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看我放得好不好?”说话间,风筝线却因风大大紧而断掉。“哎呀!她惊呼。”
登时那风筝便飘飘摇摇的随风而去,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众人不禁扼腕。
厉柔撅了小嘴,右足一顿,气道:“讨厌啦,真扫兴,刚放很高兴,偏偏线又断了!”她走至窗前对陆云轩说道:“大哥,你再找个大风筝来给人家,好不好?”
陆云轩看她垂头丧气的, 也不好再责备她在内院里吵闹之事, 只淡淡说道:“过两天再说吧!大哥现在有事要和齐叔、潘叔商量,你到别处玩去,别在这儿闹了!还有,以后不可以再在这附近玩笑,知道吗?”
厉柔见陆云轩冷冷淡淡,她讨了没趣,便快快走开。
陆云轩回过头来叹息一声,仍旧与他们再作打算。只是三人商讨了半天,始终谈不出个结果来。
“再说吧!”他说。“我们再想想看吧!”
这又是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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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陆云轩下山时,在市集上见到一个卖风筝的老头儿,他那小小的摊子堆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风筝,四周围了许多小孩子在那儿流连忘返。风筝!他心中一动,便掉转马头往那儿去,顺便挑选起来。
那老头见他器宇不凡、人杰马骏,便笑道:“想必公于是为佳人而来的吧!”
他一怔,笑道:“老伯如何而知?”
“老头儿我做了一辈子的风筝,也卖了一辈子的风筝,什么人会买什么样风筝,我看多了,所以心里多少有个底。”老伯伯笑道。“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吧!”他从摊子底下象出一个一连三只大螃蟹的风筝来。“这个风筝够大气,样式又难得,我说她一定喜欢。”
陆云轩见了十分欢喜,忙买了下来。
那老头一面整理着风筝,一面又道:“说也奇怪,今儿个生意特别好,光是一个早上,已卖了好几只风筝了呢!尤其是像这种大的。”
“也许是这几日风好的关系吧!”他笑道。然后兴冲冲的赶回枫林山庄。
先到议事厅去,正要交办齐孟元及潘霸几件事,却不见他们。
“二当家和三当家人呢?”他问。
“刚刚还在这儿,后来就出去了,也没交代上哪儿。”一旁的守卫答道。反正不急,等待会儿见了面再说好了。不如先到柔儿那儿去吧!昨儿个那只风筝飞去了,她可在他耳旁念了一个晚上,这会儿她若见了这风筝,一定会很高兴,他想。于是赶到朝阳楼去找厉柔。
谁知朝阳楼也是空空无人,除了几个看守的侍卫,连小丫头们都跑得光光。
怪哉,今儿个是怎么一回事?人都跑哪儿去了?他纳闷。
“人都到哪儿去?”他随便抓了一个护院过来问问。
“好像都跟着柔儿姑娘到后山去了。”
“后山?她到那儿做什么?”他嫌带着这个风筝累赘,便先搁在房里,然后到后山去找厉柔。
远远就听见一片众人玩闹笑声,放眼看去只见天上十来只大大小小的风筝随风飘扬,好不热闹。众丫头、小肠们正七手八脚的拉着扯着。而那带头的自然又是厉柔,再仔细一看,却发现齐孟元、潘霸和几个堂主居然也混在其中仰面叫笑。
“再拉紧点!拉紧点!”
“小心!小心,别缠在一块儿了."
厉柔眼尖,看陆云轩走了过来,便将绕线的竹片随手交给小丫头,奔到他面前,指着满天的风筝笑道:“大哥,你看,好漂亮,对不对?大哥要不要也来放一只?”
他挽着她的手,微笑道:“你又从哪弄来这么多风筝?”
“这些都是人家送给我!”她格格一笑,说道。“曙!你看,那个鱼儿形状是林叔叔送的,那个大蝴蝶是邱叔叔送的,还有那个……”她一连数了七、八个风筝,都是别人送来的。“我可没有向他们要喔!是他们自己送来给我玩的。”她又加了—句。
陆云轩听了又是好笑、又是纳罕。怎么她昨天才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今儿个每个人便忙不迭将风筝送到她面前来。
却忘了自己不也是如此!
他没说什么,只是仰着头陪她一起看天上的风筝。
一会儿, 她看小丫头放得不好,便叫道:“哎呀!不是这样啦!走开走开,让我来。”说着便又过去玩起来。
陆云轩走到齐、潘两人的身旁,低声道:“奇怪,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她想要风筝?”他倒是不解。
潘霸汕汕地说:“昨晚上和老林、小邱他们一块儿吃饭,我随便聊起个几句,说柔儿孩子气,不过是因为一只风筝飞了,整晚就一直嘟着嘴、不开心。谁知道他们几个今天一大早不约而同的,都送了风筝给柔儿。柔儿一个人放不了这么许多,便拉着小丫头们一块儿来玩了。我和老齐觉得有趣也就跟着过来瞧瞧。”
陆云轩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两人一眼,说道:“那昨天又是谁说柔儿太野,要让她学点规矩的?”‘
他二人也就打个哈哈,含混带过。
似这般热闹媳戏景象,非到年节,否则在枫林山庄还是少见,因此也吸引了许多前堂的主事和后院的家眷们围过来观看,甚至还有些小孩也奔回家去,拿自个儿的风筝出来一块儿跟着放了起来。
陆云轩看着,眼光总会不由自主的随着厉柔移动。
暑风炎炎下,只见她弃来跑去,衣带飘飘,秀发飞扬,益发显得清丽无邪。
“好一幅夏日行乐图。”齐孟元赞叹一声。
他一想,果然不错。一时之间,便又把要拘来管教她的心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还年轻得很,我又何必偏要拘紧了她?不如就让她玩吧!他想。
及至夕阳西下,众人才纷纷收了风筝打道回府。厉柔玩了半日,微觉疲倦,用过晚饭后,陆云轩便催她早些休息。
“好了,你也玩了一天,也该够了。我送你回房歇着吧!”
“嗯!”
两人走在长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谈着下午的各式风筝哪个好看、哪个飞得高。
“大哥,你看人人都送我风筝,只有你不疼人家。”她又找着了理由埋怨他。
陆云轩只笑笑不语。
不一会儿,到了厉柔房里,她一见一只大螃蟹风筝挂在镜台上,随着窗外吹进的风,执执飘动。连忙弃过去看了仔细,只见这只风筝做得细致非常,不觉大喜。回头见陆云轩含笑看看, 立刻便知是他送的。一回身扑到他的怀里,仰着头笑道“我就知道大哥待我最好了。”
这丫头,十足十是个最善于见风转舵的小人。
他故意板起了脸。“刚才不是还抱怨我不疼你吗?”
“有吗?”她又装傻。
陆云轩只得一笑置之。
“你啊!”他戳了戳她的额头。“早点睡吧!”
回头交代菱儿几句,便出了房门。
“哎呀呀,真是糟糕!”见潘霸气极败坏的进了大厅,说道:“老刘昨儿个看诊回来的时候,踏进山老鼠的洞,一脚踩空了,结果下巴撞到了树根破了个大洞不说,连脚也扭伤了。”
陆云轩听了,立刻表达关切。“严重不?”
“还好啦!可是把脚扭伤了,比较麻烦些。这伤筋断骨的,怕不要休息个把月才成呢!”他道。
“看样子,老朱又要忙了。”齐孟元说道。“老刘受了伤不能动,这会儿易春堂只剩下他一个人,里里外外,我怕他一个人真会忙不过来,况且最近时气也不好,染病的人多,而小四又还嫩得很呢,也帮不了什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