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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翠如慌乱地抓着她,“不,我不要死。”

  “容易,那你就勤快些,记着,只要不停的工作它就不会发作。”

  “你不会骗我吧?”

  “骗你有钱赚吗?”

  “你喜欢钱?没问题,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只要你把永久性解药给我。”秦翠如缠抱着她,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可以。”楚绫绢表现得很阿沙力。“等会儿我跟霍元樵吃完了早餐,再到药房买五十九种药材,接着上山去采齐千年灵芝、天山雪莲、以及稀世珍品何首乌,然后粹炼一千零九十五天就成了。”

  一千零九十五天不就是三年?

  秦翠如登时两眼翻白,昏倒在地。

  “阿绢,这怎么办?”

  楚绫绢神秘地抿嘴一点,“让她睡一会儿也好,醒来再好好整治她。”

  “但……她是哪个人家的女孩?”练老伯宅心仁厚,总觉楚绫绢对她似乎太残酷了一点。心想,等她转醒之后,就将她送回去,反正她们老夫老妻过惯了贫困的生活,也不在乎有没有人伺候。

  “秦相国。”楚绫绢道:“她就是秦冲之的妹妹秦翠如。”

  “也就是霍大人的新婚妻子?”事情“大条了”,霍元樵邀她吃早餐,绝不是普通的聚会聊天,搞不好是向她兴师问罪。“阿绢,依我看,这烟柳阁你就甭去了。”

  楚绫绢老神在在的笑着说:“霍大人好意相邀,焉有不去之理?安啦!”练老伯犹想劝谏几句,楚绫绢却如一阵轻烟翩然飘向屋外,须臾即了无踪影。

  ***

  苏堤,是西湖上自南到北的一条长堤,刚由一个叫苏东坡的才子修建好的。

  恰是暮春时节,中间六条桥:映波、镇澜、望山、压堤、跨虹,尤其古朴美奂,提岸百花争妍,芬芳袭人,令人流连再三。

  楚绫绢伴着晨光拾级步上烟柳阁。

  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口今诵唐诗:“来是空言去绝纵,月斜楼上五更钟,梦为远别啼难唤,……蜡照半宠金翡翠,麝熏微度绿芙蓉,……更远重山一万重。”

  念诵的人,只见其面向湖心,残烛映照他的侧面,看得并不清切。

  蓦地,和风掠过,天际落下花瓣片片,宛如雪絮乱飞。

  他负手伫立,缓缓以衣袖拂去,回首凝目,正与刚上楼来的楚绫绢望个正着。

  “你来了?!”语意中不带丝毫感情。

  “阁下便是禁军统领霍大人?”楚绫绢睇视着他阴霾黯沉,却依然风雅倜傥的神采,不禁局促不安地握紧双手。

  霍元樵诡异地牵起嘴角,“你不是告诉练老先生,咱们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又何来多此一问?”

  楚绫绢心中一凛,咬着下唇,尴尬得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民女不知道霍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当真不知?”霍元樵平时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今儿个不晓得为什么特别兴起想逗弄这个精灵古怪且胆大妄为的女飞贼。“敢情是我的随从弄错了,他告诉我你由我的卧房取走大批金银财宝,并且宣称是我送你的,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你的随从弄错了。”乖乖隆地咚!以她“出草”数十次从未失过手的功力,怎么会让人家跟踪那么久,竟浑然未觉?

  嗯,一定要查出他的随从是哪条道上,哪一号人物,再想办法封住他的嘴巴,以免她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你是指他弄错了你我的关系?”

  “不是,是他弄错了,嗯,那些金银财宝其实不是我拿的。”死鸭子嘴硬,什么节骨眼了还掰?

  “噢,是那个弄错了。”霍元樵恍然大悟;“所以咱们的关系果然非比寻常?”

  “也……也不尽然啦。”楚绫绢整颗心提到喉间,准备随时蹦出来。“民女乃荒野村姑,怎敢与霍大人关系匪浅?”

  “没关系?如此说来那些金银珠宝是你窃取的喽?”

  “不,不是,那些珠宝———”

  “自己长了翅膀飞到练老先生家里去的?”霍元樵觑向她,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呃……”楚绫绢颤着嗓音,身子不住地朝后退却。“长翅膀自然是不可能,不过……”有了,眼前不是有一个绝佳的替死鬼吗?“实不相瞒,那些珠宝乃是霍夫人送给民女的义父义母。”

  “是她?”霍元樵幡然省悟,“她的命可真硬,吃了三颗蚀骨断肠丸,居然还能平安无事。”

  连这个他也知道?

  楚绫绢或许会一时懵懂,被他唬住,但不可能永远傻兮兮的任他戏弄。

  哼!什么用早膳,根本是变相的审训人犯。

  “好了,你也别装得那么辛苦。没错,那批财宝是我拿的,你的妻子也是我抓走的,想怎么惩罚我,悉听尊便。”

  她几句话才讲完,楼下慌慌张张跟上来一名身穿官服的差从,同霍元樵禀报,“大人,不好了,夫人她……她毒发身亡了。”

  夫人?

  楚绫绢惊骇得每根毛细孔都张开来,连小嘴都呈O字形。“怎么会?我给她吃的是‘烈火丹’,这东西属性虽然燥热些,但只要她不饮烈酒触发它,则根本不会有事。”

  “小的该死。”那官差猛磕十七、八个响头,声声求饶,“小的不明就里,差人到练家作客。必当预备酒食,所以,所以命酒坊小二抬了数醰大曲过去。”

  惨毙了,什么酒不好拿,拿大曲?

  是天要亡我吗?把我贬到宋朝这乱世还不够?怎么我走到哪都摆脱不了牢狱之灾?

  “夫人既已遭遇不测,还不快速前去料理后事?”她是你老婆,你怎么不去?

  “我,我跟你们一起去。”

  “慢着,”元樵从旁拦住她的去路,“我尚未判你劫财害命之罪呢,你想逃哪儿去?”

  “您误会了,我不是要逃。”楚绫绢东窜西窜,无论如何却总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我只是……”糟了!他的武功比自己“略胜”好几倍,今天要想活离此地,只怕比登天还难。

  “死刑”,这个名词千不该万不该选这个当口闪进楚绫绢的脑海,把她吓得手足无措。

  “麻烦你别抓得这么紧成不成?”

  “不成。”霍元樵霸道地将她拉近身侧,双眸倏地迸出慑人的寒光。“我要你一命抵一命。”

  “何必呢?”楚绫绢白晢的脸庞,经他一吓更是全无血色。“人死不能复生,你即使杀了我,令夫人也还是活不过来的嘛。”

  “但起码对秦相国有个交代。”霍元樵绷着脸,焦灼地逼迫近她,“众人皆知,他视秦翠如如掌上明珠,一旦让他获悉死讯,你说,我该怎么去跟他解释?而且这个消息传扬开来,我霍元樵的脸又要往哪里摆?”

  好复杂!楚绫绢脑袋瓜子都给他弄迷糊了。

  为什么秦冲之抢了人家的媳妇,逼死人家的儿子就没事?她只不过喂秦翠如吃三颗烈火丹,居然就捅出这么大楼子,天理何在?

  “你别着急,”她软语安慰他,顺便试试他手劲放松点没有,以便伺机逃走。岂料,这个臭男人,像猫捉老鼠一样,紧箝着她不放。“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我义父、义母、跟你的随从统统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呀。”

  “一口气堵住五个人的嘴巴?”霍元樵似笑非笑地睨着她,“你教我个方法,怎么堵?况且,三日之后,我依例需带秦翠如回相国府归宁,届时我该带谁去?又将如何瞒过她的父母,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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