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雷静一时百感交集,难怪事情这么顺利。“原来过程这么顺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她颓丧的低下头。
“小静,你这么想就错了。”执行制作人突然一脸严肃。
“错了?”雷静一脸疑惑。
“节目的成功与否,并不全系于一个人的身上,从一开始的企划到执行,到后面的剪接,一环扣着一环,一旦成功,每个人都有功劳。”执行制作人一脸正气。
“是。”雷静连忙像个受训的小学生,立正站好。
“即使是现在的录影过程,在一旁的摄影师、灯光师、化妆师、场记,这些人也都是功臣。”执行制作人持续说教。
“对不起,我全想错了,即使那些人没有经过安排,过程顺利也不会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雷静愈听愈是汗颜,这些全是在学校读过的知识。
然而,没想到自己一成为主持人,站在幕前,便忘记幕后辛苦的工作人员。
“别这么说,你忘了,你也是我们的一分子吗?所以,你的功劳,我们也记在心里。”执行制作人拍拍雷静的肩膀安慰她。
“对,我不该妄自菲薄。”雷静又打起精神来了。
“没错!就是这种态度才对。”执行制作人赞许的点点头,“热情是电视人的必备条件。”
“谢谢前辈指导。对了,那他的作用是什么?”雷静悄悄指着在厢型车内睡大头觉的秦煌。
“他是——”执行制作人没来得及解释,就被打断。
“喂!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穿着背心的粗壮男士突然出现。
“你好,我们是……”雷静正待说明,不料那位仁兄根本不听她的话。
“这里是我做生意的地方。”他边说边把背上的包袱往地下重重一放,“你们这样子,我怎么做生意。”
“生意?”雷静看看前后左右,原来他们占到别人摆摊子的地盘了。
“这里是我设摊的地方,快滚到一边去,别妨碍我做生意。”对方嫌恶的摆摆手。
“这里是骑楼,人人都可以走。”雷静自觉理直气壮。
“骑楼是摊贩做生意的位子,这种约定俗成的事,你会不了解?”对方一脸无赖相。
“我们在做节目,当心我去举发你。”
“电视台了不起吗?当心我告你扰民。”
“你太不讲理了!”
“你懂不懂规矩?我没法子摆摊子,没法子卖东西,我的损失谁来负责?要不然你赔我个三、五万,这个地方就让给你。”对方几近无赖的提出要求。
“你太过分了!”
“那你是想怎样?”
“我……”雷静握起拳头,再仔细瞧瞧两人悬殊的身材,对方虽然比她高不了多少,可是那粗壮的模样,不是她所能阻挡的。她正自担心时,一道黑影从头顶笼罩住她全身。
“有事吗?”秦煌一脸阴沉,声音低沉的说。
“秦煌!”雷静开心的叫着,连忙跑到他身后,此刻的秦煌最有用了。
对方显然是吓呆了,她心中暗笑,秦煌不苟言笑的面相,确实能达到恐吓的效果。
“占到你的位子吗?”秦煌脸上毫无表情,眼角轻轻瞄一眼对方。
“呃……”对方张大口,一脸惊慌。
“别生气、别生气。”执行制作人突然满面笑容的挨过来。
秦煌跟着退开一大步。
“这位大哥,其实大家都是在混口饭吃,谁也不必挡谁的财路。只要再借我们三十分钟,我们节目就大功告成,也可以乘机为你的位子多招来些人气,大家都得利,你说好不好?”执行制作人温柔的请求对方同意。
“好好好,那我等一下再过来。”对方双手乱摇,强作镇定的走开,却一下子就溜得不见人影。
秦煌没说什么,继续回到车里睡大觉。
“继续工作,还有一场!”执行制作人吆喝着,大伙又动了起来。
雷静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悟,遇到难关,先派出秦煌吓唬对方,再由执行制作人出面打圆场。
难怪刚才瞧他们老神在在的模样,原来是背后有个靠山。想到这儿,她看一眼秦煌,还真是个大靠山呢!这下子她可找到秦煌的作用啦!
“喂,没想到你的作用,居然是保镖呢!”雷静钻进车里,笑嘻嘻的拍着秦煌的背。
“保镖,我还是飞镖哩!”秦煌因为自己被消遣,表情略有不满,翻个身继续睡。
“飞镖也不错啊!只是不知道你准头如何?”
“找个靶来试试看就好了。”
“现在去哪里找?”雷静张大好奇的双眼。
“用你的鼻子当靶心,你看如何?”秦煌呵呵自己的右拳,一副作势要打过来的模样。
“救命啊!”雷静笑着举起手来挡。
“雷静,快来帮忙。”执行制作人对她招招手。
“立刻来。”雷静快步的跑过去。
“你和秦煌很熟。”执行制作人劈头的一句话,令雷静如置身五里迷雾中。
“完全不认识。”雷静眼神迷惑的摇摇头。
“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你开玩笑。”执行制作人上上下下盯着雷静瞧。
“有吗?”雷静疑惑的偏着头。
“是真的。我和秦煌合作五年,除了工作上的事,他从来不和任何人聊别的话题,是个严肃、无趣的人。”
“没错,我深有同感。”
两人很有默契的同时点点头。
“有时间聊天,还不快去做事,天都黑了。”秦煌突然跳到两人中间,大声地发出命令。
“是,大爷,奴婢遵命。”雷静装模作样的学古装剧的婢女,半蹲身子向秦煌致意。
此举引来大伙哄堂大笑,连秦煌也颇感尴尬,无奈的回到车内继续睡觉,却只听到更大的笑声传来。
秦煌开始懊恼,自己多年来建立的威信,转眼间便毁在雷静手上,但他却束手无策。
第四章
“为什么他请假,我就得负责把企划案拿到他家,和他讨论内容呢?”雷静双手捧着厚厚的一叠资料,不满的嘟囔着。
秦煌从今天起请假一星期,但请假理由不详。雷静不清楚也就罢了,毕竟她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实习生。
可是,节目部的同仁也推说不知道,那就奇怪了。雷静心底泛起疑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们只是不想说。
她不由得暗暗猜想,实际上,秦煌或许正在从事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肯定是极不欢迎有人打扰的勾当。
所以,大家在事情紧急,又不愿与秦煌正面交锋的情况下,就派她前来和秦煌讨论这件燃眉的企划案。
“谁不晓得他们欺负我是个实习生,才派我出这种苦差事,让我去挨骂。”雷静边走边怨声载道。“可恶!没事请什么假。”
不久,她来到秦煌家门口。
“秦煌,快来开门!”雷静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外头拼命叫嚣,因为她双手抱满资料,只得用脚死命的踢那道厚重的铁门。
门刚开,雷静便不由分说地把企划案往那人胸前狠狠一丢,她隐约听到哎哟一声,不过她不想理会他的哀号。相处愈久,她对待秦煌的态度愈来愈“随心所欲”。
一下子捉弄他,一下子又对他敬而远之,全凭自己喜好,反正她很清楚,若秦煌真的发脾气,她只需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秦煌就没辙。所以,现在她的态度不是非常友善。
“快把企划案看一看,我等着回去向大家宣布您的圣旨。”雷静大摇大摆的走进门,一屁股坐进沙发。
“我又不是皇帝,哪来的圣旨让你宣布。”无辜的代罪羔羊将资料放在玻璃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