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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走开!”她的脾气也挺大的。

  “别对我发火!”曾浩皱起眉头,“弄清楚,我可没得罪你!”

  “都是你,如果你不把我介绍给他,不就一切都没事了吗?”她仍吼叫着,但全身的痛楚使她不禁唉哟唉哟的直叫。

  “我也把他介绍给其他人,只不过别人没有爱上他而已。”曾浩一针见血地说。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她又痛又急躁地跺着脚。

  “我送你下去看看,你伤得不轻。”曾浩恢复了冷静,用比较温和的口气说。谁都她是他的表妹呢?

  “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自己不会去?”一时之间,她恨透了曾浩。

  “你要自己去,那当然更好!”曾浩摇了摇头,道,“不过,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林其平跟你以前所认识的男孩子不同,如果你再不听我的劝告,你还会吃更大的苦头的。”

  “你少危言耸听!”她一瘸一瘸地走着,很不服气,这回顶多是出师不利而已,况且他揍了她心中总会有愧意的,等他后悔的时候,就该轮到她占上风了,哼!看到时候,她会好好地摆布他的。

  “宛悌,听我的话!我跟他认识太久,久到他下一步会做什么我都猜得到,趁你现在还没吃什么大亏,回台北去!”

  徐宛悌嗤之以鼻地回瞪他一眼,走了。

  第五章

  小老虎的胸中是沸腾的火焰,他不停地跑着,跑着。

  他要去一个地方,去问个清楚!问个明白!

  天上忽然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不消一刻,大雨便自堆积的浓云中倾盆而下,但他不管,仍继续跑着。

  雨濡湿了他的眼眉,然后顺着发隙汇成小水流,不断流下来,几乎遮蔽了视线,身上再没有一寸干的地方,颊上刚刚被徐宛悌抓伤的地方,被雨水一浸,更加剌痛起来,但他不管,他已经疯狂到什么都不能去计较的地步。

  他一直冲到了贵族女校的大门里,门房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全身湿淋淋的家伙从面前掠过,拦都来不及。

  小老虎一个教室一个教室去找。

  门房、校警拿着棍子追起来,学生在上课,他们又不便高声喊叫,只有忍气吞声地跟在他后面奔上楼。

  找到了!林其平一眼就望见寻想想穿着雪白的制服,坐在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教室中,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进教室,吓得全班女生秩序大乱,鸡飞狗跳,教数学的女老师简直不敢相信地目瞪口呆。

  “寻想想!你出来!”他的眼睛整个都赤红了,寻想想愕住了,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冲进校园?这么明目张胆又冲教室。

  “跟我走!”他真的疯了。

  想想用尽全身的力量挣扎着:“放开我!”

  这时候校警和门房赶到了。

  “快!快把这个疯子弄出去!”数学老师如遇救星,气急败坏地指着他喊。

  小老虎虽然力气大得惊人,但在三四个训练有素的校警和门房的缠绕下,终于失去了威风。

  小老虎在冰冷的囚室中,不安地奔到栏边,使劲地撼动着下了重重大铁锁的坚硬铁栅,那分冰凉触入手心,教他好一阵寒栗。“放我出来!放我出来!”他大声吼叫着,仿佛一只受困的野兽。

  外面的牢门哗啦一声开了,一线光跟着那人的走动泄了进来,他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个囚室做好了几个铁笼子,还关着各自不同形象的人。

  那个进来的警察,手中还有一副手铐。

  “放我出去!”林其平吼着。

  “还没有轮到你!”警察打开另一个铁栅,“三号,出来,移送台北市地方法院地检处。”

  一个满脸横肉,只穿着件汗背心,肩上背上都剌了青花的汉子钻了出去,很熟练地伸直手,让警察替他铐上手铐,跟在警察的身后乖乖地走出去。

  大囚门又关上,恢复了黑暗。

  潮湿的空气中有股淡淡的霉腐的味道。

  小老虎又吼叫了半天,才有个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他:“*的!你吵什么吵,让老子静静!”

  那粗暴的声音有股镇慑的力量,这时小老虎也叫累了,没好气地退回囚室一角,坐在地上发呆。

  过了半个钟头,正当他迷迷糊糊略有睡意时,牢房的大门又开了,他满怀希望地一跃而起。

  “林其平……”警察打开大铁锁,“出来,问笔录!”

  外头还在下雨,他在走廊下一面走一面看灰蒙蒙的天空。那淅沥的春雨,是这样地充满着悲凉。

  他想起寻想想刚才满脸的惊惶和和挣扎……心里更加难受。她瞧不起他?不要他了?才用那种难看的态度抗拒着……女人!他重重地诅咒。

  承办的警员倒是还算客气地请他坐下,问过名字及前科纪录后,马上就进入了情况:“你的头发这么长,已经离开学校了吗?为什么离开?”

  他不想回答,紧紧地闭住嘴。

  “是被开除的?”警员的确很有经验。

  他点点头。

  “你不觉得很可惜吗?”

  可惜?简直是废话!他不是没想过要上进要努力,可是也许是一种惰性吧!他仿佛像一头脱缰的野马,不知不觉的就是要往堕落的路上走……

  小老虎浮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摇了摇头。

  “你为什么私自闯入校园,危害公众的安宁?”警员继续问着。

  林其平仍不驯地闭着嘴,那一脸漂亮的线条绷得更紧更忿怒了,爱——也是一种罪过吗?

  或许,他的方式不对,这点他承认,但——他紧紧地咬住嘴唇,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他感到难耐的痛苦。

  青涩的、寂寞的、不知所措的、也不为人所知的痛苦。

  “我希望你能合作!林其平,如果你自觉是个男人,你就该听我们劝告——依照违警罚法,你的罪可轻可重,罚得轻,我只告你行为不检,处四十八小时到七十二小时的违警拘留,如果你的态度恶劣,我也可以马上将你移送到法院去听候裁决,这一切都看你自己的表现了,听明白了吗?”警员皱着眉头,开始晓以利害。

  他点点头,这是种心不甘情不愿的屈服。

  “依学校校长的指控,你闯入校园是为了找你的好朋友,她叫寻想想,对吗?”

  小老虎点点头,那股怒气又上升了些。

  警员看看他,“现在暂时放开公事不谈,我私人有些话想对你说,你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未来还很长远,世界也很辽阔,你做出这种傻事,难免以后不闯出更大的祸,这样值得吗?在你做之前,你为什么不替你的父母想想,他们为了你……”

  “不要责备我!”他受不了地掩住耳朵,抱住头,精神上,心理上的压力使他头痛欲裂,“你们只会指责这个,指责那个,却一点儿也不了解我!”

  警员微一摇头,他的年纪不小了,儿子也跟小老虎差不多大,再加上天天和这些问题青少年接触,如果说他不了解不深入,那么,还有谁会了解,会深入呢?林其平一进来时,那股像小老虎般的野劲和悍气就深深打动了他,他那锋芒毕露,亮得扎人的青春,像是一种挑战——对成年人,对按部就班,安分守已的正经人的挑战,但那锐气之后藏着的是什么呢?是无知是贫乏,是不知珍惜青春的一无所有。

  警员开始耐心地等着他安静下来。

  “林其平,有人来保你了!”牢房的门重新开启。

  他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因为缺乏光线,他昏昏沉沉地睡过又醒,醒过又睡,根本不知过了多少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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