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祖先无语。
「我很羡慕宁儿,至少她还能为自己喜欢的人付出,而我……却连付出的机会都没有。」丁素素哽咽,取出镯子递给沈祖先,说:「这是一只受了诅咒的镯子,相信你身上也有一只,它是成对的,据说它可以紧紧系住两个相爱之人彼此间的情感,我不是它的主人,不管你相不相信这种传说,但你应该知道将镯子送给谁。」
她黯然沉默半晌,又说:「过去的已无法再拥有了,希望你能珍惜,但别再让现在拥有的溜走,我已经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希望……祝福你。」
潮涌般的悲痛教她难以言语,勉强地丢下最后一句祝福,挥泪离去。
紧握住手中的镯子,沈祖先感伤的明白,他与丁素素间的感情已经结束了,只是,他又该如何去面对吕宁儿那份无悔的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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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城外,摆夷族部落的隐密山区。
雷震及沈雪子焦虑地几乎要将整座山掀起来,却仍遍寻不著锥形水晶——时光机——的下落,可以肯定锥形水晶被盗了。
「我替你们到寨子里问问。」吕宁儿义不容辞的走进摆夷族山寨探问。
山神庙里,沈雪子忧虑、无助的想哭,雷震沉默、凝思不语,更教她光火。
她怀疑雷震这家伙到底值不值得依靠!?
不死心地几次反覆寻找,依然无获,沈雪子放弃了,但却沮丧地生起雷震的闷气。
「别再找了,我很清楚埋藏的地点,肯定是被人移走了。」雷震沉沉地说。
沈雪子忍不住连珠炮似的抱怨著雷震——不该带她来、没将锥形水晶好好埋藏,只见雷震一脸无助的表情,才意犹未尽地收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雷震无助、失措的神态。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沈雪子好想哭哦!
「不知道。」雷震无奈。
「你不能一句不知道就算了,如果真的找不到那玩意,我们就回不去了,而我就永远见不到爹地、妈咪了。」沈雪子几声抽噎,禁不住放声痛哭。
「我不会将你丢在这里的,我会带你回去的。」雷震只能如此安慰她。
「人家好想爹地、妈咪……」雷震的胸膛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她的热泪湿了他的胸膛,渗进他心疼的心窝。
肆情地痛泣过后,沈雪子的心情稍渐平静,雷震心疼地拭去她的残泪。
「野史上曾记载,在这朝代的益州,见两名天人藉由光束出现消失,如果记载属实的话,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会找到时光机,回到未来的。」
「万一记载上所写的不是我们呢!?如果偷时光机的人凑巧开启机器,回到我们的世界,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是个微乎其微的可能,但如果这个可能真的发生了,那我们恐怕得永远待在这朝代,除非他们又将时光机带回来。」这是雷震最担心,也最不敢想像的可能性。
「为什么这种事要找上我?」沈雪子痛恨地哭了起来。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著你不管,不论在哪个世界,我都会永远照顾你的。」
雷震深情承诺。
「谁要你照顾!」沈雪子嘴边咕哝抱怨。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得让镯子找到真正的主人,不然……」
「现在连想回去都没办法了,你还有心情管镯子的事。」沈雪子怪叫。
「如果错配姻缘成了事实,就算有时光机,你也回不去,恐怕连想留在这朝代都没办法。」因为她将在时空里里远消失。
「我已经不在乎了,如果真的回不去的话,永远留在这里有啥意思,倒不如用仅有的时间,来换取宁儿姊和沈祖先的结合,如果真是错配姻缘,我也认了!」
雷震讶然地望著沈雪子,没想这丫头也有蜡烛燃烧的牺牲精神。
「干嘛这样看我?」沈雪子嗔问。
「没什么。」雷震动容含笑,说:「我要是月下老人的话,也会这么做的;为爱付出的人,是不应该孤独、寂寞的,不是吗?」他释怀地吁口气,说:「如果你没有消失,而我们又非得被强迫留在这里的话,咱们就土法炼钢,开第一家麦当劳卖汉堡、薯条。」
「真的啊!?」沈雪子孩子似的雀跃。唉!都快忘了汉堡、薯条是什么滋味,现在光想都流口水。
吕宁儿并没有从寨子里带回好消息,锥形水晶就这么失踪了。
直到暮色西沉,他们才怀著沮丧、失望的心情返益州郡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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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子悄然进房时,吕宁儿又是茫然地倚窗望月。
「唉!再望也是月亮,不会变成沈公子的。」
「雪子!」吕宁儿吓了一跳。
半晌,沈雪子沉沉地说:「我回丁府赎身时,素素姑娘要求我带她去见沈公子。」
「哦!」吕宁儿极欲表现平静。
「也许你心里很清楚,素素姑娘已有心成全你们了,虽然我始终认为,镯子应该是素素姑娘的,但是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掌握幸福的机会。」沈雪子矛盾地说。
她又何尝不愿意,只是她不知该如何掌握,甚至还怀疑这是否属于她的幸福。
「不管素素做何抉择,沈公子心里只有素素一个人;现在素素选择了韩公子,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痛苦,我怎么能在这时候……」
「趁人之危?你以为这是在沈祖先最沮丧、最需要安慰的时候,骗取他脆弱的感情?」沈雪子毫不客气替她说了,一副啼笑皆非地说:「这不是趁人之危,也不是骗取感情,这算是……处于劣势者反败为胜的大好机会,这机会一旦错失就没了,在这时候,他更能感受到你对他的关怀情意,在我们那年代,这是绝佳反败为胜的机会。」
「雪子,如果你们所说的话属实,你们不是这朝代的人,那在你们那年代里是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吕宁儿茫然,也好奇:「我曾经问过雷大哥同样的问题,他说你们那儿的感情很简单,合则聚,不合则离。」
「这家伙还真潇洒哦!」沈雪子一副讶然地怪异一笑,说:「那是完全超乎你所能想像甚远的多元化世界,一切讲求效率,好像每个人都在和时间赛跑似的,就连感情这种事也不例外,多的是One night stand这类的速食爱情。对不起,忘了你不懂这些新词。」沈雪子见她听得迷糊,思量半晌,又说:「我并不是否认我们那世界找不到真爱,只是我们将爱情变得明白、直截了当,不再那么……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甚或是压根儿就不再讲求什么罗曼蒂克的浪漫气氛,婚姻不再是永远的保证,看对眼说不定赶明儿就结婚,不对盘说离婚就离婚,甚至爱情可以当成排遗空虚心灵的游戏。」
沈雪子说得理所当然,吕宁儿可是听得惊骇不已。
天哪!没有真爱的世界会是个什么世界!?她实在难以想像。
「其实,我们那世界,也并非你所想像那般冷漠、无情,处处多的是有情天地,只是将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爱情盟誓,当成神话、笑话罢了!不过,在我们那年代有个好处,敢爱、敢恨,干脆俐落,不像你们,尤其是姑娘家,明明喜欢人却又含蓄的不敢表白,好像将整个生命及婚姻全交给了命运安排。」
吕宁儿戚然,但并不感到悲哀。不管愿不愿意,女人的生命便得无言地受不可知的命运安排,这对她而旨,想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