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那时明明就有看见自已呀!
她为什么不将她供出来,反而要陷害漂亮姐姐呢?
小于楚这时的心全乱了,平时的聪明伶利也不翼而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出事实,她好怕、好怕!
好怕说了之后,大家会以异样的眼光看待她,说她是杀人犯,义母也会不再疼地……不要呀!她真的好怕,她不要再变成一个没人疼的孩子。
爹娘死了以后,她尝到孤寂的滋味,现在他有了义母,又有这么一大家子的人,她不要再被人抛弃、被人忽视了。
小子楚弱小的身子一直不停的颤抖,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心思缜密的裘雪看到她的反应,心里头已经全明白了。
呵,她早该想到的,经过上次,她就该猜到小子楚是不会吃闷亏的,敢情她是为自个出气?
心疼的看着她恐惧的样子,裘雪一颗心都纠在一起了,人生在世,各自有各自的烦恼,何苦再给别人添麻烦?
她幽幽的望着上官祈聿,清晰的开口,“我再问最后一次,你到底信不信我?”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他的答案将会左右她的一生。
上官祈聿对于裘雪的问题,只是脸色黯沉的撇过头,低沉的嗓音缓缓将她推人万劫不复的地狱中,“这件事,等我查清楚再说。”
看着她悲痛欲绝的脸庞,他多想将她紧紧搂到怀中,告诉她,他是相信她的,但他做不到,在府里,他必须公平、正义、无私,他不可能为了她有一点偏私,让府里的规矩毁在这儿!
纵使他是多么的想说,但他不能,受害人都指明了犯人,要他如何还能义正辞严、无所顾忌的说他相信她呢?
所以他只能撇过头,不去看她,内心便少了一分挣扎。
“呵呵,是吗?哈哈哈……”裘雪开始大笑,笑个不停,笑得都掉下了眼泪,笑得连在场的人都感受到她其实不是该笑,而是该哭。
这就是哀莫大于、打死的感觉吗?真正悲极了、直极了,反倒会想笑,而哭不出来是吗?
她总算感受到了,人生总要有那么一回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泪好苦,一点都不咸,却只能将苦往肚里吞。 “你笑什么?”对于裘雪异常的举动,上官祈聿突然感到害怕,从没怕过什么的他,现在更正尝到了害怕的滋味。
他总觉得她这一笑,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他怕……等她笑完了、停歇了,她就会烟消云散、消失无踪。
“呵呵,我笑你更聪明,我为你高兴,高兴你没被我的伎俩骗了,高兴你终于认清我其实是个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哈哈哈……我真……为你高兴,恭喜你呀。”眼泪随着笑声悄然而落。
“你说什么?”上官祈聿紧捉住裘雪瘦小的肩膀,猛地摇晃,几乎将她弱小的身子骨都给摇散了。
她刚才说得是什么话,是承认她的罪行吗?
“少爷,您冷静些,您会伤到小姐的!”依依冲上前去,用尽全力想分开两人,奈何她的力气根本不及上官祈聿的十分之一。
再放眼看其他人,都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样子,尤其是齐心紫嘴角还噙着冷笑,像在看着一场好戏般,她虽然生气,却也无能为力。
眼底闪着绝望,裘雪怔怔的看着上官祈聿,用着轻柔的语调,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你还不了解吗?就是我呀!是我做的,这不是你一直想问出的答案?这下你开心了吧?她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却也因此整个人跌扑在地。
依依心疼的上前扶起她,“小姐,你为什么要承认?”明明就不是小姐做的,她不懂……难道只是为了和少爷呕气?!
但依依这番话,听在上官祈聿耳中却又是另一回事了,他认为依依是在问裘雪为何要认了,而不继续狡辩。
裘雪淡漠的瞥了众人一眼“别说了,”她径自走出门外。
气愤的看着她的举动,他的心已被愤怒所侵蚀,看不清真相,惟一闪过脑中的只有畏罪潜逃四个字。
“捉住她,将她关到刑房,听候审判。”上官祈聿大声吆喝着,随即冲出几名家补,将裘雪架住,带往刑房。
刑房,顾名思义是对刑犯用刑审问之地,是将军府私用的禁地,许多敌军的将领、奸细,都在此地被动用过私刑,而如今它却用来囚禁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被架住的裘雪不哭、不闹,也不发一语,只是低着头任由他们提着她,安静得不像是即将要接受囚禁的人。
该死!他为何会如此揪心,他发誓过她若违背了他的信任,他会让她尝到苦果的。
呵呵……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裘雪的落败,齐心紫扬起了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阴冷笑容。
好痛……按着发疼的头,裘雪咬着牙不让呻吟逸出口。
她大概是感染了风寒,从昨日在这阴冷、湿重的地方睡了一觉后,她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
但是比起头疼,她觉得自己的心更疼,而且头疼会好,然而心疼要何时才有药医?
泪水又滑下脸颊,裘雪忍不住呜咽起来,心中的疼痛加上身子的不适,让她的心更加脆弱,她好想一死了之。
为什么她会走到这种地步?难道她真的非得用死来了结束痛苦的生命吗?问天何用?问他又何用?没有人能为她定夺,一如无人肯信任她一般。
爱到了最后,就是尽头,所谓的尽头难道就是生命的终止?
掩面低泣的裘雪末曾发觉囚禁她的铁门外,早巳站了一个人,正以心疼的目光注视着她。
上官祈聿心疼的看着好好的一个姑娘,多日不见,却已成了阶下囚。
没想到他不在府中的这些天,居然发生了此等天大的事情。
“裘雪姑娘。”
听到叫唤,原本低着头的裘雪终于抬起了头,注视着来人,然而却让她失望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呢?
抹去脸上的泪,她淡淡的对着上官律绽开一朵微笑,语气透着哀伤,“我还是不行,我不是那把钥匙……我没有办法,我失败了,彻彻底底的失败了。”
想起当初他对她说的那番话,想起当初她涌起的那股热忱,好傻……不是吗?
“是我的错,我不该强迫你去融解一个万年寒冰。”他的口气中有着惋惜、抱歉。
强迫吗?只能说她自己傻、不自量力,感情这回事是强迫不来的。
“你……要不要逃?”上官律发誓自己会不顾一切协助她。
她摇摇头“逃?我能逃到哪儿去?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家我已经不能回去了,我是突厥之耻,是爹娘的负担,我既体爱上了敌军之将,就再也没有脸回去了。”
她早已有了觉悟,就算要在这儿终老一生,亦无怨无悔,这是命吧!
“我相信你爹娘一定很希望你回去。”
“我不行。”她不能给爹娘添麻烦,万一她回去了!却给全家安上个什么奸细的罪名,那她便罪过了。
“那我只有得罪了。”上官律从腰间抽出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
“你做什么?裘雪惊慌的向后退了一大步。
上官律毕竟是个练家子,他动作快速的点了她的昏穴,接住她瘫软下来的身子,打横抱起。
“解决了没?”
话语方落立到从四面八方涌来数个黑衣人。
“都安排好了。”带头的黑衣人一一魏亦简洁有力的回答。这是他答应过裘雪的,要帮助她回家,如今她和上官祈聿的关系落得如此,他找上官律商量后,决定使出撤手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