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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页

 

  这表示,他对她,没有随时间减少对她的兴趣,只有不断增添的感觉?!

  朔扬天被自己的结论震住,脸色更沉了。

  佟念禧知道,每当他出现这样的表情时,她说什么、问什么都不会得到回应,只能默默离开他的视线。

  带点苦涩,她走出了书房。

  屋内恢复原先的静谧,却也卷走了一抹温和纤细的暖香。

  过了两刻,窗上又浮现方才的恳影,依然在窗外探头探脑。

  “叩叩。”敲门声。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朔扬天,又被扰得心烦气躁。

  “进来!”

  佟念禧推门而人,手上端了个冒烟的碗,清秀的五官上漾着柔和的笑涟。

  “怎么,还想要?”朔扬天若有所指地盯着她。

  她的脸蛋被他暧昧的暗示蒸得嫩红,连忙摇头。

  “不、不是的……是、是这姜汤,请、诸夫君趁、趁热喝……”她一紧张,又开始结巴。

  能在寒意刺骨的大冷天里,喝碗热腾腾的汤,是应该感激的,朔扬天却不悦看到她,像个陀螺一样忙着四处打转,鼻尖都已经冻得发红。

  “你自己喝,别再进来打扰我。”他语带薄怒,想让她知难而退。

  佟念禧望向桌案上两本厚厚的卷宗。看样子她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夫君正在忙呢!

  她轻手轻脚把碗搁在桌上“显眼”的位置,旋身走了出去,连脚步都放得很轻很轻。

  很好,书房内是安静下来了,空气间却有股甜香味,开始骚扰他的鼻端,像她的人,幽幽扰着他的心。

  瞪着姜汤,朔扬天的眉心的招痕愈拢愈深,愈深意放不开,终至闹起眼靠在椅背上,满心的矛盾就如同眉尖的摺痕,难解……

  不知过了多久,他睁开眼,屋外又有刻意收束的细碎脚步声传来。

  又是她!

  朔扬天原本打算让她就这么晃下去,但随着桌上烛火,因自窗缝吹进的冷风而摇曳闪烁,他握着毫笔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整颗心被窗外的人影扰得无法专注。

  棉祆有了,姜汤也有了,这女人到底还在忙什么!

  不理她。

  过了一刻。

  该死!

  她不敲门,但还是能左右他的注意力!

  突然,纸窗上的翦影沉了下去——

  “念禧!”朔扬天心一紧,开门冲到外头,脱口惊唤。

  蹲在地上的佟念禧站直身子,甜甜一笑。“夫君,我在这儿。”

  “身子不舒服就别逞强!”他想吼人。

  “不舒服?”佟念禧摇摇头。

  没有呀,只是在书房与厨房间来来去去,腿酸了,才刚要歇一下,他就出来喊她,她只好再站起来。

  朔扬天仔细审视着眼前眼眸晶亮有神的妻子,看来并无不适之处,他清了清喉咙,对于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尴尬。

  “没事的话,不要待在这里。”

  不,她有事。“我端了烘芋饼来给夫君当宵夜,很好吃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夫君回府后,奴仆不敢再把伺候她的工作推掉、也没人再要她“自力更生”。

  这盘烘芋饼是丫环刚刚端给她吃的,她觉得好吃,就整盘端了过来,想与夫君分享,却想起他在忙, 迟迟不敢敲门吵他,可又希望他填点肚子,于是在门外等。

  “你自己吃。”

  “我已经吃过——”

  “爷,凉州牧场派了人快马回府。”一名仆隶紧急来报,表情哀戚,身后也跟了名相同表情、风尘仆仆的少年。

  “刘勤,什么事?”朔扬天认得少年,他是凉州牧场总管的儿子。

  佟念禧看着他们的样子,跟着担忧起来。又换另一个牧场怎么了?

  “爷,司徒哥……”少年哽咽。

  “他应该在凉州配种,怎么,他跑了?”

  “不,司徒哥他……死了。”

  司徒易死了?!

  这个消息,晴天霹雳,不,雪天霹雳!震撼了朔氏两夫妻,佟念禧手中的盘子落在地上,应声而裂,饼散了一地。

  匡——

  声响首先敲醒朔扬天的理智,他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发生的?”

  “十日前,司徒哥不慎被未驯服的汗血马踢伤,当场死在乱蹄下。我爹要找来京城问爷,关于司徒哥的后事要如何办……”少年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水。

  佟念禧颤抖地,望向神色凝重的朔扬天。

  成婚前那三日,她虽然与和善的司徒易只有几面之缘,却无法对司徒易的死置身事外。

  因为她是个……

  “司徒不爱冰天雪地,把他的遗体运回京。”朔扬天的眼瞳暗了下来,淡淡开口,侧脸肌肉因紧咬牙关而抽动。

  “是……司徒哥人这么好,又还没娶妻生子……哇——”少年和仆隶忍不住悲从中来,抱在一起哭。

  此刻,一陈仓促的跑步声由远而近,顿在他们面前。

  “表哥,司徒大哥他……真的吗?”是盂兰。她一听闻司徒易的死讯,便立即跑来跟朔扬天确认,泪水蓄积在眼眶周围的她,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朔扬天闭眼,点头。

  不……“只是谣传,对不对?”孟兰不相信。

  “凉州牧场的人来报,无误。”

  “姑娘,我们亲眼看到司徒哥惨死马蹄下,却无法救他……哇……”少年又把脸埋入手臂中大哭。

  事实残忍,但终究是事实。

  “怎么会……”盂兰失魂了。

  “兰儿,你没事吧?”佟念禧以手轻环盂兰的肩膀,想安慰孟兰,可是,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死白的,让人能感到她内心无助的脆弱,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整个崩溃垮下。

  朔扬天也注意到了,却选择不去护卫她的脆弱。

  “你们跟我进来,商量司徒的后事。”

  朔扬天走进书房,少年和仆隶也跟了进去,房门在两个女子面前关上。

  盂兰难忍的啜泣声,也从佟念禧的颈窝传出来,悬在眼角的泪也决堤了。

  “怎么会这样……不……”

  会有如此至情至性的哭声,怕是有了感情。

  “兰儿,你喜欢司徒易?”佟念禧不愿去猜,却已有了解答。

  “喜欢……可是有什么用?根本来不及说了、来不及了……”盂兰抵泣。

  大雪渐停,似乎在为有情人默哀。

  这样的打击,不只朔扬天和盂兰要承受。只要身边一有人遭逢不测,佟念禧心底所受的折磨任谁也无法比拟,深沉的恐惧和痛苦,彻底凌迟着她——

  久久不散。

  是她害的吗?

  第九章

  夜幕沉沉,辗转难眠的孟兰独自一人,毫无目的地在庭苑中乱逛,任寒风吹拂肩后的长发、吹拂纷乱的思绪。

  不知不觉走到姚桦居住的院落,盂兰看见姚桦房里的烛火还亮着。

  这么晚了,表姨娘还没睡?

  她好奇地走近光源,模模糊糊听见有两个女人的对话声。

  “连下药这点小事也做不好,你这丫头是怎么办事的!”

  是姚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

  下药?表姨娘吩咐别人下药?

  孟兰升起疑惑,为了听清楚,她悄悄凑近窗子,附耳在窗下听。

  “老夫人,奴婢的确是按照药铺伙计给的份量下的……那伙计说那种毒药只需要那些药量,就可以让人像患了风寒一样昏沉、虚弱,连大夫都察觉不出来,两日后自会痊愈……”

  另一个颤抖的声音是姚桦身边的侍女荷儿,显然,昧着良心做事让她很惶恐。

  毒药?

  “两日?你说那碗给扬天的补汤里,只下了刚好的药量,那他的病,怎么还没好?病了两天就应该痊愈的不是吗?我亲眼所见,他的身子时好时坏,这是怎么回事?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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