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的人是你!从头到尾我不曾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告诉你,我跟小筑上过床吧?那些亲密画面,充其量全是你想像出来的,你不但用力想像,甚至无聊地希望我承认。”
苏灏完全让古岳威弄糊涂,走回原来舒服的位子,他开始痛恨自己干嘛来找这男人!
他很不想说话,送上来的咖啡缓和了他想狂吼的怒意。
“好吧,我承认我跟小筑确实有惟一一次算得上接近乱伦的行为好了!但那也是在小筑的苦苦哀求下,我才答应的。”秘书送了咖啡离开后,古岳威用手托着下颚,用无辜的表情继续说。
古岳威那句苦苦哀求,让缓和情绪的苏灏又燃了把火,很不客气地重重放下咖啡杯,可怜的杯子顿时碎裂,溅了一桌子咖啡。他万分光火地站起身,丢了一句话就想走。
“我来找你,根本是个错误。”
“业界传言苏大律师冷静果断,依我现在看来,那个传闻才是个错误。你怎么没耐心等我说完话,再决定你有没有资格摔碎我的咖啡杯?!”
“我没必要在这里忍受你的疯言疯语!”
“0K!你要走可以,但要赔偿你摔坏的杯子。我不要你的钱,只要你在原地站三分钟,听完那个乱伦行为,我的要求不为过吧?”
苏灏吞了口气,忍耐着没移动也没说话,其实他大可不理会,但无法否认地,他也好奇……
看他没动,古岳威倒也爽快不啰嗦,直接进入重点。
“你那个新娘缺席的婚礼前一个星期,我在路边捡到你的未婚妻,她喝醉了,醉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醉得只会哭、不然就是吐。
我带她去了饭店,放心,我没对她做什么。隔天她清醒后,我跟她聊了一段时间,她告诉我再一个星期她就要结婚,可是她不能结婚。
正准的说,当待她使用的字句是:她没有资格结婚。她要求我陪她演一场戏,给她无缘的未婚夫看。
我挣扎了一下,决定答应她。几天之后,陪她站在大街上演一幕热情拥吻的画面。那还是我生平第一次,吻到一个心不甘、情不愿、拼命掉眼泪的女人。
这就是我跟小筑惟一一次接近乱伦的行话,也是我认识她的经过,时间不到三分钟。
我再补充一项小道消息,给你这只为爱盲目的大笨狗听好了。
她认为没资格结婚的原因是,医生要她尽快切除子宫,因为她的子宫长了恶性肿瘤。她认为她无法生育,就没资格嫁你这个值得拥有一切的好男人。
好男人是小筑说的,在我看来,你只是个粗心的笨蛋!
我实在很好奇,你这两个月应该天天抱着她睡吧,她身体多了一道明显的手术疤痕,你没看见吗?你没想过要问她疤痕怎么来的?
算了!你现在可以走了。虽然三分钟还没到,但我不想再继续看到你。“
苏灏杵着不动。那疤痕他怎会没看见,就算瞎了,摸都摸得出来。他不问,是逼着自己不要再过度关心她,他甚至恶劣地想,那疤痕说不定是她跟哪个男人有了孩子,剖腹生产才留下的!
当然那样的想法,连他都觉得低劣、不可能。但那是惟一能说服他不问出口的想法!因而,每每在他忍不住要问时,他就那么想。想着想着,他逐渐能对那疤痕视而不见。他不知道、没想到……
古岳威幸灾乐祸望着,苏灏瞬间近乎成了一具僵尸的模样。然而,幸灾乐祸的快感只持续了几秒,他便同情起苏灏了。
谁叫他不听警告呢!早警告过他,若是伤害小筑,他一定会后悔!
同情归同情,古岳威可不打算太早放过他,况且小筑说过不能跟苏灏谈她,虽然他要了些小手段,只保证不主动找苏灏、不主动在苏灏面前提起她。
今天是苏灏自己找上面、自己开门见山问起紫筑,他不算违反对小筑的保证。总之,他自有打算,苏灏平白得知事实真相,想知道小筑的下落,他可得拿出几分诚意来换。
至于这诚意该如何衡量?看着办吧!
“欢迎光临。”跟着玻璃门上的叮当铃响,吧台里的人没抬头,本能先喊了欢迎辞,但时间已近打烊,一位外场服务生趋前迎向进门的顾客,歉然地说:“先生,抱歉,我们要打烊了。”
“我知道。”他冷冷回了句,目光锁死在吧台里,自始至终没望这里一眼的女人,他吐了口气,走向吧台,挑正对她的位置,不声不响地坐定。
“先生,我们再三分钟就打烊了。”外场服务生不死心跟着刚进门的怪客人,客客气气再强调一次要打烊的事实!
“我知道,我就是要等你们打烊,我等了一整天,从你们早上开始营业等到现在,等了十六个小时。”他说,声音不大不小、不疾不徐、不愠不火,但绝对够让专注的她听见。
外场服务生完全失去了应对能力,他等着店里打烊,有什么目的?抢劫吗?看起来不像啊?!
作不出回应的外场,接着被玻璃杯摔碎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终于抬头了、终于看见正对她坐着的他!手里要挂上架子的咖啡杯,就这么滑出掌握。
“苏……”
“我等你把店关好。”他望着她眼底的惊惶,有说不出的酸楚在翻搅。
这一天,他在门外用眼睛追随门里的她,偶尔看见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心就会被那蓝光扯得发痛。
一整天,他就在咖啡馆外,穿过玻璃窗,用视线陪店里的她一整天!任由那些酸了他两个半月的知觉,在这一天里,发狂般拧着他。
随着时间过去,他站在外头不由得疑惑,她的身子怎负荷得了一天十六小时的工作?!然后,再任由那疑惑,持续加深几乎要逼他失去知觉的疼痛。
今天他在咖啡馆外,凝视着她偶尔送咖啡、偶尔跟其他服务生、跟客人露出的浅浅笑容,想起过去,想着他们初识时对她的想法——她是个用行为体贴身边人的女孩子!
从前那些她不忍推掉的约会、为父亲穿成习惯的白色衣服……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有这么一天她对自己无语的体贴行为,是必须逃开。
古岳威骂得好!他瞎了!不只心瞎了、连记忆都瞎了!
紫筑愣在原地,久久无法答上一句,只能盯着他瞧。
而他,竟也不再说话,直直对着她的眼。
“我……我……”她挣扎着讷讷说了两个我,就没了像样的下文。
“你慢慢收,我等你。”他缓缓说,瞧着她的目光,瞬也不瞬一下。
等了一分钟见她似乎仍无法移动,苏灏决定转头看身边的外场,他对那服务生笑了笑说:“今天麻烦你帮忙关店,可以吗?”
外场看着老板怪异的表情,再看看这个下达命令的怪客人,既然老板不说话,就表示同意怪客人的命令吧!老板都默许了,她这个外场也只得点头。
“你是不是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我了?”他开了车,不时以眼角余光扫脸被他半强迫拉进车里的她。
“我——”哎,她怎么老是我啊我的,就是接不出像样的话。
“的确很有可能!”苏灏握紧了方向盘,专注看着刚转上来的高速公路路面。“如果你没在最后一场表演留了破绽,你很可能不会再看见我。”
“表演?破绽?”由发现他到现在,她的脑子就乱了。苏灏的模样,像晓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