肩上一麻,全身失去知觉。
在他全然无所察觉的情况下,一对他永远不会忘怀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银白色纤细的身影快速移动,为重伤的绮纱处理伤口,不一会儿已清理完毕。她旋身走近,轻纱下的面孔依旧让人看不真切,那匹高大的罕见银狼紧随她身旁。
清灵的眸子直对着他,声音珠润悦耳。「她很快就会醒来,你可以放心了。」
雷昊闻言,神情略放轻松,「谢谢你。但——你如何来的?」来时无影去无踪,全身散溢着奇异的神秘色彩,他们只见过一次,她神通广大地为绮纱解难,更人梦为绮纱解惑,一切均令人匪夷所思。
她毫不意外面对他的疑问。
「绮纱公主左肩上的银色半月形胎记,难道不曾令你想起什幺吗?」
他一怔!
银月……芸儿……狼……,她难道——
芸儿翩然一笑。「珍惜你的幸福,风之王已无碍,关于两国的误会你尽可向他问明。」说完,又如来时一般离去,瞬间失去了踪影,雷昊身上的禁锢亦随之解除。
银月族的传说……
***
风传文清醒后,得知人世变迁,再也禁不住老泪纵横,差点……他差点就失去了两个女儿,幸好……他深深感谢上苍的仁慈。
此时,王室中人与几位大臣齐聚厅堂,就如以往一般,唯一不同的是多了雷之国的人。
「此次风之国的浩劫能平安度过,全多亏了雷之王及时伸出援手,本王正式宣布,风、雷两国永为兄弟之邦,再不因任何原因轻易起干戈。雷之王,虽然你有恩于本国,但一切仍不能草卒,你与绮纱的婚事当盛大举行,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是当然。」雷昊不卑不亢,气度威凛。「但有件事我想请教,也希望您据实告知,当年究竟为何,我文柔公主被冠以不贞的罪名而立处?」
「这……唉!」不该瞒的终究是瞒不住,事到如今,已没什幺不能说的,而他的碓该还给雷母后清白,于是,他缓缓地说:「当年我父王与文柔公主一见倾心,两人很快产生感情,父王不顾太后的反对,执意娶文柔公主为后,这件事却招来当时已爱慕父王甚久的女子连玉环的嫉妒,她利用太后对她的偏宠,人官成了太后的义女,百般刁难文柔公主,多加挑拨太后对她的不满。但父王对雷母后却愈来愈怜惜,不多久,便传出了喜讯,若雷母后产下皇子,那连玉环更加无望,时值西城将军叛变,父王离官征伐,她便设计让太后相信雷母后与西城将军有染,意圆谋篡王位,待父王得悉赶回时已来不及,当时雷母后的兄长,也就是你祖父已带走香消玉殒的雷母后,更扬言誓报此仇。当时我父王大病一场,完全封闭了自己,即使后来查出了真相,已挽回不了所有的错,不久他便抑郁而终,由于太后有心避讳,就再也没有人提起了。」风傅文感伤地说完。「过去的一切已无可挽回,但我必还雷母后一份清白,将她迎回我风之国的王陵中安葬。」
雷昊听完后,久久不语。绮纱只静静地站在他身旁,不多求情也不加言词,她相信雷昊心中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