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那个卖画,有志气的穷书生。」
「可是……」
沈雪子可不理会吕宁儿忸伲的羞怯,雀跃地拉著吕宁儿离开茶坊,迫不及待的想瞧瞧在梦里才见得著的穷书生。
那是一处仿似曾经到过的熟悉市集,与她梦里情景一模一样,甚至不用吕宁儿带领,便寻见画摊。
「就是那楞小子?」沈雪子在市集转角处打量著那书呆子。
吕宁儿羞羞怯怯,脚步踟蹰!
「我爹一个人在店里,怕忙不过来,我们还是走吧!」吕宁儿羞赧欲走。
「你爹再忙也有雷震帮忙,愁什么?」沈雪子拉著她朝那书生走去。
只没几步,却见几名恶霸,穷凶恶极地沿街向小贩强索银两。怎么地!?在古代就有勒索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一名看似跟班的小喽罗,不客气地走进画摊,夺过那书生的书,瞧那书生没魂似的吓得全身发抖,随即一帮恶霸大摇大摆地围上那名书生。
「未来的秀才、状元,生意如何啊!?」头头吴作良不善的笑问。
「托吴爷的福。」那书生颤抖地回话。
「听这口气生意好像不坏,咱们益州的街坊开始懂得赏画了!不过,我这个人没赏画的雅兴,大爷我只对白花花的银两有兴趣。」那吴爷伸出手,摆明要钱。
「吴爷,近日生意不好,且舍妹身体不适得花钱找大夫,实在没钱,希望吴爷高抬贵手,宽限几日。」那书生怯怯的央求。
「如果每个人都要我宽限几天,那我这帮兄弟岂不是得喝西北风了。」那吴作良横目恶向,又露出邪淫的笑意,说:「哟,我那心疼的宝贝玉体违和?那我可得去疼疼她了。」
「请不要去打搅我妹妹。」尽管胆怯,那书生仍硬挺出胸膛,抵死也不容许这恶棍欺侮他妹妹。
「你这是干嘛!说来你还是我未来的大舅子。」吴作良拍拍他薄弱的胸膛,压根儿没将他瞧进眼里,说:「你何必那么死心眼,你妹妹嫁给我有什么不好的?我会好好疼她,包管她吃香喝辣的,还有,你以后在这条街上摆摊子卖画,就没人敢欺侮你,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每个月的钱,我都会给你,就是不准你动我妹妹的脑筋。」那书生悍然以对。
「成,那就交钱。」
「我……再过几天一定给你。」
「那也就是说,你今儿个交不出钱罗!」吴作良嘴角勾起冷笑,说:「这就抱歉了,你画摊的安全我可保护不了。」他向身边两名喽罗使了眼色。
喽罗会意点头,不客气的欲砸画摊,吕宁儿忙迎上前。
「哪!这是你们要的钱。」吕宁儿拿出一吊钱,递到吴作良面前。
想欺压善良百姓,不劳而获?门儿都没有!沈雪子不晓得一吊钱有多大,但像这种恶棍,一个子都不想给他,便一步上前截过那吊钱。
「雪子……」吕宁儿讶然。
「他们全是好吃懒做、獐头鼠目的恶棍,凭什么给他们钱?」沈雪子忿然。
「雪子,算了,给了钱就没事了。」吕宁儿紧张。
「看看这整条街哪个人赚的不是辛苦钱?凭什么他们能要这些辛苦的血汗钱?
因为他们吃定你们懦弱,就更加嚣张,更加得寸进尺。」沈雪子义愤填膺,打抱不平。
她这大胆的一鸣惊人,吓坏了所有人,吴作良也为之惊诧,甭说是女孩子,就连大男人,也还未曾有过任何人敢如此不知死活当他的面放肆咆哮,给他难堪。
这丫头不但俏丽,还有胆识,泼辣够劲,他喜欢!
「没想到你这穷书生也那么有魅力,居然有两位美女替你出头。」吴作良爽快的说:「成,瞧姑娘这身打扮大概是摆夷姑娘,大爷可还没玩过摆夷俏姑娘,就这么著,如果姑娘肯陪大爷一天的话,咱们这钱就抵了。」
「下流,瞎了你的狗眼!」沈雪子啐骂,随后不屑的冷笑,说:「那也得看你们请不请得动本姑娘。」搞清楚她可是香港柔道及空手道双料黑带高手,当她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吗?
「哦!可别说我们欺侮女流之辈。」吴作良轻敌,不以为意的笑道。
他随意要一名粗壮的喽罗上前试身,没想沈雪子小露反手擒拿法,便让对方跪地叫痛求饶。
「这招叫擒拿法,没见过吧!?」她得意地道,心想,这套防身术在这年代还是个新鲜事哩!
吴作良眉头一皱,显然错估了那丫头的实力,连同自己一群吆喝拥上,没想到三、两下便让沈雪子打得满地找牙。
「这是哪派武功?」吴作良叫痛。
「无门无派,专门对付你这群恶棍的空手道和柔道。」沈雪子骄傲的擦腰。
「你别走,我会再回来的。」
「我可没闲工夫等你们这群连女孩子都打不过,又敢强索保护费的痞子!我在迎宾客栈随时候教。」沈雪子得意忘形,这倒连累了迎宾客栈。
一群恶棍狼狈的落荒而逃后,整条街响起热烈的掌声,她为他们出了积压已久的闷气,不过一回头,却见那书生及吕宁儿面露忧心愁容。
「怎么?一张苦瓜脸似的。」
「他们全是专门欺压善良老百姓的恶棍,一定不会放过你的。」那书生说。
「有本事就冲著本小姐来。这种人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不是得老让他们这样欺侮下去。」沈雪子气愤的说。
「可是……」
「伶秀病得如何?」吕宁儿再取出几吊钱交给那书生,忧心的说:「赶紧请个大夫看看。」
「吕小姐,无功不受禄,怎好……」那书生愧然婉谢。
「沈公子,别放在心上,你收下,伶秀的病要紧。」吕宁儿坚持。
沈雪子不耐的干咳两声,说:「男女授受不亲,当街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两人羞慌的松开手,几吊钱应声掉落地面,沈雪子不疾不缓的拾起,拉过那书生的手,将钱摆在他手心。
「无功是不受禄,但这钱里头可有著咱们宁儿姊浓浓的心意,你若不收,教她今晚如何睡得著?」沈雪子没好气的咕哝:「真搞不懂,宁儿姊怎么会喜欢上这种柔弱的男子?要是在台北,看他还能不能混下去!」
那书生迟疑半晌,羞愧收下,感激的说:「小姐的美意,小生厚颜收下,来日回报。」
「拿什么回报?只要你知道宁儿姊对你……」对你一片痴心。沈雪子话未完,便让吕宁儿羞著拉走了。
「喂!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沈雪子拉开嗓门问。
「沈祖先。」
哈!她这趟来,不正是要找沈家的祖先。
她用一只眼睛就看得出,吕宁儿深深爱慕著沈祖先那文柔书生,但就是羞于表示爱意,不晓得这沈祖先是真的不开窍的呆头鹅,还是妹有情、郎无意,竟忽略了吕宁儿对他示爱的关怀。
古人面对爱情,都是这般含蓄、累人吗?沈雪子可受不了,她非帮这个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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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子洗完澡回房换衣服,没想到雷震门没敲便大胆进来,吓得她连忙抓衣遮体。
「喂,你懂不懂礼貌?」沈雪子嗔骂。
让老婆轰出门!?哈!雷震双手一摊,出门去了。
待沈雪子理好衣服开门后,他才又走进去。
「你向来都不懂得尊重人吗?」
「你是我老婆,所以……」
「就算我是你……老婆,但那……那也是七年以后的事,所以,我们现在是一点瓜葛也没有。」沈雪子不客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