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必须打起精神,别再心不在焉或是愁眉苦脸的!」
看见郭志浩以轻松詼諧的表情为她打气,不由得一股暖意从心底竄升上来-----
「嗯。」游孝芳点头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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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孝东路上霓虹灯四起,晚上六点时分,人潮与车潮才是正要开始鼎沸的时刻;无论下班的人或出门逛街打发时间的人,反正挤到水洩不通的路況,不难想见!
佇足于顶好商圈最大间的百货公司专柜前,游孝芳并未被琳瑯满目的物品所吸引而分神。
「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自从上回在朱逸清他父亲的丧礼匆匆」别后,已经将近一年没碰头了。
「是啊!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吧?」他关心地询问着她。
朱逸清精神依旧,形影倒是瘦了些;难得好友相见,总会有许多话要说。
「最近找到一份新工作。你呢,还在专科教书?」游孝芳丝毫未见生疏地与他话家常。
而他只是笑而不语地点点头,回答她的问题。
此时,游孝芳从柜檯小姐手里,接过她的信用卡以及茶具組。
「你来买礼物?」
「我的好友要到法国留学,想送她礼物当作祝福。清哥,你应该认识她的,就是那个向若蘋!」
「你是说小蘋果?」朱逸清讶异地。
「就是她!」游孝芳猛点头。
「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她要到法国留学?」朱逸清帮忙游孝芳提过茶具,完全紳士作风。
「嗯。」假如说世界够大,有时却不尽然!向若蘋高中二年級的家教,恰巧就是就读T大中文系二年級的朱逸清。
她不改习惯地挽着朱逸清的手肘,跟在他身边走,好奇地问着:「清哥,你也来百货公司买礼品?」
「没错。」他笑着表示,然后继续说道:「我大学死黨的父亲,下礼拜六过六十大壽,不带些像样点的賀礼去,似乎无法交代。」
「大学死黨?就是集结了四大学院的榜首,名噪T大一时的『四騎士』?」游孝芳讶异地说着。
她曾经耳聞『四騎士』,也略听朱逸清提起过;至于详细情形或者其中到底是哪四个人,她就不清楚了。
「正是。之前我看上了一架小巧且实用的脚底按摩器,能够刺激大道的气血循环那一种,我想应该满适合的!」
他们边聊边往卖健康器材的专柜走去。游孝芳率先替朱逸清指着那台他看中意,陈设在专柜展示的健康按摩机,开口道:「小姐,我们想看看那台按摩器。」
「你们太过分了!我站在这儿那么久,难道你们全瞎了?小姐,请你先让我看那台脚底按摩器!」他们身旁一位小姐,指着与朱逸清看上的相同按摩器,盛气凌人的说着。
眼前这位衣着耀眼的女子,看起来年轻气盛且不解世故口气非常不耐烦。
没想到,他们同时看中的是特卖会上促销的最后一台,也是专柜仅剩的一台!
「请你不要如此不講理,明明是我们先请专柜小姐让我们看的。」游孝芳不想与她起争执,不过该講理的时刻就必须講理,何況还是他们先看上眼的。
深怕「抢」不过他们两人,那女子不甘示弱地赶紧叫嚷起来:「没关系,本小姐有的是钱,我出双倍价钱把它买下,请承让。」
笑话!好像只有她才有钱?游孝芳看不过眼地指上具道:「这并非钱的问题!你不能如此不講道理啊!」
僵持不下的两人,竟然按捺不住地在人家专柜前面争辩了起来,看得一旁的专柜小姐目瞪口呆,不晓得该如何处理。
朱逸清赶紧在旁边勸阻,拉住游孝芳的袖口,教她别失态的同时,才发现他认识眼前这名女孩。
「你是欣欣!」他不敢置信地喊出声。
听说她大学刚毕业,即在美国被台湾星探挖回台发展演艺事业;由于她还算是个新人,在演艺圈尚名不见经传!不过他曾与她有过数面之缘,若非她那洋腔国语,还无法引起朱速清的注意————
半年以前,他的同事利用教学之余,在校外兼差,经朋友介紹去当艺人的国语正音老师;因为她长年住在美国,说的国语总不见标准,她的经纪公司才特地安排她接受国语正音训练。
「你是周老师的同事。」她惊叫出来。
「你要买那台脚底按摩器?」一抹俊逸的笑容扬上他的嘴角,他温文儒雅地说道。
「对!」她直点头,「请让给我好不好?我爸生日快到了,我要买来送他当生日礼物。」
因为眼见那已是最后一台,她和颜悅色地恳求着朱逸清,态度完全转变。
「清哥,这是最后一台,让给她就没有了。」游孝芳慌忙地扯着他的衣角制止道;他不也正准备送人当生日賀礼吗?
「没关系,不如我们再另外看别台好了,那台似乎也不错。」他淡淡地回答,却已明显表示让她的決心。
「清哥……」她没好气地嘟嚷一阵,看来多说无益:朱逸清一向最难掩惻阳之心的;況且冲着她是要买来送父亲的孝心,他实在无法教人失望!
「多谢你们成全!下次再碰面,我请你们喝茶。」她深深一鞠躬,由衷的感
激。幸虧遇上朱逸清,否则游孝芳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不客气。」他笑着答覆她。
「你与女朋友出来逛街?」藉着在等专柜小姐打包那台按摩器的同时,她微笑地与朱逸清闲聊:瞧她一直挽着他,而且两人狀似亲密,从刚刚便不停眉来眼去,不免教她做如此的推测。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碰巧在这儿遇见,就一块逛逛。」他的音调总一貫的沉稳斯文。
「是吗?」小心翼翼地抱起那台不算轻的按摩器,她再度点头道谢:「真的十分感谢你们,请慢慢逛。我还有事要先走了,再见!」
「再见。」
朱逸清和游孝芳在与她挥手道别后,她才问:「她是……」
「她是我同事的学生,听说是个演艺人员,我也只见过她几面而已。」朱逸清望向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回答,根本没发现游孝芳瞇起双眼研究他好」会儿了。「事实上,她挺教人『印象深刻』的!」她笑着说。
尚未会意过来游孝芳的话中之义,转头便看见她似笑非笑的神情。
「清哥,你注视她太久了吧?虽然她全身充满年轻亮丽的神采,与吸引人的魅力……」
「哦,孝芳,你在椰榆我。」朱逸清笑了起来,终于明瞭她眼底那抹再也藏不住的邪魅笑意,代表什么。「不过是个见过几次面,还不算熟识的朋友罢了。」
朋友?罢了?:是啊!又有谁会相信在他脸红的尴尬表情底下,急忙解释两人关系,会没有别的?
当下,游孝芳決定趁待会共进晚餐时,好好逼供他一番。反正他们已经好久不曾如此嘻笑怒骂,好好聊一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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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一说,珮芝倒教人满担心的!」朱逸清品啜着餐后的热奶茶。
游孝芳向朱逸清提到近一年的生活,不过泰半话题,皆繞着游珮芝的行为举止打转!
当年游孝芳的父母到育幼院要接回游珮芝时,曾经闹出一些风波,而朱逸清的父亲只好让游珮芝待在育幼院,一直到国小毕业以后,才让游孝芳的父母带回——.其间考虑游珮芝与育幼院同龄的院童上下学,读书玩乐都有伴且已习惯,倘若冒然让她离开熟悉的环境,恐怕无法马上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