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怨嫉恨的烈火熊熊地燃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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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踏入王宫后,绮纱即被人带来这里。
亦飞调了几名宫女供宁心使唤,负责找齐所有宁心要的物品。伺候完绮纱沐浴更衣后,随即有人在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色,全是清淡爽口的调味,绮纱自幼在大厨张伯的熏陶下,对各种食物自然了若指掌。
一切安排妥当后,亦飞拉着宁心便要离开,宁心颇不放心地迟疑着,绮纱再三言明自己不需要陪伴,宁心才随亦飞离开。绮纱看得出来,亦飞待宁心有别于其它人,而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或许,她该助他一臂之力。
不自觉望向窗外的天空,何时竟已笼上了夜幕,而屋内依旧一片光明,是柱上夜明珠的关系。
桌上摆了两副碗筷,是他吗?进宫后没再见到他,傻呵,她嘲笑自己,离开端坐的床沿倚着窗,为什幺明知不该却又无法克制地期盼,放任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地被攻掠?贵为一国之王,难道会只守着一个女人?
一股寂寥落寞的感觉袭上心头,她陷入自己的沉思中,浑然不知冷清安静的宫室中已有人闯入。
他无声无息地接近她,直至他来到了她身后,无所预警地环上她纤细的腰身,低头嗅闻她沐浴后的芬芳。
「在想什幺?」他在她裸露的颈处低声问。
她迅速转过身,是他!他没在各宫院聊慰相思,她惊愕地望向他,所有的表情全写在脸上。
雷昊笑了,轻啄了下她的红唇,惹得缟纱一时红了双颊垂下眼,他带她一同坐到桌旁。
「这段日子为了赶路,让你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累了吧!」他轻抚她的脸颊,她太纤瘦了!「还很不舒服吗?」
「没有。」她可以对抗他的霸气,却无法抗拒他的温柔。「芸儿的药很有效。」
他满意地笑了。「我让御膳房准备些开胃的茶色,你实在太瘦了,要多吃些,来!」他夹了些菜到她碗里。
「你不是要我全吃了吧!」看着那幺多东西摆在桌上,她就是有再好的胃口也没了。
「你不是要我喂你吃吧,如果是,我也不反对。」他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诡谲地一笑。事实上,他倒希望她继续坚持下去,那他可以用一种「独家的喂法」——只针对她!
看着他的笑让她的心没来由地惊跳一下,她难得听话正襟危坐。「不用了!」绮纱开始对碗里的食物一口一口进攻。
雷昊在一旁看着她,虽满意也觉得有点可惜,失去了一次「名正方顺」的机会可以品尝她的甘美。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和她相处,不急!
绮纱很努力地吃,他却好象真的要她全部吃完,每当她吃完一样,立即她的碗里又多出了一样,也因此,她的碗始终是满的,但是……原谅她的胃容量实在有限!
「你都不必吃吗?」光看她就饱了?!
雷昊但笑不语,只用双眼直望着她。在他专注的凝视下,她再度感到不知所措,轻挪一下眼避开了他。
他长臂一伸,转眼间已将她移至他腿上,不理会她的低呼与挣扎,轻吻她耳下的颈项,惹得她更为不安。
「食物没有你可口。」他低语着。「乖乖的,别动!」
她没再挣扎,就这样依偎入他怀中,双手平放在他胸口。想起了一件事,她在他怀里低声问:「这是哪里?」
「我的寝宫。」
绮纱猛地抬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睁得又大又圆,他就这样安置她吗?她瞬间觉得自己受伤了!
「你不用陪其它妻妾吗?」掩饰住自己真正的心情,她有些防卫地开口。
「我没有妃嫔,如果那是你想知道的。」他邪气地一笑,却不再捉弄,提供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的回答让她不由得再度惊讶,咬着唇想阻止自己的退却,双颊却不合作地泛出嫣红,她不敢看他了。
他只轻拥住她。「这一路上,你有机会的,为何不再逃离我?」他没派人守着她,也给了她所有的自由,只要她想,早就可以离开了。
「我没想过。」她叹口气,诚实道。「也许早在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明白了你并不是一个会接受拒绝的人,只是我不肯承认罢了。再来,你屡次救我,我的命早就是你的。」她抬眼看他。「或者,我认命了吧!」
他仔细逡巡着她,想摸透她语里的含意。
「不,绮纱,你不是认命,而是肯面对了。你并不是一个会认命的女子。」他肯定地指出。「你明白,逃避并不能掩饰住我们之间的那股吸引力。以前是我的强硬让你害怕,才会以『逃开』作为抵抗,对不对?」一手轻握住她柔细的发梢,他自信地笑着。
他……他居然看透了。
从她的表情,他已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没再多言地抱起她往内室走,将她置放在床上。
她一惊,挣扎着要下床,而他轻而易举地制住了她的动作,一边脱靴上榻后,拥她人怀,放下绮罗帐,拉过丝被盖住两人,隔绝了外界。
「你……」她慌乱得不知道该说什幺。
他轻啄她的唇,解开了她的发髻。
「睡吧!你会是我的,但不是现在。」他会等到她心甘情愿的那天,最重要的是,她累了!
他又令她迷惑了,但她知道一点,他从不会欺骗她,这就够了!她放松自己,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雷昊静静看着她的睡颜,在她不自觉的回应中,显示对他的信任,他知道他会等到她愿意交心,即使那对他的自制力是一项残酷的考验,但值得的,他忍不住轻吻了她细致的容颜,这个命中注定属于他的女子。
***
绮纱一早睁开双眼,偌大的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心下难掩失望,翻开丝被走下床,在铜镜前看到自已散下的长发,抓过一握发绺,她与铜镜中的自己怔怔相望。
男子对自己的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她没见过自己父母恩爱的样子,她苦涩地想,但在她仅认识的几对夫妻中,却不见得如此。
她能以现在的恩宠来赌注她的一生吗?
「公主,你醒了?」
「宁心!」绮纱回过神。
「公主,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宁心担心问着。听以前的嬷嬷说,初次很痛,而且隔天会全身酸痛!
「没有啊!」绮纱顺着宁心的眼神低头看看自己。「怎幺了?你怎幺会这幺问?」
「没事!」她赶紧说,找出一套粉色的官纱罗裙,就要帮绮纱换衣服。
「我自己来就好。」绮纱接过衣服,往屏风后走去准备更衣,以往在梅宫的生活,她已习惯事事自已来。
宁心便去整理床铺,一掀开……咦公主没落红!
「公主……皇上……昨晚……」宁心看向正在梳发的绮纱,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该怎幺问。
绮纱见她的表情,明白了她在问什幺,她停手了。
「没有。」她低语。这也是最让她心折之处,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强占她,她无法反抗的,但是他却没有。
「公主,我看得出皇上很喜欢你,你对皇上也不是没有感觉,为什幺不接受呢?皇上能在你最危急的时候奋不顾身地解救你,这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的。」
「这幺快就倒戈了?」她笑了。「以前还听你为杨将军说话呢!」
「唉呀!公主,人总会有看错的时候嘛!」宁心不依地要赖着,想打混过关,但绮纱似有说笑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