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错了!他根本无法接受龄儿的拒绝!不论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他守了两年、盼了两年的人儿都必须答应——龄儿只能是他严孟寒的!
“孟寒——”罗宛龄纤细的小手轻柔地摩挲着他紧绷的臂膀:“我没有拒绝,只是,我现在还不能结婚。”
“理由!”严孟寒反握住她的手:“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申。”
“毕业后我要去环游世界。”
“婚后我可以陪你去。就算你打算在南极定居,我也奉陪到底。”意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不要!我不要人陪,我只想一个人。”有个人在身边,她根本没办法学习独立!更何况那人是事事都为她设想、准备周到的未婚夫。
“为什么不要?”他的脸逼近她,双眼锐利。“难道这只是你逃避结婚的借口?”
“不是。”严孟寒凌厉的目光让她有种窒息感。“这件事我已经计划三年了,这是在认识你之前就已经决定好的事。”
“爸爸知道吗?”
“嗯。我受伤那段期间曾经跟老爸提过。”再不把车开走,等警察来就完蛋。“孟寒,我想——我们先把车开走,如何?”
“为什么我从没听你提起过?”他激动地捉住罗宛龄的肩膀,用力摇晃着:“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连说都不肯跟我说?你当我是什么?”
罗宛龄被严孟寒晃得头晕目眩、全身酸痛。“我……我……我不是……”她根本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你心里,我就真的一点份量也没有?那么,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他苦苦守候了两年,到底为的是什么?
“孟寒——孟寒——”罗宛龄试着唤回他的理智:“孟寒!”
严孟寒终于停止了他歇斯底里般的晃动,下一步却狂猛地吻上她的唇——
“我不要等了!我不要再等了!你一毕业,我们马上结婚。”他结束这惩罚性的一吻后,断然地宣告。
“不要!”眼看着梦想就要实现了,绝不能让他给毁了!
“这事由不得你!”就算用强的,也要强迫她点头!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你休想强迫我!”她也被严孟寒这不通人情的强硬态度给惹火了。“要是你真的那么想结婚找别人去,别来找我!”
“你说什么!?”严孟寒双眼燃烧着炽烈的怒火,痛心至极。“你到底当我是什么!?”
不等罗宛龄开口,他油门用力一踩,便扬长而去;他疯狂地在车阵当中穿梭,还不时与其它车辆擦撞——
“慢一点!孟寒——危险!”
这会儿是撞上了一辆福特汽车的右外侧后视镜,严孟寒连停也不停,方向盘稍稍转动,又迅速开离现场。
“别这样!我承认自己不该说出那种话,我道歉!”凝视他雕像般的侧脸:“全是我不对,我不好,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孟寒——”
她伸出安抚他的手被严孟寒无情地挥开;车子出了市区,严孟寒一路将车子狂飙到时速一百一、一百二……
“慢一点——慢一点——”罗宛龄被吓坏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严孟寒!”罗宛龄被他疯狂的发泄行为气得怒吼出声。
“闭嘴!”严孟寒不客气地粗声反击。
罗宛龄果真听话地住了嘴,闷着气任由严孟寒发泄。
车子进了罗宅,两人同样绷着一张扑克脸,分别下车,泄忿地用力甩上车门,大跨步进入大厅;罗宛龄笔直地走进自己房间,严孟寒僵冷地进了书房。
罗雨岳狐疑地注视来者。“出了什么事?脸色怎么难看?”能让自制力惊人的严孟寒失控到这种地步,事情肯定不小。
“你明知道龄儿毕业后没办法马上跟我结婚,为什么还要跟我订下该死的两年之约?要是早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他今天就不会气成这个样子了。
“知道什么呀?”罗雨岳听得是一头雾水。“你说,不能结婚又是怎么回事?莫非——”他终于恍然大悟:“宛龄拒绝你了?”
真让人不敢相信,沉默了两年的宛龄,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拒绝这桩两家都看好的婚事。
“没有!”罗雨岳的猜测让严孟寒气得咬牙切齿:“我说的是——宛龄计划毕业后出国这件事。”
原来是这件事啊!
“我知道啊。”愉悦地注视毅然仁立的严孟寒。“出国走走也好,不但可以增长见闻又可以开阔心胸,有你陪着她,我也比较放心。”
这也是当初他和孟寒订下两年之约原因之一,可是,看孟寒的表情似乎……
“怎么?你不愿意?”他狐疑。
“龄儿不肯。”
“什么!?”罗雨岳着实大吃一惊。
“不论我怎么跟她说婚后我愿意陪她踏遍全世界,她就是不肯,她还特地强调她不需要我,她只打算一个人出国。”说到这个,他就有气。“而这个小混蛋为了要摆脱我,竟然叫我去娶别人!她当我是那种来者不拒、饥不择食的人吗?”现在想想,还真恨不得掐死她。
罗雨岳聪明地笑而不语,他这条老命可捋不起虎须呀——纵使他是这凶猛老虎的岳父。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等龄儿毕业我们就结婚。我不想再等了。”
“可是,孟寒,你这么做,宛龄她——”
“没关系,龄儿的脾气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了解宛龄的。“婚后只要我好好地安抚她就没事了。”
“但愿如此——”
书房的门在这时缓缓开启,露出罗宛龄美丽的小脑袋瓜子,嚅声道:
“老爸——可不可以让我和孟寒单独谈谈?”
罗宛龄进来后,罗雨岳悄然退下。
如今书房就只剩独处的两人。严孟寒绷着一张俊脸,转身背对她,坐沙发上。
惨了!他还在生气。
“孟寒……”罗宛龄缓缓朝他走近:“还在生气啊?”
“哼!”他负气地将脸别开。
罗宛龄唇角无声地上扬,隔着沙发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按着,柔声撒娇:
“别生气嘛。”
严孟寒用力摆动身子,甩脱罗宛龄搭在肩上的手。
“我承受不起。”
对于严孟寒的行为,罗宛龄并不以为忤,她不屈不挠地移到他左侧,坐下。
“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对,身为未婚妻的我实在不应该说出那种话。”双手紧抱着严孟寒的左手臂:“你就别生气了嘛,好不好?孟寒?”
“唷!真难得,你终于有为人未婚妻的自觉了?”严孟寒尖酸地讽刺。
“孟寒,当时我气坏了嘛,谁叫你总是一意孤行,总是不听我的想法、不顾我的感受。”抬头,直视他:“我是个人,我有思想,不是个任人操纵的洋娃娃。”
严孟寒听得动容,爱怜地抚着她秀丽的面容。“我从不曾想过要控制你、伤害你。”
罗宛龄温柔地对着他甜笑,如猫般慢慢地、慵懒地爬到严孟寒腿上。
“我知道。就因为这样,在我回房冷静思考后,才会想要和你再做一次沟通。”两手攀着他的颈项。“你只是以你的方式在保护我而已。”
严孟寒自然地拥着她。“这么说来,你是愿意配合我的决定喽?”
她摇头:“我还是希望能一个人去,而且,婚礼在我回来后再举行。”
“不行。把你一个人丢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度里,我不放心;我们可以等你玩够了再结婚,但是,不管你到哪儿都必须有我陪着。”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