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有分两种。」她斜睨着他。
「而我们相遇在最恰巧的那一点,不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的人,也不是在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更不是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所以我们结的是善缘。」乔砚三两句话拗了过去。
「是吗?」她忍住笑,不服气的反问。
「当然是。」他居然一脸正经。「根据排列组合,除去我说过的那三种,我们两个就是那最后一种: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当然会一生幸福罗!!」他瘩瘩地说。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同意。」李君琦双手环胸,在他怀里转过身,一脸刁难。
「不然,你有什幺看法,说来听听。」他略微弯身,倾到她颊畔。
「我们是——瞎猫碰到死耗子。」
「什么意思?」他表情怪怪的。
「意思是我是那只醉酒的瞎猫,碰到你这个胡涂的酒保小耗子,才会搞出这一堆乌龙。」越想越对,如果她昨天晚上没因为伤心跑去喝酒,她根本就不可能进PUB那种地方买醉。
「你说我们的婚事是一场乌龙?!」喔,这真是太过分了。
「本来就根乌龙啊!」哪有人结了婚,新娘却对怎幺结婚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不是很扯吗?
「才不乌龙,我们是很认真的结了婚,你认我当老公,我也认你当老婆。」乔砚郑重的反驳。
她想了想,回头斜睨了他几眼。
「好吧。」她委屈的认同好了,念在他送她项链当礼物的份上。
「你还一脸委屈?!」他捏了捏她的鼻子,她嘴一张,作势要咬他的手指。「你兔子啊?!」幸好他缩得快。
「谁教你捏我。」看你还敢不敢!
「不里就不捏,不过,就这幺说定了,你搬到我的地方跟我一起住。」他下结论。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李君琦不服气地反问。
「不然,还是你喜欢我搬来跟你一起住?」他想了想。「那也可以啦,只要我们的爸爸不介意就好——」
「喂、喂!」她哭笑不得地叫。
他搬来这里住,那像话吗?
「这两种方法你选一个,我很民主吧?」乔砚一副施恩的口吻,让李君琦又大发娇嗔的抗议。
什么嘛!她咕咕哝哝的。
李龙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也有这幺活泼的一面,也可以跟别人说说闹闹;而这两个——号称昨夜才见过一面的男女,此刻居然就在他面前这么熟稔的斗嘴,一来一往,互不相让。
这……该说是他们个性相契吗?
这个过往纪录很花心的男人,不但带给他女儿活力,看起来也像满珍惜他女儿的模样;这代表他可以期望……他的女儿会幸福吗?
第四章
婚姻绝对不是一件筒单的事;当然,对不太认识、又来自两个不同生长环境的人要生活在一起,更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
身为富家千金,李君琦的行李还真是少得可以,除了两大箱个人衣物之外,她没有多带一点李家的东西。
「这么少?」乔砚有点不敢相信。
「日常生活需要的这样就够了呀,至于书,以后再慢慢搬。」因为要提重物,所以她才准他进她个人的香闺。
面对女儿最后还是要跟这个男人回家住的结果,李龙进虽然不满意,但也只能接受了。不过他留他们两个在家里吃晚饭,想看看女儿会不会突然后悔,结果女儿一点都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吃过晚饭,时间一分一分的过了,李龙进只好很不甘愿的目送女儿离开。
他的女儿从此成为别人家的,哀怨哪!
开车载着李君琦离开家,从后照镜看见岳丈不舍的还站在门口,乔砚不由得笑了出来。
「笑什幺?」李君琦奇怪的问。
「你爸爸很舍不得你。」
她转头看了后面的家一眼,直到转弯后看不见才回过身。
「我和爸爸相依为命很多年,他很疼我,所以舍不得。」她低语。她也舍不得自己的爸爸呀!
乔砚分神看她一眼。「别难过,我们可以常常回来看他的。」他们都住在台北市,也没离多远,开车一下子就到了。
「可是感觉不一样了。」她轻喟。
「好几年前,当我母亲过世之后,我从台中孑然一身搬到台北,那时候也觉得台中已经不再是我的家。」就算与母亲同住的房子还在,没有了亲人等候,故乡也会像异乡。
「那你其它亲人呢?」李君琦好奇的问。
「很少往来。」他耸耸肩。「我父亲早逝,父系那边的亲戚并不与我们母子往来,而我母亲是独生女。」
「那你不是只剩下一个人?!」
「现在不只了,」他看了她一眼,「还有你,你是我的家人。」
「我爸爸也是。」她加一个,「你娶了我,我爸爸也是你爸爸了。」
乔砚笑了下,知道她安慰的意图。「谢谢。」
「呃,不客气。」她尴尬的笑了笑,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有想安慰他的念头?他看起来强壮得不需要任何安慰。
他们两个比较起来,需要被拯救的应该是她吧?他在PUB里救了她,很君子地把她送回家,但现在他成了她的丈夫……
呃,啊?!丈夫?
那……那……李君琦终于有一点危机意识了。现在他们正在回他家的路上,而令天晚上,是他们真正共度的第一个晚上——新婚之夜。
轰!
她感觉到热气一下子全往脸上冲,她和他……她……她该怎么办?
※ ※ ※
回到乔砚的私人公寓,他把她的两只大行李箱都搬上楼,对她大略说明了公寓的格局与摆设,然后把主卧室的使用权先让给她。
主卧室耶!
他住在这里,她的东西也被搬进这里,那他们……他们……难道他觉得他们应该现在就要……呃呃……
拒绝他好了。
李君琦想着,他应该不会强迫她的。
可是他们已经要做夫妻……不让他……呃,那个,好象怪怪的。不然,「缓刑」好了,跟他商量,等他们熟一点再来。
她揣测地想,他应该会同意吧……
洗好澡,换上睡衣,擦好保养品,李君琦站在镜台前边梳头发,边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忽然,门板被敲了两下,她从镜子里看见他潇洒的站在门口看着她,手上还端着两杯酒。
瞧他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垂下脸,心漏跳了一拍。
她身上仅有薄薄的睡衣,脸上未施脂粉,头发完全柔顺的披散下来,这副毫不设防的模样并不适合被任何男人看见。而她与他才认识两天,这个样子出现在他面前——似乎太亲昵了些。
李君琦考虑着该不该翻开衣橱,选了足够厚的衣服,然后冲进浴室换上再出来见他比较好?
可是,来不及了。
站在门口的乔砚瞧够她的背部曲线后,端着酒、跨着步伐走了进来。从镜子里,她可以看见他的移动。
外套脱掉了、领带拿掉了、领口的扣子也松开两颗,看起来没有了正经,却有了几分玩世的坏坏气质。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动作敏捷,一点也不拖泥带水,也没有一点让人厌恶的刻意做作。
他实在是个很优雅的男人。她想道。
不是所有够高、长得够好看的男人都担得起那两个宇。这世上空有面貌,却没有内涵与担当的男人实在太多;但他不是。
他的事业成功、言之有物,对做过的事不论好与坏,都敢于承认;不避讳承认自己的缺点来让别人讨厌,也不刻意表彰自已的优点来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