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白莉莉!“
“她是谁?”
“一个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你难道一点也没听说过吗?”
“为什么?”
☆ ☆ ☆
“你是谁?”麦哲宇面对着他面前的女郎,深深蹙起了那好看的眉头。
“白莉莉!可以进来谈谈吗?”她很直截了当地。
“对不起!屋里很乱!”
“我不在乎,也不会妨碍你太久的!”他真是个道地的美男子,她心中涌起了蠢蠢欲动的渴望,老天,她发现自己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可是我在乎!”他厌恶地把门关上,显然地,他想起金夫人的午夜勒索了。
“麦哲宇!”他竟敢当面给她这么大的难堪?她也生气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用力敲打房门。
“你到底要做什么?”门突然一下子开了,麦哲宇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要进来!”她理直气壮地,似乎很高兴自己赢了的样子。
“好吧!三分钟!”麦哲宇挪开身子,他那件水蓝色的T恤,把他衬托得好帅,尤其是那看起来蛮坚决的下巴和那双忧郁的黑眼睛。
“你可不可以先别急着发脾气?”她作了个休战的手势走了进来,落地窗的帘幕全拉开了,客厅充满灿烂的日光,看起来不但气派高雅而且优雅。
“我正在忙,请你长话短说。”
“我常听人说你是鼎鼎大名的作家,风度想必是很好!”
“这点可能是你弄错了。”
“是吗?”她仍然不在乎地,然后嗤一声笑出来。他瞪了她一眼,但先前的厌恶少了许多,她似乎倒是有趣的人。“你知道我今天来找你干嘛?”
“嗯?”
“我想跟你睡觉!”
原先的厌恶又涌了上来,这是他这一辈子听过的最粗俗的一句话。
“你很吃惊?”她讶异地。
但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面,她把那件十分正式的洋装的扣子解开时,里面什么也没穿。“请你不要这样!”他别过头去,但那美好、性感的胴体深印在他脑海中。
“金夫人没告诉我你害怕女人。”她镇定地走到他面前:“看着我!随便你把我当什么人都不要紧!我只要你看着我——我说过我不在乎,就算你把我想像成暴露狂也无所谓。”
麦哲宇再忍得住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况且斯情斯景,她这副德性就是圣人再世也没用,他干脆闭起眼睛:“白小姐……”
☆ ☆ ☆
不管她是怎么样离开麦哲宇的大厦,今天的收获都是一大胜利,对不对?白莉莉得意洋洋地开着她的宝时捷,一边还回味着方才的甜蜜滋味。
她才一到薇尚,就发现江倩宜也在停车。
“华夫人!”她连忙向江倩宜挥手。
江倩宜也转过头,看见她似乎有些吃惊。
“好久不见!”白莉莉轻快地跳下车,随手搭在肩上的紫水晶色丝围巾跟着她的走动也一飘一飘的,十分招摇。
“嗯!”江倩宜轻轻应着,态度既不热衷也不过于疏远,是百分之百的贵妇。
“你瘦了!”白莉莉惊呼一声。窈窕的江倩宜更纤细了,但反有种楚楚的韵致,自然的性感不仅男人为之目眩神摇,就是同性也会被她高贵的气质所折服。
“是吗?”无论是谁,只要是近两个月见到她的人都会告诉她这句话。
“真的!不过还是那么迷人。”白莉莉望江倩宜的眼光包含着嫉妒和赞美。
“谢谢!”江倩宜微微一笑,可是神情还是那样落寞,甚而有些凄清。
“华先生他——好些了吧!”
“嗯!”江倩宜含混的应着,虽然德金去美就医的消息很快就会传扬开来,但现在除了公司几个高级负责人及董事会外,她还不愿意太早让别人由她口中证实这件事。她也知道自己有些痴心妄想,但无论如何,她那个不讨人喜欢的婆婆,还是带给了她最后一线希望。
“我们一道进去吧?”
“我要去马场。”倩宜摇摇头,自从德金病后,这还是她头一回来薇尚,她真担心蓝天之星会不会等她等得发脾气。
“好啊!那我也去看看我的钻石。”白莉莉提起了爱马十分兴奋!“我特地请了一位马师来训练它,它现在又会做不少动作了。”
“哦?”
“我们一道骑,你不反对吧!”
“这——”江倩宜看了看她,但话到了口边又咽了下去,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消失了,纤瘦的脸也开朗起来:“我们一起骑吧!”
蓝天之星一看到江倩宜进来,那份高兴可就别提了,又撤欢又蹶蹄子,直亲热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地让江倩宜骑上它的背,向青翠的草坡直奔而去。
云是那样的柔,风是那样的清,一时之间,这御风而行的感觉,使江倩宜忘掉了压在心头的重担与烦恼,整个人与心都在这风中融化了,奔放了。
白莉莉从后面追来后,两人并肩而行,名驹美人的景象,在这草原上,成为最受注目的焦点,然后她们各一踢马腹,马儿就又轻快的跑起来,也许是一种默契,她们在并辔的驰骋中,互相地追逐着,草原上,不断扬起一阵又一阵银铃似的笑声。
在笑声与嬉戏中,无忧无虑的气氛取代了方才的冷漠。
所以当驰骋完毕,白莉莉建议一道去吃晚饭时,倩宜并没有表示反对。老实说,她最近在德金突然的变故与工作的重压下,的确需要透一口气。
但她这时才发觉,她竟连一个谈谈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公司里的人敬她如神明,谁也不敢逾份。而今天她一向所看不起的白莉莉,却给她带来了开朗的笑声。
她们去的是一个法国式餐厅,格调十分优雅,当她们进入时,倩宜的端庄与白莉莉的美艳立即引起了一阵注意,白莉莉为自己能引起这样的骚动颇为自得,但情宜就有些局促。
以前,她和丈夫一道出入各种公众场合,并不觉得有什么不便,现在她才知道一个单身女士,尤其是她这样的风姿,有时候难免会引起不便。
但这是没法子避免的,德金病后,她就开始学习独立处理任何事情,她也做得很好;但可以料想得到,日后的孤军奋斗里,困难与挫折必然俯拾即是,那么,这么一点小小的不便又算得了什么?很快地,倩宜微微发红的脸上就恢复了自然。她开始对那些复杂的眼光视若无睹,打量起这个在白莉莉口中“很棒、很棒”的餐厅来。
白莉莉虽然出身不高,可是这几年来她似乎学得不少,倩宜带着欣赏的眼光浏览着。
整个餐厅的墙壁以镜子、挂毡、表框的名画装饰着,天花板全绘满了美仑美奂的古画,那俪影双双的壁人,临水映照的水仙,欢悦起舞的小天使,都是那么令人悠然神往。
印刷精美的菜单引起她这一阵子一直十分消沉的食欲,点完之后她才惊异自己竟然点了道分量很多的龙虾。
侍者退下后,白莉莉隔着烛光和玫瑰花倾身向前,很神秘地说:“刚才忘了告诉你,这家餐厅的其它菜都很好,就是蜗牛不能吃。我老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菜,第一次来就叫了,结果啊,软趴趴的,简直跟鼻涕一样。”
看着她夸张的样子,倩宜不禁笑了,很少有人会当面承认自己是未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但是白莉莉不同,她那强韧的野性能把一切视之为理所当然,可见得倩宜对她的第一印象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