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昨天的态度是不是太强硬了?
琬儿很倔强,吃软不吃硬,如果他好好劝她,她应该会听的,偏偏他却气得跟她硬碰硬。
琬儿一生气,就谁都不理,但这次他不会像上次一样去找她,琬儿必须自己想通,她不能永远不长大。
高暵狠下心不去理琬儿,但是第二天、第三天,琬儿依然没有出现,也没有请假,他开始觉得不对劲。
「高暵先生?」
高暵踏出校门,准备去琬儿家找她,三名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立刻拦住他。
「我是。」高暵面对他们。
「我家老爷请你去一趟,请跟我们走。」
「你家老爷?」
「程铁,也是大安帮的帮主,琬儿小姐的父亲。」男人回话的时候,还立正表示恭敬。
「我跟你们去,但我开我的车,由你们带路。」
「这……」他们有点为难。
「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坐我的车,留一个带路就好。」
「就这幺办。」
一个人带路,另外两个则半监视着坐进高暵的车,他们一路顺利的回到程家。
高暵停好车,跟着他们进屋。
这是他第一次进程家的别墅,程家大厅采挑高设计,铺上灰白的大理石地板,格局方正,只有桌椅和少数摆饰在弯角呈现圆弧形,选择柔和的色系,议室内的气氛不显得太刚硬。
挑高的大厅里,就看见一个鬓发半白的严峻男人坐在沙发里,两个手下站在身后,而他点着烟斗,并不看高暵。
「老爷,高先生来了。」带他来的一名手下上前报告道。
程铁这才转回头,目光严厉的看了他一眼。
「高先生,请坐。」不愧是一帮之主,一开口就是命令。
高暵沉着的坐在他的对面。
「我女儿不久前告诉我,她喜欢上一个男人。我当时想,谁敢抢走我程铁的女儿,我一定把他抓来大卸八块。」他顿了下语气,「那个男人……不会刚好是你吧。」
威胁的话、威胁的场面做足了,如果这小子敢承认,他……哼哼,就算他有种!
「是。」高暵毫不避讳的直接承认。
程铁目光锐利的看着他,「我只有一个女儿,加上她妈妈很早就过世,我又不能常常陪她,总让她一个人孤单,自然而然,我对她也就更加疼爱,她要什幺,我这个做父亲的就尽力给她什幺。从小到大,我不曾打过她一下,不曾骂过她一句,琬儿是有些任性,但她做事一向有分寸,不让人担心。」
高暵静静听着,他知道这些只是开场白,还没进入重点。
「琬儿表面看起来,就像时下的年轻人,她的打扮、她的行事作风,很容易让人以为她是个每天泡在外面、玩到夜不归营的女孩;但事实是,不论多晚,琬儿从来没有一整晚不回来的纪录。」说到这里,程铁的目光更加锐利。「四天前,琬儿头一次整晚没回家,我想,应该跟你脱离不了关系吧?」
「是。」高暵敢作敢当,再度承认。
程铁脸色一变,赶紧深吸口气。
猜测跟亲耳听到,还有那个采花贼就坐在自己面前的感受,绝对是冰跟火的差别。程铁努力忍住,不当场挥拳过去,打扁这个敢动他女儿的男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那幺,琬儿呢?」
「琬儿?」高暵的表情总算有了一点变化,他疑惑的看着程铁。
「从那天晚上后,琬儿再也没有回来,难道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看着他一副疑惑的表情,程铁脸色再度一变。
「没有,那天晚上过后,琬儿就应该回……难道,她没回来?!」高暵心一凛。
琬儿没有回家?!
「立刻派出所有人,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姐找出来。」程铁立刻对身后的手下下令。
「是。」两名贴身保镖立刻去传话。
「我也去。」琬儿失踪,高暵连一刻都坐不住,起身就要出去找。
「慢着。」程铁喊住他,「琬儿离开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对她说了什幺?」如果好端端的没发生什幺事,她不会突然失踪。
高暵停住脚,缓缓转回身。
「琬儿和我……有些不愉快。」
「你骂她?」程铁怒眉一扬。
「没有,我们只是意见不合。」高暵放在身侧的双手拳头握得紧紧的,他该坚持送琬儿回来的。
「你让我女儿伤心了,对不对?」程铁逼问。
「是。」
「浑小子!」程铁倏地起身,一记铁拳就击中高暵的腹部。
高暵闪也不闪,闷声不吭的忍住疼痛。
「如果我女儿出了什幺差错,我要你拿命来抵!」程铁气怒的大吼。
他从小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女儿,居然被一个浑小子欺负了,伤心的没回家,这教他怎幺不生气?
高暵深吸口气,开口道:「对不起。但我一定会把琬儿找回来。」说完,他转身不再迟疑的踏出大门,开车飞冲出去。
他不该跟她呕气的,否则,她现在也不会下落不明;高暵自责不已。如果琬儿真出了什幺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琬儿、琬儿,你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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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过了几天?
模模糊糊的醒来,琬儿第一个动作就是抓紧手中的利器,确定那支破了的针筒还在手上,她的心跳稍微平缓了一点。
她抬起头看了看,窗户外面透进光亮,代表现在是白天。她这几天时而浅睡、时而紧绷着神经、时而应付那些胆敢把主意动到她身上的人,吃得少、喝得也少,体力透支的情况下,她只能尽量维持清醒,不让别人有机可乘。
尽管如此,她还是没逃过恶运。
护得了自己的身体不被那混蛋淫虫玷污,却护不了自己被强迫注射迷药的命运。
她全力反抗,在头两次失败后,第三次终于抢到针筒,她打破了玻璃针筒,割得自己的手臂流血不止,这才暂时让那条淫虫打消念头。
迷药在她的身体里,还是发挥了药效,她整个人昏沉沉的,如果不是手臂上的疼痛让她维持住理智,说不定她早就对那条淫虫投怀送抱,做出连自己都会想一头撞死的丑事。
但是,血一直流,加上药效的作用,虽没要了她的命,却大大削弱了她的体力。
都怪她一时大意,否则也不会被捉住。就凭他们那些肉脚,她才不放在眼里,毕竟她从小学的武术可不是白学的,如果不是他们卑鄙的用述药迷昏地,她才不会倒霉的落到他们手里。
她过肩的头发披散,身上的衣服也有些凌乱,她能感觉得到,胸口不正常的心跳声;每一声心跳,都像放大了的鼓声,在她耳膜上拍打。
如果她真的失去反抗能力,那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不用多想也可以知道。不行,她必须在自己还有体力的时候,逃出去!
琬儿勉强站起来,倚在门边,隐的听见外头的交谈声。
这是一栋旧公寓,地点在哪里她不知道,但是只要能逃出公寓,她就不怕回不去。她失踪了那幺久,爸爸应该知道,高暵……也应该知道了。
她攀扶着身边的桌子,探头到窗外。
这里是三楼,隔壁栋公寓有铁窗,二楼也有,而这栋公寓的一楼住户,有加盖的铁皮屋顶。
这样就够了。
只要能跳下去,她就可以跑到大街上,到时候只要招一辆计程车,或者引起旁人的注意,她绝对有机会可以逃出去。
如果是平时,这样在建筑物间东跳西跳的当然没问题,但是以她现在的体力……她只能赌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