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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页

 

  长剑一抖,向棠绝欢疾刺而去。

  棠绝欢不闪不避,他心里对楚逸安一直怀着难以弥补的歉疚,若能死在楚逸安手里,倒也算还了夺兄弟之妻的遗憾,他不但不怨不恨,心中反而有着卸下重担般的轻松。

  慕容含情站在他身旁,情意缠绵地望着他的眼,两人痴痴互望,对楚逸安刺来的长剑,竟是视若无睹。

  楚逸安心中酸楚难当,长剑一划,割破了棠绝欢双腕上的血脉。然后回过剑来,也划破了自己双腕上的血脉。

  这一下大出棠绝欢和慕容含情意料之外,两人惊疑不定地望着楚逸安,实不知他何以伤了棠绝欢后却又自残?他此举的用意何在?两人都是一头露水!

  楚逸安抛开染血长剑,将长剑从铜门的细缝掷入石室之中,幽幽道:“你身上的毒是由母体带来,以致生来血脉之中俱含剧毒,无药可解,无药可救--这世上,唯有一个方法能解去你体内寒毒--

  棠绝欢和慕容含情大震,心中涌上不可置信的狂喜。棠绝欢更是呆若木鸡,他和寒毒挣扎搏命,二十五年来受尽了痛苦折磨,实是从未想过竟有能够解去寒毒的一天。

  楚逸安声音转低转沉,暗哑道:“找一个和你相同血缘的至亲,用过血之法将你体内的毒血换掉。”

  “过血?”棠绝欢和慕容含情同时惊呼,终于明白楚逸安为什么要划破他和自己的腕上血脉了?棠绝欢心绪激动,霍撼、惊诧、伤痛、感激……种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如巨浪般在心头翻腾着。

  楚逸安,他的异母兄弟,不但不报复他夺妻之恨,甚至要舍命过血救他……他眼眶湿热,从未有过的亲情温暖溢满了心胸。

  慕容含情更是震撼异常,百般滋味涌上心来,不由得热泪盈眶,眼泪扑簌簌直落下来,哽咽道:“逸安哥哥,你何苦如此?如果你将绝欢体内的毒血全过到了你身上,你便活不成了啊……”

  “我说会成全你,就一定会成全你到底!”楚逸安言中有着无可挽回的凄恻与决然,心里还有着更深的悲哀说不出口--他之所以愿意舍命救棠绝欢,除了要成全他们两人之外,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因为眼见棠绝欢和慕容含情相爱至深,生死不夺其志。他明白自己的一生痴恋终是尽付流水,雾时心灰意懒,只觉活在世上也了无生趣,倒不如一死了之,还可以救棠绝欢性命,反而爽快。

  他望向慕容含情,淡淡笑道:“你不是说花草由人恋,生死随人愿吗?我恋你至深,为你和棠绝欢而死,全是我心甘情愿。”

  走上前去捉往了棠绝欢双手,正要将自己双腕上正汩汩流着血的伤口贴到他双腕之上时,棠绝欢却拎了开手,双手轻拂,点往了楚逸安胸口大穴,楚逸安登时动弹不得。

  棠绝欢身子仍极为虚弱,又因双腕伤口失血不少,这一使劲,只觉头晕目眩。他全身酸软地倚着慕容含情,喘息道:“你有这番心意,我是很感激……但我夺你至爱,对你已然愧负于心,又岂能让你舍身救我?”

  楚逸安凄然一笑。“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含情妹妹。倘若你死了,她定然也不能活,我岂能眼睁睁看着她和你相殉而死……”

  慕容含情撕下宫纱裙摆,走上前去替楚逸安包扎双腕伤口,柔声道:“逸安哥哥,倘若绝欢的性命是要用你的命来换,那他就算能够活着和我厮守,我们也必然会一生活在自责歉疚的痛苦里,不会幸福快乐的。我们已然对你负心,又岂能让你舍命相救?”

  棠绝欢调过气来,知道自己现在太过虚弱,在楚逸安身上所点的穴道并没什么力道,他很快就能解开。只怕他解开穴道后又要舍命相救,那时自己可挡不往他了。“情儿,咱们离开豫王府,找一个安安静静的地方,好好度过咱们生命中的最后十日吧!”

  慕容含情知他心意,点了点头,扶看他走出了水晶牢。

  被点了穴道而动弹不得的楚逸安见两人就要携手离去,不禁大急,嘶声唤道:“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棠绝欢便真的活不成啦!”

  慕容含情回头嫣然一笑,柔柔道:“逸安哥哥,你把我忘了吧!忘了我,好好去迫求自己的幸福,我和欢哥在九泉之下都会为你视福的。”

  棠绝欢望着他,眼中有着温情和热流,微哑着声音道:“情儿曾说过你是世上最好的人,她确实没说错……”他犹豫着,终于低低说出了口:“不管你认不认我是你大哥,我都要告诉你,我很高兴在这世上有你这样一个兄弟。”

  楚逸安一震!热泪涌上了眼眶,心中对棠绝欢夺爱之恨瞬间释怀了。毕竟慕容含情从未爱过自己,而棠绝欢却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手足,两人之间有着割也割不断的亲情……“大哥……”

  棠绝欢知道楚逸安这声大哥一唤,便是认了自己。他热泪盈眶,心中欢喜之情实是难以形容,紧握往慕容含情的手,低低道:“我有兄弟手足为亲,有生死爱妻为伴,就算死了也已不枉此生!”

  慕容含情流着泪含笑点头,感激地望了楚逸安一眼,和棠绝欢相偕执手离开。

  ☆  ☆  ☆

  两人推开铜门,走进圆形石室,棠绝欢见到地上那把被楚逸安丢入石室的长剑,心想自己带慕容含情离开豫王府,一路上凶险未知,但他若手中有剑,便不惧任何凶险,于是俯身拾起长剑。

  他刚捡起长剑,要带慕容含情离开时,却听见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从石室外传了进来--“你已是朝廷四处缉捕的钦命要犯,还想挟带着公主私逃到哪儿去?”

  一个身穿锦锈白蚌袍,头戴簪缨银翅王帽的华贵男子缓步走进了石室。只见他容貌秀逸冷俊,眉眼艳若情华,虽已步入中年,却丝毫不掩俊丽丰采。

  而冷逸绝魅的棠绝欢和俊俏绝伦的楚逸安,活脱脱就是他的翻版:这三人站在一起,不用任何证明,谁都可以轻易看出这三人有着不能抹灭的血缘关系。

  “含情见过豫王爷。”慕容含情微微屈膝行之礼,虽她皇室公主的身分,本不需向豫王爷见礼,但她既已嫁给棠绝欢为妻,眼前这人就是她的公公,她自当以儿媳妇的身分向他执礼。

  豫王爷似笑非笑地睨了慕容含情一眼,淡淡道:“本王怎当得起九公主如此大礼?你终究还没嫁给逸安为妃,还算不上是本王的儿媳妇。”

  慕容含情听他话中讥讽意味甚浓,且全然否认了棠绝欢的身分,心中不禁为棠绝欢感到气苦,冷冷回讽道:“王爷可以不认含情是儿媳妇,但含情可没敢忘记,自己嫁的是王爷另一个流落在外的苦命孩儿。”

  豫王爷故做诧异的斜挑起眉头。“公主此话可令本王不解,莫非公主是在指责本王连自己有几个孩子也记不清吗?”

  他目光瞥向水晶牢内被点了穴道,仍然动弹不得的楚逸安,再一瞥慕容含情双腕上已包礼好的伤口,登时知道楚这安想舍命过血的念头。他沉了脸,冷冷道:“世所皆知,我豫王爷单出一脉,就是这个不知轻重、不知爱惜自己性命的不肖孩儿楚逸安!”

  楚逸安和慕容含情倒抽了一口冷气,豫王爷这活已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他不认棠绝欢是自己的亲身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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