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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刺耳的铃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麦哲宇,他好容易才略为清醒,伸手去拿电话,拿到了才发现原来是门铃。
深更半夜的会是谁?他皱紧眉,披上一件晨衣;从门上的视孔中看见来人的两套警察制服立刻惊醒了他的睡意。
警察?深更半夜的,警察上门来找他做什么?
“请问麦哲宇先生在吗?”给他看过了派令后,矮一点的警察发问了。
“我就是!”
“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做白莉莉?”
又是她!麦哲宇在心中叹气,这次又耍什么花样?居然连警察都惊动了。他摇了摇头:“不是朋友,我们只是认识!”
“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警察的表情始终很严肃,在档案夹上迅速地写着。
“我想想看……大概是十一点多吧!咦!她发生了什么事?”麦哲宇这才发现情况不对,如果是普通小事,警察根本不可能这样套他。
“这就对了!”警察收起档案夹,道:“她死了!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
“这怎么可能?”麦哲宇的潇洒好风度全消失了,他惊愕地张口结舌。
“她死了!我们希望你能够合作,跟我们回局里到案说明。”
“这件事跟我无关,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对她的死讯仍然毛发直竖。
“你只要跟我们回去一趟、如果你清白,我们绝不可能冤枉好人。”警察紧紧地盯着他,仿佛他会化作一道白烟在眼前遁走。
“好吧!”白莉莉这个阴魂不散的女人,连死了都还要来找他最后一次麻烦。
“请稍等,我换件衣服马上出来。”他在换衣服时,心里紊乱。怎么回事?他不断自问,白莉莉虽然行为怪诞,作法可恶,但还不至于到该死的地步,是谁那么狠心要杀她?
到了警察局,麦哲宇被带进灯火通明的刑事组,虽然里面灰色系统的布置十分严肃,但负责询问他的一个组员倒还不失和蔼。
“你最后一次见到白莉莉是什么时候?”又重复了一遍老问题。
“大概十一点多。”
“在何处?”
“我的大厦。”
“你一个人?”
“不,我和一个朋友在一起。”
“朋友!有地址姓名吗?”
“有!”麦哲宇把雄鸡俱乐部的地址和小贞的名字告诉他。
“小贞?她的全名是?——”
“这个——我不知道,我也是昨晚去雄鸡俱乐部才认识她的。”
“喝过酒之后,你就带她回你的寓所?”组员虽然是在问案,但他的眼光中也有免不了的好奇与猜疑。
“对!”麦哲宇暗暗诅咒一声,若不是要应付白莉莉,他也不会破例带小贞回去,这下可好,自己一世英明不但付诸东流,明天还可能变成报纸的花边新闻,这下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你们——”组员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你们在寓所中作什么?!”
“看电视。”
“哦?什么节目?”
“录影带,陈淑桦的海洋之歌!”
“然后呢?”
“白莉莉来了,不过我表示不便招待后她就立刻离去。”
“你能够确定所有的时间与地点都没有问题吗?”组员问,声调有些奇怪。
“可以,小贞能帮我作证。”
“我们会立刻联络这个叫小贞的女孩,谢谢你的合作,请你到旁边休息。”
“我可以回去了?”
“恐怕还不可以!”组员抱歉地笑笑,“虽然你的态度很诚恳,但是其中有漏洞,我必须请求上级才能做决定。”
“漏洞!”他呆住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竟然不相信他,太可恶了。
组员去请求时,誊录员把笔录拿了过来。
“麦先生,请先过目,然后签名表示你看过了。”誊录员十分客气。
麦哲宇拿起笔录,从第一个字开始读,记录的文字虽然粗俗,但是完全按照他的话一字未改,他立刻签了字。不一会儿,又有人进来了,这次不是那个组员,而是个阶层较高的局员。
“麦先生,我们把您请来,是希望您能够合作。”局员坐在他面前,像一座山似的,压得都教人透不过气。
麦哲宇皱眉,这是什么意想?他们真把他当作杀人犯?
“我是清白的!”
“在我们尚未掌握到有力证据之前,我们都会十分尊重您;我希望您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刚才我打电话去雄鸡俱乐部,他们回答我并没有你说的这位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麦哲宇的心狂跳了起来:“他们一定弄错了。”
“是吗?”
“电话借用一下!”
“请!”麦哲宇拿起电话,拨了雄鸡俱乐部,可是对方的回答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先生,您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儿没有叫做小贞的,不过您有兴趣,有很多小姐可以为您介绍。”
“我找金先生。”麦哲宇想起了小贞告诉他的那个经理。
“金先生?”那个人的口气十分惊奇:“我们这儿也没有什么金先生,深更半夜的不要开玩笑。”说完,“砰”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局员看着他,做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天!”麦哲宇把话筒挂好,额边沁出豆大的汗滴:“只因为我做了白莉莉最后见到的人,只因为有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肯替我作证,你们就要把我当杀人犯押起来!”
“麦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局员严肃地望着他:“您还不是嫌犯,我们只是请您到案说明,但是由于目前的情况对您很不利,我们希望你能找到一个保人暂时保你回去。”
“不把我关起来?”他大感意外。
“这是法冶国家,我们没有相当证据前还不能随便逮捕人。”
“对了!”麦哲宇忽然灵机一动:“我送小贞回去时,大厦的管理员一定看见我进出。”
“你确定?”
“大厦规定管理员必须二十四小时轮班守夜,他没有理由不在。”
麦哲宇拨了电话,局员拿起电话筒讲了两句后,对麦哲宇摇了摇头。
“管理员在你所提到的时间,正好地下停车场有事,他下去处理了,所以不在大厅,他很抱歉无法替您作证。”
“怎么这样巧?”麦哲宇气得直咬牙,他知道今晚他很失态,可是他没法子克制自己,这种事实在——太龌龊了。
“麦先生,您找得到保人吗?”
麦哲宇看看表,现在是凌晨二时半,就算是熟到极点的朋友,他也没权利在这时候去扰人清梦,更何况是这种莫名其妙的事。
“太晚了,我等天亮再说。”
“张局员,三号分机电话。”外头有人探头进来叫了一声,张局员拿起电话,麦哲宇不耐烦地看他的表情,虽然他的作品一直受到极高的评价,他对自己洞察人性的本领也十分自得,但现在坐在这里,他才发现真正是受到了考验。
“麦先生!”张局员打断了他的思路:“如果你找其他朋友保你不方便,这里有位陈先生,他说他愿意保您。”
“恳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说白莉莉死了?”
“对!你连这个也知道?”
“刚才有警察来问我一些问题,我才知道我正跟她住同一栋大厦,也才晓得你牵涉在里面,对了,关于白莉莉十一时以后的行踪我可以替你作证,十一点二十五分我预备就寝时去关窗子,看见白莉莉怒气冲冲驾着车子回来。”
“你怎么知道她怒气冲冲?”
陈恳纳在电话的那头笑了:“她呀!有人不小心擦撞了她车子一下,她一路都高声用粗话骂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