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竟然愿意、真的愿意。
席茹以肯定的态度再度点头,没多久便合上双眼,因为她实在好累好累,却又觉得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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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三个月,在席杰与珈雨的婚礼上——
雷铠与席茹自然成了男女傧相,这叫「婚前见习」,雷铠是这么对席茹说的。
话说回来,打从出了医院,席茹在雷铠眼里,成了超级易碎娃娃,真没见过这么对身边女伴紧张兮兮的男人。
他对她简直就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出院后,他坚持要她辞了工作,在他身边做个贴身小秘书,至于到底谁是谁的小秘书嘛,严格算起来,说雷铠是她的贴身小秘书还恰当些。
每天,一张开眼——
喔,一想到张开眼,这又让席茹想起,一出医院,雷铠便大摇大摆地住进她家,还住进了她的卧室。
而她母亲一听雷钟愿意娶她,还把婚礼定在席杰与珈雨婚礼后的两个礼拜,她母亲根本就是将她双手送给了他。
还没结婚耶,她老人家也不想想,女人多少要一点矜持吧?
席茹不怕死的向老妈抗议著,结果老妈居然说:
「小铠告诉我,你们两个早就有了关系,有没有结婚没差吧?」
小铠!?
老妈居然喊人家小铠,而当时站在一旁的雷铠,则忍著笑偷偷对著她挤眉弄眼。
「你叫他小铠?」席茹一脸不能相信。
「有什么不对吗?他就快是我半个儿子了,我不叫他小铠,难不成还连名带姓的喊啊?就像我喊你小茹,喊你哥哥小杰,我当然也喊他小铠啊!唉,不是妈要说你,像小铠这种男人,你没机会再碰上第二个了。
「你现在不趁结婚前这个空档抓住他,难道要给他机会到外面打野食?你要知道,现在外面诱惑这么多,你又跟人家什么事都做了,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要不把他绑在身边好好看著,万一他在外头碰上什么坏女人变了心,你们又还没结婚,到时候你就哭不出来了。」
对於母亲大人的「深明大义」以及「晓以大义」,席茹简直傻眼了。
所以,在抗议无效的状况下,雷铠住进她家、她的卧室。
所以,每天一张眼,她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雷铠、第一个亲吻的人是雷铠。
然后,雷铠会把她每天要穿的衣服整整齐齐放到她面前。
然后,他们会一起出门、一起到公司上班。
然后,她就负责在公司里打电动,他则负责处理一堆公事。
然后,他们会一起午餐,再利用下午时间到医院复检。
然后,他们再一起到婚纱店拍照,一起逛喜饼店,天天一起挑婚戒,天天挑不到合适的,因为关于婚戒,他们一直没交集。雷铠坚持买颗闪亮动人的大婚戒,而席茹坚持不肯。
然后,他们会一起晚餐、一起回家、一起洗澡、一起做爱。
然后,一天过去了。
好不容易,席茹收回胡乱游荡的心思,将注意力放回正在进行中的婚礼。
当新娘说出那声愿意、当席杰将婚戒套进珈雨手里,席茹感动得流下眼泪,这么美的画面,她怎能不感动?
不过雷铠的反应就有些出人意表了,当牧师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雷铠居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走到席茹身旁,先是替她拭净脸上的泪痕,接著……他居然吻了她。
最要命的是,他的吻还不像新郎新娘般轻轻吻过,他是用了力气吻她,仿佛是等不及向所有人宣告她是他一个人的!
他吻著她,不顾她抗议,吻到她也忘我的投入他需索的热情里、吻到她的手环紧了他的颈肩,吻到席杰的声音传来——
「你们两个也该够了吧,别挡在走道上,借我们过一下,等我们过去后,你们爱吻多久就吻多久,可以吗?很多人等著要照相呢。」席杰的语气,是满满的调侃。
席茹总算拉回了理智,用力推开雷铠。
被推开的雷铠,一脸无所谓的对席杰耸耸肩,说:
「没办法,我的Sweet太迷人,为了你的婚礼,我忍耐很久了。」最后,他仍是让出空间,让新郎新娘走过。
教堂外的广场上,拍完团体照的人们,一群群分散著。雷铠握著席茹的手,耐心地在一旁等待新郎新娘与好朋友们分别拍照。
这时,一个熟悉的人走到他们面前,是雷世锋,雷铠的父亲。
席茹敏感察觉到雷铠瞬间紧绷的身体,她用另一手覆上他握著她的手,想给他一点力量。
「你好多了吗?我知道你受伤了,我去过医院想看看你,可是凯文一直守著你,我想他一定不愿意看到我,因此我没进病房看你。」雷世锋看著席茹。
「谢谢你,我几乎完全康复了,除了声音还有点沙哑之外。」其实,她很喜欢雷世锋,虽然雷铠说过,雷世锋辜负了他母亲,可是她总觉得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了解的。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雷世锋对著雷铠说。
在雷铠要拒绝前,席茹说话了。
「铠,别这样,听听他要怎么说,好不好?」
他犹豫了几分钟,最后说:
「到教堂里说,那里现在应该没人。」
雷世锋松了口气,转而对席茹说:
「谢谢你。」
原本席茹想在外面等,结果雷铠竟说:
「你如果不陪我一起进去,我也不想听这个人说话。」
「没关系,你陪著他吧。」雷世锋笑著说,一点也不介意雷铠的无礼。
无奈的席茹,只好跟进教堂。
三人坐定之后,雷世锋开口:
「蕊塔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她会跟你到台湾,想杀了你,对不起。不过她的冲动,也换到了我的解脱。我明白你一直不能原谅我跟你母亲的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爱你母亲,想要娶她。
「当年我回美国,第一件事就是想结束我跟蕊塔的婚姻关系,可是蕊塔不肯放手,威胁著要将你们母子公诸于世。
「你母亲是个道德感很重的人,对于我跟她的关系,她一直很有罪恶感。我的身分敏感,身为第一大科技的总裁,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变成新闻。我不怕别人的指指点点,不怕在世人面前承认我爱你母亲,但是,我知道以你母亲的个性,她会受不了。
「后来蕊塔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找到你母亲,她骗你母亲,说我在美国又另结新欢,而你母亲相信了她的话。我想,你母亲是受不了活在双重打击下,才自杀的。你一定很怀疑为什么当年我不把你接到美国,其实我想过,最后还是决定把你留在台湾,用另一种方式照顾你。
「当年我要是将你接到美国,你的生活会变得很糟糕,你会成为镁光灯追逐的焦点,而我又无法二十四小时照顾你,与其让你在那种情况下成长,不如让你在简单的环境里长大。」
「所以,」雷铠打断了他的话,「你就是那个匿名的善心人士,从我十五岁起,供我吃住,还每个月给我花不完的零用钱?」
其实,雷铠早就知道了,没人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这么好,就算那个善心人士有再多钱,也不可能大方到给一个陌生孩子足以开设公司的大笔资金。
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理所当然收下「善心人士」的钱,因为他觉得,那是他欠他的!
「我今天找你,是因为蕊塔的事告一段落,我也成功诉请离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告诉你,我很关心你、很爱你,今天能对你说这些话,我很满足了。我希望你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随时都可以找我,虽然现在的你,可能没有太多需要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