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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页

 

  有回得到了报应,被南茜张接到,南茜张岂是好惹的,回了她一句:“你就是二百五!”乓啷一声挂掉。

  我后来总算见到了南茜张的情敌。

  跟黄百成一样,也是个搞艺术的。两人之臭味相投,连发式都剪得一模一样,身上穿的也是同一个染缸里绞出来的。

  他们这样嚣张,真不是好事。

  但跟我有何相干?

  我冷眼旁观。

  那个女的姓巫,还颇有点名气,有一天我翻新到的杂志,看到他们二人同时出现,黄百成先生在左页,巫美花在右页,中间是二人的艺术作品彩照,虽然各归各的,没有混杂在一道,但却有种暧昧的讯息。

  南茜张一点也不知道。

  她从不看中文杂志,因为她不识中国字。

  这是她的悲哀。

  黄百成胆子特大,不久又和巫女上了电视,俪影双双,好不相配!

  南茜张也不看电视,她说当今电视没有水准,不入她的法眼。

  其实我看巫女倒和黄百成较为相配,她是那种精明不外露型,猛一看还有点傻,这便是她的过人之处。

  她犯不着跟谁争,她自成一格。

  杂志上说,她十七岁留学法国,十年来颇有成就,家世又好,随便弄点艺术工程来做做,便一世也不愁吃穿。

  但纸包不住火,黄百成的风流艳事终于传进了南茜张的耳朵里。

  她跑来兴师问罪。

  “叫黄百成出来!”她向我叫阵。

  “他不在。”

  “死到哪里去了?”

  他才出去半个钟头,不可能这么快遭到意外吧!

  “短命鬼!”也不知道骂他还是骂我,刚拆掉纱布的手腕,刀割的疤印清晰可见。

  “越红,你我都是女人,我们应该互相帮忙。”她开始求我了。

  亏她看得起我,称之为“女人”。我妈说过,我穿条泳裤去游泳都不会有人诧异,我哪敢自称女人?

  多谢她的好意,我还是继续装聋作哑。

  第三章

  “告诉我,那个巫婆跟他来往多久了?”南茜张此时咬牙切齿,状甚骇人。

  巫婆?我在心中偷笑两声。贵姓巫的人有福了,女士年纪轻轻可被称为婆,占尽了天下人的便宜。

  “谁?你说谁?”我发愣。

  “巫美花。”

  “我不知道。”我决定闭上尊嘴。不说话我不会闷死,也不会憋死。

  “你知道,”她紧紧盯住我,“你天天跟黄百成在一起,怎么不知道……”

  我以后一定要小心保护自己的名誉才是。被黄百成拖垮实在不是上策。

  正好安海伦打电话来,她刚去新加坡参加时装节,这是旅游促进协会的交流活动。她们表演得很成功。昨天晚上我无聊打开电视正好看到新闻的片段,只可惜是黑白。

  就算是黑白电视也看得到这群优秀的台湾女子,个个艳光四射。我真耽心哪天电视记者一时神经,去纽约拍华人的形形色色,拍到了天堂夜总会,里面同样是台湾女子在表演却肉香四溢。

  “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海伦知道我虽然手握话筒,脑神经却在云游。

  “听到听到。”我应声,而且从未如此地热情和她谈天说地。

  “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海伦动了疑心。

  “我捡到钱。”

  “在哪里捡到钱?中午我来接你,我们去老爷饭店法国餐厅吃蜗牛!”她是打蛇随棍上。

  “我捡到十万元,不过又还给人家了。”我并非小器,是怕蜗牛,怎么看都象是一团鼻涕。

  “为什么拾金不昧?”她诧异。

  我神经过敏,万一用了自己不该用的钱,即使是走路跌倒也会怕是报应不爽,恐惧遭到神明更甚的处罚。我们又东扯西拉谈了许多。南茜张起初万分不耐,脸上乌云层层加深,我索性抛开她不管,等我再度意识到她的存在时,她正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再见!”我一点也不拖延地挂掉电话。这个长舌婆娘,说了半个钟头,也亏得她不歇口。

  中午我放下了工作,预备好好休息,又有人闯了进来,是华重规。

  “我们老板不在。”

  “我知道,我刚碰见他,我是来找你的。”

  “有何贵事?”我还以为上回在那个地下迪斯科已经让他领教到我的厉害了,未料他仍不死心。

  “我方才知道你是孙嘉露的姊姊。”他喜孜孜。

  “你就为了这点屁大的事来找我?”

  他不料我会出口秽言,呆住了,但马上又堆出笑脸:“当然不是,这句话只是一个开场白而已。”

  “你的开场白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那是自然。我最大的希望是请你去工作。”

  “我已经有了工作。”

  “这太埋没你了。”他打量了一眼办公室,“黄百成太刻薄了,依你的才能,应该有更重要的工作。”

  “言重了,我担当不起。”我冷冷地说。

  “你也知道,我预备拍的那部戏,全是大卡司,有林青霞、吕绣菱、钟楚红……”

  “唉,我还以为那是《旗正飘飘》。”我讽刺道。这人撒谎不打草稿,莫非他以为别人全是白痴吗?

  “不!不!我的戏是她们第二度合作,保证比《旗正飘飘》精彩。《旗正飘飘》的导演大差,剧本太差,票房太差,怎么能跟我比?”他一脸不屑。

  搞电影的人一个比一个自大。

  还好他们通常说的比做的多,否则我们注定在刮台风时,全会被烂电影的招牌砸死。

  “我想请你当造型设计。”他终于说明来意。

  “设计什么?”

  “造型、服装、发式……总之,与演员美丽有关的统统在内。”

  他拍的是哪一个朝代的戏?历史考据的书多得很,他翻一翻就好了。

  只有古龙的戏才每个人垫两个大肩膀,个个做飞天仙子状。前天下午我看电视上的平剧《救风尘》,廖宛芬居然也穿了一件,真会让人昏倒。

  教我去做那种噱洋盘的设计,大可不必。

  “你到我公司来做,保证是一级待遇……”华重规舌粲莲花。

  我打电话给海伦,告诉她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可以去吃蜗牛、吃毛虫,只要她想吃,全都可以。

  她开她的小车来找我的,华重规脸皮厚,竟想挤上去。

  我告诉他,这是跑车,两个人坐才技风。

  “我可以坐后座。”他指着那个通常我们用来放皮包的地方。

  安海伦不知道厉害,她见华重规如此随和,当他是好朋友,赶紧客气地说“请”字。

  带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去吃喝,真是满肚子的鸟气。

  “小姐们中午吃什么,我请客。”他犹自不识趣。

  我大声告诉海伦,老爷的蜗牛还不是顶好的。我们该去金巴黎才是。

  “金巴黎?”华重规做犹豫状,“那是会员制的俱乐部,我没有会员证。”

  他没有会员证,天下人不会为难的都死光。

  我往门口一站,守门人立刻让我进去。

  “你是会员?”华重现惊讶地问。

  “不是。”我跟海伦冲他笑,笑到他自己觉得吃瘪。然后他又认为不妥,替自己找台阶下:“哦!令尊是会员。”

  他自以为聪明。我的令尊?哪个?

  金巴黎内绅士淑女。衣香鬓影。

  “我在法国留学时——”华重规打开了话匣子。

  海伦还没有意会到他是什么货色,竟然作聆听状。我心里暗笑,不出十分钟她就会打呵欠。

  十五分钟后,第一道菜上来了,有人在我肩上一拍,竟是孙国玺。

  “跟朋友一道吃饭?”

  海伦跟他打招呼,我没给他介绍华重规,但他们竟然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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