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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页

 

  「你没有挑逗他?没有撩拨他?没有做出无耻的行为?」他压住她,蛮横的占有变成邪恶的欺凌。

  「没有,当然没有!」雩娘羞怒已极,一巴掌打向他的脸——天哪!她做了什麽?雩娘寒意顿生地抱住自己单薄的身子。他是天,她是地,她怎可出手打他呢?

  唐默那恶狠狠,满溢嗜血的脸孔蓦地凝出一朵冷酷的笑容。炯炯的眼,直勾勾地盯著她。

  雩娘方寸猛地撞击了一下!错愕且无措地难以适应他诡异的举止。他在吻她,如野兽撕裂猎物般的啃咬,从她的脸延至她的身……

  这算什麽呢?惩罚吗?

  雩娘僵亘著身躯,不敢反抗也不愿承迎。他没理由在误会她之後,又来挑衅她。

  唐默根本不理会她内心的百转千折,只全心全意攻入她的私人禁地。

  雩娘咬著下唇,泪珠儿自两颊滚滚滑落。她不喜欢这样的他,教她害怕,令她生恨。

  云雨过後,唐默将她安放在床榻上,用沉甸的身躯让她受制其间动弹不得。

  他笑了,开怀地。吹拂在她身边的热气像淘气的抚弄。雩娘背脊一颤,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他温柔的亲吻,不断令她的心湖漾开,激起阵阵涟漪,汇成波涛汹涌的浪潮,几乎要淹没了她!

  克制了那麽久,她不该因为他怀著歉意的爱抚就原谅了他。雩娘强装冷漠,她要他知道,她也有喜怒,也需要被尊重。如果他不当她的小王爷,就不该以君临天下的霸道方式掠夺她、摆布她。

  「你不信任尉先生,你以为他和我做了不可告人的事?」她嘤嘤地低问。

  唐默非常专注於手边的「工作」无暇他顾。他在逃避!因为他错得离谱的判断,所以他想藉无比柔情的方式取悦她,用无言的求告希望获得她的谅解,以爱救赎自己。

  雩娘不依。她一向懂得隐忍,甘心委曲求全,然,毕竟仍有所坚持、有所执著。在她眼里贞节比性命还重要,唐默既然并非不信任尉任之,那就是不相信她罗?!?

  「放开我!」雩娘打掉他的手,蜷缩著身子挤到床边,灿亮的明眸泛起愤懑和幽怨。

  可恶的唐默,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喜形於色,眉间眼下笑意越发盎然。他是存心虐待她吗?

  「你越来越像你自己了。」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有属於自己的七情六欲,懂得凭喜好拒绝或接受,明白只有双方的深情才能创造亘古无悔的姻缘。一味的柔顺愚忠,是对完美情爱的一种亵渎。那不是他要的!

  「我不懂。」他的言行举止素来扑朔难明,雩娘一直以为只要跟著他,守候著他,那就是爱了。哪知道相爱容易相守难,才短短几天,她已经快崩溃了。

  「无妨,你只要热烈的爱著自己,照著感觉走,就对了。」他低声呢喃,用他最善於的逼迫手段,强令雩娘掉入他张设的柔情陷阱,与他共销魂。

  缱绻悱恻伴晨曦自寤寐中苏醒,唐默睁眼凝睇著怀中的人儿。是怎样神奇的力量,使他这般冷静沉肃的人也会克制不住的乱发脾气,醋意横生?

  他当然信得过尉任之,那家伙对女人一向没肝没肺,对朋友却义薄云天。

  至於雩娘……如此节烈刚性又柔情似水的女人,谁舍得质疑她?推究到底,他不信任的竟是他自己。

  很讽刺,是不?

  ※※※

  一个月後,「湘霖建设」——全台中首屈一指的建设公司垮了。负责人郑敦仁并以多项罪名遭法院提起公诉。包括违法吸金,结合黑道围标公共工程与炒作股汇市……林林总总共约七、八条罪名,唯独十几年前那桩谋财害命的案件没被揭发出来。

  「为什麽?」尉任之一大早约他出来就为了质问他这件事。

  没亲手把郑敦仁碎尸万段就已经很便宜他了,岂可让他「青青菜菜」坐几年牢?唐默最好有个合理的交代,否则他绝不善罢甘休。

  唐默闲适自若地倚在栏杆上,手里轻轻摇著水晶杯,让琥珀色的酒液更显晶莹剔透。

  「郑敦仁患有末期肝癌,又遭遇这场打击,医生断定他绝对走不出看守所。在这之前,我被授权处理『湘霖建设』的所有产业。杀人有两种方法:一是双手沾满血腥,一是赐酒饮鸩,置身事外。我选择後者,你呢?」

  尉任之举杯向他,「佩服。佩服你的狂妄和胆识。」

  唐默啊唐默!你到底是一个什麽样的人?

  他和唐默共同走过颠沛流离,一起逃难回台湾,又双双被送进不见天日的孤儿院惨遭凌虐。他们患难与共了近二十年,他以为他已经够了解唐默了,没想到,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的猜测。

  唐默和他一样,只把「心」留给自己,闲人匆进。不,他的心现在多了一个人——雩娘。

  唉!光爱一个女人怎麽够?尉任之费尽唇舌对他晓以大义,要他无论如何该未雨绸缪,反正有备无患嘛!可他就是不听。死脑筋!

  「在想什麽?」尉任之发现唐默目光飘忽地眺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在想……我是应该直截了当跟你单挑,还是给你一个机会解释清楚,我和小雩究竟碍到了你什麽?」

  唐默表面上静无波澜,但尉任之知道那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宁静,如果他不提出个合情合理的原委,下一个死得很惨的百分之百就是他。

  尉任之有些冒汗,却故作轻松,「坦白说,我始终不相信她,为了我们未完成的抱负,我是不容许任何绊脚石存在。假使她只是个寻常的女人那还罢了,可,她不是,她——」

  猛地迎上唐默射过来的两道冷箭似的眸光,尉任之不由得一颤。

  「能怪我吗?她的确很令人心动,我怕你这座死火山会被她引爆,会泥足深陷,会……总之,她通过所有的考验,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大嫂。接下来的问题是,你怎么安置她?」尉任之不相信女人已经到了呈现病态的地步,他三番两次和雩娘过不去,甚至暗中知会郑依霖带警察去捉她,正是「病入膏肓」的末期现象。

  偏偏雩娘的志节坚若盘石,害他的美色毫无用武之地。区区一个雩娘当然改变不了他根深柢固的成见,他固执的相信,她只是一个特殊案例,除非古墓中还有生还者,否则神话永远只是个神话。

  唐默又陷入沉思,眼神深邃阴郁,身形却更慵懒地偎进躺椅上。

  「我会给她一个身分。」

  「怎麽给?除非她是杰出人士,否则台湾政府不会承认她的。」转头见唐默笑而不答,尉任之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该不会想娶她吧?」单身对发展抱负、实现野心比较有利吧!

  唐默仍然不语。

  唇角一抹莫测高深的笑足令尉任之背脊发冷。其实透过国外特殊集团,为雩娘弄个身分易如反掌,只是还需「内部」有人关照一下,方能天衣无缝!他目前仍找不到「内部」的人行事,只不过他会加紧脚步,尽早为她「验明正身」。其实娶老婆有什麽不对?男大份由婚,女大当嫁,此乃天经地义的事呀!

  但尉任之的病态心理始终认定女人是祸水,成事不足,败事有馀。

  「那郑依霖呢?你对她也算是一种始乱终弃,不怕她拿刀子砍你?」

  「她到美国定居了,我一手安排的。」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在郑依霖父亲出事後照顾她,并为她安排後路,算是尽到本份了。唐默点上一根菸,当他想结束话题的时候,就用一团团灰烟将自己圈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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