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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们……你们……”他气得说不出话。

  “若是你真的想见她,就不要拒绝我。”扬兮再一次地靠近病床,拉起他的一只臂膀放在自己的肩头,他意外地没有抗拒的动作,只是绷紧的身体表达他的不服气。

  但凭扬兮一个人的力量,当然是无法负荷李霁先的重量,最后在三人的合力下,才让他安坐在医院准备的轮椅上。

  在宁克庸无言的鼓励中,扬兮独自一人推着貌似冰冻人的李霁先,朝着医院的禁地,却也是苏新荷安身的地点——“太平间”走去。

  第九章

  “新荷,你不是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你还是要离我而去?”幽暗的太平间,传来沉声的低喃。

  李霁先满心不舍地轻抚过苏新荷的身体,大量的外伤,换来的是一条条缝补的痕迹。原本如皎月般白皙无暇的肌肤,竟然变得如此的残破不堪,他心疼地红了眼眶。往常总是透着红润的小脸,现在因失血而显得惨白,红菱似的小嘴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看着那张绝美容颜,他似乎在失去新荷的同时,又再一次失去母亲。双重的打击,令他悲愤不已。

  “一切都是因为我太自私太愚蠢,我好后悔那天的事,我好后悔让沈扬兮进入我的生命。如果能再一次选择,我宁愿这辈子从来不曾认识她。”在他满怀伤痛的心中,扬兮首当其冲成了他怪罪的对象。

  扬兮“刷”的白了脸,无法承受由他口中吐出的残酷话语。他竟希望自己从来不曾出现过!呵!为什么心明明已经在滴血,她却依然笑得出来?

  “上天一定是在惩罚我的自私,才将如此美好的你带离我的身边。我好希望你能再一次开口说话,再如往常一样依偎在我的身旁。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愿意倾尽我所有的一切,只求你能活过来。天啊!谁来教教我,究竟该怎么做?”他仰天嘶吼心中的悲愤,不自觉地,新荷与母亲的影像重叠,隐忍多年的痛楚,此时方一宣泄而出。

  他上半身趴在苏新荷冰冷的身上,泪由掩着脸的指间滑落,然而再多的懊悔与歉疚,伊人却再也无法回应。

  扬兮无声的将手轻放在他抖动的肩上,想与他共同分担他心中的愁苦,而极度沉浸在伤痛中的他,却不留情地推开扬兮的手。他满是恨意的眼,烧灼着扬兮。没错!苏新荷就是因她的出现,才会如此早逝的!这时他需要一个对象,来宣泄他心中所有悲苦。

  “是你!是你!是你害死她的。你走!这里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伤害她也许能抚平心中的创痛,于是他不含一丝感情地指责她。

  “我知道苏小姐的死与我脱不了关系,但是逝者已矣,我会尽我所能赎罪。眼前最重要的,是你伤势能够尽快复原。”扬兮低声下气地回答,一肩承担下他所有的指责。

  “赎罪?”他冷哼。“一句赎罪,就能挽回她的生命?让她起死回生?”即使扬兮已经承认自己的过错,但是他却不打算轻易的原谅她。

  “我也很抱歉、很后悔!可是生命的长短不是我们能左右的,已过世的人岂能再度重生?你现在的心情我能够体会,可是你也得讲讲道理。”她不打算对他过分地退让,否则他回永远沉溺于悔恨当中,这不是她乐意见到的。

  她冷静自持的态度,让李霁先更是恼怒。“你这是忏悔的态度?倒是令人大开眼界。谁说生命的长短不可左右,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替新荷报仇。”

  他一把抓过毫无防备的扬兮,双手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脸上则是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狂怒表情。

  扬兮在他突发的攻击下几乎喘不过气来,因无法呼吸,一张脸胀得通红。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痛下毒手,一时之间竟忘了挣扎,直到在他冒着怒光的眼中,看见不顾一切的坚决,她才相信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万箭穿心就是这种感觉吧!伤心欲绝的扬兮突生一股蛮力,将发狂的李霁先推开,退到屋子的角落。

  也许是伤势过重,刚才一时的凶猛,在扬兮大力挣脱后,宛如一只泄气的皮球,在气力用尽后,他整个人昏厥在轮椅上。

  扬兮抚着自己受创的脖子,气喘吁吁地看着再一次陷入昏迷中的男子。

  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放下对我的仇恨?而对你无止尽的付出,你是否会将我放在心里?

  扬兮叹口气将他揽进怀里,真实地感受这曾经差一点就消逝的生命。对于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全无丝毫的恨意。

  接下来的日子是一场战争,一场男与女的战争。

  李霁先严重的伤势,需要长时间治疗与复健。他却无视医院的指示,是一个最不合作的病人。

  自他清醒以来,不知已换过多少位特别忽视。最初,有许多护士跃跃欲试,希望有机会能接近这位台湾知名的黄金单身汉,以期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当凤凰。

  可是他暴烈的个性以及粗暴的态度,却渐渐地让护士们视照顾李霁先为畏途,反而开始相互推诿这位工作。

  扬兮大步地走进医院,今天早上就在她进公司没多久,连椅子都还来不及坐热,就让医院以急电召来。

  经过宁克庸向钟翟解释后,他们三人达成共识,凡是李霁先的事情,由扬兮一人全权处理,他们不会插手过问。也因此这些日子都是由扬兮进出医院,打理李霁先在医院的琐碎杂事。他们两人则尽量避免到医院,以躲避李霁先如野火燎原般的愤怒。

  叹口气迎向正站在病房外的一小群人,而她们看见她出现时也像是见到了救世主,纷纷围在她身旁,叽叽喳喳地发表意见。

  扬兮后退一步,远离这嘈杂的嗡嗡声音。近日她为了公司与李霁先的事,忙得不可开交,长期的睡眠不足与体力透支,让她的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着。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通力合作之下,扬兮倒也听明白了七八分。

  望着今天的受害者,一位让李霁先以茶杯打破头的护士,扬兮面露安抚的微笑,亲切地慰问她的伤势,向她致歉外还附赠高额的慰问金,才让哭肿眼的俏护士,破涕而笑。

  扬兮踏进宽敞的病房,却为室内的阴暗微蹙娥眉,不由分说地大力拉开窗帘,让和煦的阳光驱走之前的幽暗阴晦。

  “把窗帘拉上!”冰冷的字句,透着暗哑的阴沉。

  也不过几天,他已完全变了一个人。瘦削苍白的脸上,刚毅的线条依旧,却失去蕴藏其中的强势。一向犀利的黑眸,如今却是一片空洞无光。

  很难想像他就是李霁先,那个让商界大老大叹后生可畏、举手投足颠倒众生的李霁先。

  现在的他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不进食不吃药,更不用说做复健,完全依赖注射营养剂,才得以维持生命。

  医生一再地告诫扬兮,若再放任他如此下去,伤势无法痊愈不说,肌肉更会因此萎缩,届时将有不良于行之虞。

  医生的警告,着实吓坏了扬兮。她明了他的自残是为了赎罪,也是对他得以独活一种无言的抗议。失去苏新荷的他,已经了无生趣,当然不会在意是否能够行走的问题。

  他一副行尸走肉的态度,让扬兮暗自神伤了好久,在屡劝不听之下,她知道必须拿出撒手锏,即使那会令他更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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