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不是她自顾自地沉浸在失去爱人的伤痛里,她躲得开的。都是她不好,明知道不该再见他,却违背了对自己和宝宝的诺言,她是个不尽责的妈妈,为了男人,连保护好自己的小孩也做不到!
紫价冲动得想捶打自己,却发现全身虚软动弹不得,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别想那么多,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养好自己的身子,你的健康状况本来就很差,这回流产的伤害很大,要调补好一阵子,孩子以后还会再有。”萧中奇抓住她的手,以沉稳的语调试图安抚她。
他是自私,对她腹中的孩子没太大感觉,他只关心眼前,自他认识后,每回愈见愈是憔悴的容颜。
“萧医生……”紫伶泪如泉涌。
不,不会再有了,也……不敢再有了,她再也没有自信了
“别哭了。”萧中奇抹去她两颊的泪。“别浪费你所剩不多的体力在悲伤里,哭泣最伤身体了,我已经打电话通知你家里的人。”见着紫伶泪眼里的疑惑,他解释着,“不是老家,是你留在我病历表上现在住所的那支电话,那女孩似乎很担心你,几乎电话一响就被接起。”
“是海茵,她一定很担心。”
“她待会儿就会过来了。”萧中奇接着说。
“这么晚了,还麻烦她……”
“怎么会麻烦呢?”说人人到,只见房门口杵着仍气喘吁吁的海茵,红透的大眼里满是担忧和惊吓。
“海茵……”见着挚友,紫伶盈了满眶的泪又恣意奔流。
“紫伶,你吓死我了!”海茵提着大包小包奔了进来,声音因失控而尖锐走调。“我的眼皮老是一直跳,像要出什么大事,三更半夜的,你又一通电话也没有,我急死了,怎么也睡不着,就坐在电话旁边等,电话突然响起来的时候,几乎吓掉我半条命。”她一口气说完,像把所有委屈害怕一古脑儿全倾吐而出,豆大的泪直往下掉。
“对不起…”
“你没事吧?”海茵睁大了眼直瞅着她,两手直住她身上摸,直到确定除了流产外,她真的没事,才挂着两行泪吁了一大口气。
“对不起,让你担心成这样。”紫伶心疼地以袖抹去她眼角的泪珠。
“对啊!你总是让人心惊胆跳的,偏偏我又胆小。不说这个了,我带了一些换洗衣物和吃的用的,有我照顾你,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去抓几帖补身体的药,小产如生产,得给你好好补一补……”
是吗?她也才给自己抓了几帖安胎的药,准备补一补的。 为什么不给她机会?为什么这么残忍?想起无缘的小生命,紫伶无助的任泪水再度奔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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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气色好多了。”萧中奇看着半坐起身,正看书的紫伶,将手中鲜艳欲滴的玫瑰摆到花瓶里。
“萧医生,你又来了。”紫伶眉眼跃上些许难色。
萧医生有多忙,她到妇产科看诊时是一清二楚的,虽然这边离他的诊所不远,但他来得频繁,她很过意不去。
“我放心不下你啊!”萧中奇坐到她身畔,抓起她的手,量了量她的脉搏。
“人来了就好,花就免了吧。”紫伶微咬着下唇道。
萧中奇对她若有似无的情意,她敏感的心思自然感觉得到,这也是她拒绝转趁到他诊所的原因之一。
她害怕,萧中奇对待她的一举一动,已渐渐成了心口上的压力。
“吃苹果吗?!”萧中奇没理会她的为难,朗笑着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苹果。
“不、不、不,先不吃苹果,先喝我手上的鸡汤。”海茵咧着嘴,笑容烂然地进门。“我亲手熬的喔!赶快趁热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她小心翼翼地由保温盅里盛起鸡汤递了过去,眼神因期待而闪闪发亮。
“海茵,你哪来亲手熬鸡汤的时间?”捧着温热的鸡汤,紫伶拧起眉。
“你不是要我帮你把年假全请了吗?”海首朝她眨着大眼。
“我是叫你帮我把全部的年假请了,可不是叫你也请。”紫伶扬起一道秀眉。
“哎呀!顺便嘛!”海茵笑得天真无邪,仿佛那真的是很顺便。
“你……”对好友的心意,紫伶简直哭笑不得,只觉得满心感动,眼泪几乎决堤。
“喂!千万、千万别感动得痛哭流涕,泪掉到汤里头去可就太成了,快喝、快喝。”海茵催促。
紫伶笑着眨去眼里的泪,她浅试一口,绽着微笑道:“好喝。”
“对嘛!我也觉得好喝极了,没想到我还挺有做料理的天分呢!萧大哥,见者有份,你也来一碗吧!”海茵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没办法,她初次下厨就有这样的好成绩,她可是很自傲呢!
“不了,诊所还有事,你既然来了,我也放心走了。”萧中奇展露着温和的笑意,很干脆地说着。
“那下回见罗!”海茵脚步轻快送他到门口,一转头,双眸不怀好意地看向紫伶。“萧大哥真的对你很好耶!”
“是啊!”紫伶微微垂下眼睫。
“听这儿的护士小姐说,她们从你皮夹里的名片联络上他时,他简直急疯了,他一来,大家还以为他不只是你看诊的大夫,根本就是你丈夫。”海茵边说,边靠近观察着好友的表情,连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那么快就跟护士小姐混熟啦?”紫伶略显牵强地乡椰榆。
她存心绕开话题,海茵哪有不懂的,她也知道很多伤口需要时间来愈合,很多事需要时机来促成,现在谈这个太残忍。
可……她就是性子急,就是看不得紫怜再陷在泥淖里,就是忍不住要鸡婆嘛!
“紫伶,你和罗冠奕之间的牵连已经断了,就不要再想他了,萧大哥是很好的对象,你得好好考虑他的事。”她坐回紫伶身边,认真说着。
已经断了吗?紫伶心头一震,低头不语,只是一口接着一口,猛喝鸡汤。
海茵弯着身于偏着头,好与她对视,好友眼里的悲戚落寞,揪着她的心微微一室。
说是不说?瞒是不瞒?她心里左右为难了起来。
这两天,罗冠奕打过上百通电话我紫伶,甚至亲自找上门来,还执意搜她屋子,那副不顾一切的模样,像头负伤的野兽,虽说是自作自受,自贪恶果,但也令人舍不得不帮忙。
可他将紫伶害得这么惨,紫伶这两天几乎是以泪洗面,好不容易终于想开了一些,医生特别吩咐过别让她触景伤情的。
“柯小姐,有人来看你了。”
正当海茵迟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挂着和蔼可亲笑容的护土边说,边领了个一身穿着气派的妇人进门。
“伯母!”紫伶惊呼,随即蹙起眉头。她……又找人调查她了。
“紫伶……你受苦了。”曾情芸在紫伶身旁坐下,温柔的牵起她的手。
是她的错觉吗?紫伶盯着两人相碰的手,竟感觉到曾情芸一阵阵轻微的颤栗。
“紫伶,那是你伯母?”海首疑惑地看向紫伶,意思是:你什么时候有这么雍容华贵的伯母,我怎么不知道。
“伯母,这位是海茵,海茵,这位是冠奕的妈妈。”紫伶缓缓为两人做介绍。
“罗冠奕的妈妈!”海苗倏地站起,一双狐疑的眼顿时充满了防备。
曾倩芸望向紫伶,眼里满是恳求。
“海茵,你先出去一下好吗?”紫伶柔柔说着。
“不好。”海茵双手环胸,说得斩钉截铁。
“海茵。”紫伶软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