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荷,你听我解释,这件事我错了,我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让你伤心。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以后我绝对只爱你一个——”又一个高速的急转弯,发出好大一声“吱”的煞车声。
看似荏弱的苏新荷,在这一刻却展现出她外柔内刚的一面,情人之间是容不下一颗砂粒的,年轻的她尤其要求爱情的完美。
一直以为自己拥有全世界最完美无暇的爱情,可是在今天却让她看到残酷而丑陋的一面,年轻的梦与憧憬,是完完全全的破灭了。
他为什么如此残忍,为什么要破坏原有的美好?
苏新荷驾车的速度,让李霁先的心里产生一阵不祥的预感,若不尽快让她停车,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看着她苍白的脸蛋升起一股肃杀之气,一时之间,李霁先感觉她变得好陌生,再也不是那个一直以笑脸迎人、让人如沐春风的女孩。
“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在说爱我的同时,却又做出背叛我的事?难道你以前对我说的承诺都是假的?”苏新荷嘶哑着嗓子,述说她的困惑。
“新荷,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你还太年轻,不明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现实与残酷。也许你会认为我是在为自己脱罪,才会这么说。但是,请相信我由衷的抱歉。我从无意伤害你,甚至时时刻刻都想着该如何让你快乐。”
听出他声音满是懊悔的歉意,苏新荷心头一震,回想起他对自己百般的好,在今天之前,几乎是个一百分的情人,因恨而僵冷的心逐渐变软。
“我们该怎么办?我不认为短时间之内,我能将这件事忘掉。”她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更细心的爱你、保护你,再也不伤你心了。”李霁先欣喜若狂,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轻易的就原谅他。李霁先握起她一只细如凝脂的小手,紧贴着自己的脸庞,庆幸这份失而复得的爱情。
“你——”感受到他的温存,苏新荷偏过头望向他,沉醉在爱的缱绻里。
宛如重生的两人,都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路面,因此没有看到一辆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正准备在狭小的大弯道超车。
“啊!危险!”李霁先及时回神,连忙横过身体,接替被这情况吓傻的苏新荷操控方向盘。
长时间工作的卡车司机,也在这时发现对面车道有车,急忙打方向盘往旁边闪避。
然而,这一切行动都是亡羊补牢,在苏新荷惊恐的尖叫声中,两辆偏着车头的车子,各往山壁与断崖俯冲而去。
阳明山仰德大道发生严重车祸的消息,当然会上当日的社会新闻。但是各家媒体都以快报及头条新闻来处理,因为当事人之一是商场上赫赫有名的“竞耀集团”总裁李霁先。
这场车祸造成两死一重伤!李霁先伤重生死未卜,而死者之一则是其论及婚嫁的女友。
这件新闻震惊了整个商界,在“竞耀集团”执商场牛耳多年,而李霁先尚无子嗣,若有什么不幸发生,是否会使经济产生动荡?而“竞耀集团”该由谁继承?一大堆揣测在媒体的炒作之下,成为众所注目的焦点。
而这段期间,扬兮也住进了医院。
那日早上李霁先先粗暴地将她推开,使得她的后脑撞击衣柜。
虽然她强忍着晕眩起身着装,但是经过李霁先一整夜无度的需索,与清晨时以言语无情的双重打击,身心俱疲的她,还未走到大门口,便晕倒在大厅光亮的地板上。
饱受惊吓的佣人,急忙将她送往医院,经过诊断有轻微脑震荡的现象。由于沈扬兮仍然昏迷不醒,所以医生让她住院观察。巧合的是,她与李霁先竟然住在同一家医院。
扬兮幽幽地由沉睡中清醒,模糊的视线终于对准焦距,她看见宁克庸正以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她。
扬兮直视着欲言又止的他,空气似乎在病房内凝结,房中的两人都不愿先开口,直到护士前来巡房,方才打破一室的宁静。
经过基本的检查及询问,护士小姐交代病人暂时不要下床,她马上去请医生过来看诊之后,便翩然离去。
“咳!”宁克庸清清喉咙终于决定先说话。“你知道你晕倒在霁先家,让人送进医院?”
“恩。”扬兮点头应答,她最后的印象是停留在他家的大厅,当时她正准备离去。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告知伤势后,他又噤声不语。看着扬兮苍白的病容,让他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发生的事。
忽然又出现的沉默,使得扬兮抬头无声地询问他。
“恩……我……”宁克庸真希望自己当初没有被钟翟说服,那么他就不会陷入进退两难的困境。
认识宁克庸多年,从未看过他如此的难以成言。虽然他不像钟翟有一张死的都能说成活的利嘴,但并不代表他不善言辞。
“究竟是怎么了?让你说不出口的事……莫非……”扬兮有极不好的预感。
扬兮胡思乱想的表情,使宁克庸决定尽快说出实情。
“霁先出车祸了,就在早上离家的时候。”他已由佣人口中得知,扬兮昨夜宿阳明山祖屋。
“啊!怎么会这样?他……他还……他还好吧?”听见他车祸的消息,扬兮惊讶得几乎跳了起来。赶忙跪起身,捉着宁克庸问,却又害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他们的车子为了闪避大卡车而撞上山壁,霁先目前就住在这家医院,还在急救中,但是医生说情况不大乐观。”宁克庸瘫坐在椅子上,手指揉捏紧皱的眉间,为好友的安危担忧不已。
扬兮闻言整个人跌坐在床上,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不乐观……不乐观……怎么可能?他是我见过意志力最坚强的人,他不会死的对不对?对不对?”扬兮疯了似的,不顾自己也是病人,用力抓着宁克庸追问着,希望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他怎么可以死?他连他的亲身儿子都还没看过呢!怎么可以这样就走了?不!我不信!我要亲眼见他一面,肯定他依然生龙活虎地活着。
扬兮慌乱地想着,不愿去面对真实的一切。她推开宁克庸朝房门奔去,她一定要去证明,非去不可。
只可惜纵然扬兮有无比的决心与毅力能克服病体的疼痛,但是还未踏出病房,随即让迎面而来的医生护士逮个正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他!让我见他一面!求求你们!”扬兮声嘶力竭地苦苦哀求,极力地想挣脱出众人的束缚。
“小姐,你自己也是病患,尤其是伤在脑部,在还没确定有无后遗症之前,凡事都要小心一点。”看起来一派温文儒雅的医生,苦口婆心地劝着。
“克庸你让他们放了我,就当我求求你!我无论如何都要去见他,求求你!求求你!”本来被强押在床上的扬兮,忽然挣脱众人的手,跪在床上向宁克庸磕头,现在只有他能帮自己了。
“宁先生,病人的情绪太过激动,我担心再这样下去,会让她受创的头部承受不了,所以需要打一针镇静剂来缓和她的情绪。”医生制止住不停扭动的扬兮,回头向宁克庸解释,一边请护士小姐去准备注射药剂。
“我不要打镇静剂!克庸,求求你帮帮我!”听到要施打镇静剂,扬兮瞪大了眼。不行啊!她尚未见着李霁先,倘若他就这么去了,岂不是要她抱憾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