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青去学校了吗?”
严孟寒无言地走向她,揽腰抱起她,这回罗宛龄没有拒绝,只一迳瞧着四周。
“怎么都没人?”
抱着她进人饭厅。“老爸到公司去了,老妈在花房,书豪去上课了,其他人都去做自己份内的事了。”让她坐在椅子上,为她盛了碗粥。
罗宛龄喝着粥。“佩青为什么不等我?”
“因为今天你不去学校。”夹了些青菜进她碗里。
“谁说我不去的?今天佩青她们比赛,我怎么可以不去?”她放下碗筷。
“我说的。”凝视怏怏不快的罗宛龄。“吃粥。”
罗宛龄仍不为所动。
“你教得那么认真,佩青她们一定会赢的。你是要自己吃,还是要我喂你?”
斜睨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严孟寒在她的面颊轻轻一啄。
“吃饱后,我先载你回家换套便服,再陪我一起到公司。”
“陪你去公司干嘛?”
“实习。因为以后寒暑假你都必须到严氏打工。”总不能告诉她是自己私心想把她绑在身边吧?
“不去不行吗?”瞧见他的眼神,罗宛龄就知道自己又问了一个白痴问题。“我知道了。”
☆ ☆ ☆
莫名其妙!
罗宛龄气恼地进入大厅,上楼,进房。
坐在沙发上的罗雨岳狐疑地注视罗宛龄反常的身影,他看着随后进来的严孟寒。
“谁惹她生气了?”
他浅笑道:“整栋严氏企业大楼的所有员工。”
罗雨岳瞪大双眼。“啊!?”不会吧?
他在罗雨岳对面的位置坐下,笑意更深了些。“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龄儿不习惯外人明目张胆注视的眼光罢了。”
罗宛龄就好比是个自然发光体,不论处在任何环境中,只要外人无心地瞧了她一眼,轻易地,就能引起对方再次的侧目一一一无论她在别人眼中是男是女。这便是他硬要将她绑在身边的原因,她太醒目了。
罗雨岳了解地轻笑。
罗宛龄带着全套溜冰护具再次出现大厅,她坐在一张无椅背的四方型小沙发上,套上所有的护具,再穿上溜冰鞋。
“老爸,我要出去了哦!”她必须出去飙它个几分钟,才能把今天憋了一整天的乌烟瘴气给扫掉。
他盯了她的右脚好一会,才道:“你确定?”
昨天才旧疾复发,今天就要溜冰,行吗?
罗宛龄受了一天的气,压根儿没听出罗雨岳的弦外之音。“我需要风。”
这句话让罗雨岳不忍拒绝她。
“去吧。”看着大女儿起身,他又不放心地下了但画:“只有十分钟。”
够了。“好。”
“五分钟。”严孟寒平静地开口。
“不要,老爸说话要算数。”她不悦地抗议。
严孟寒起身,在与罗宛龄相差不到一步的距离停下,双手轻搂着她,在她耳边呵气。
“如果你不想让爸爸知道昨天的事,就别讨价还价。”
她狠狠、狠狠地瞪他!“好啦!五分钟就五分钟!”
严孟寒放开她,让她自由;她才到大厅门口,罗雨岳便唤住她。
“宛龄。”
她不解地回头。
“十分钟之内好好尽情地滑,要是不舒服,马上回来。”
罗宛龄笑靥灿烂如花。“嗯。”
为了不再听见严孟寒的威胁之语,罗宛龄一秒也不敢多停留,迅速滑离现场。
严孟寒挫败地坐回原位。“岳父,你明知道龄儿的脚——为什么不阻止她?”
“女婿。”罗雨岳的语气比严孟寒要平和多了。“我们两个都关心宛龄,但方式却不同;宛龄和佩青一直都是我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我比你还清楚她们两姐妹的个性。”他真诚地注视严孟寒。“你所了解的,只是从我口中得知和近几个月来相处认识的宛龄。宛龄是好动的,她喜欢运动后那种汗流浃背的畅快感;喜欢跑步时全力冲刺的速度感——如果可以,我愿意不惜一切代价,换回宛龄一双健全的腿。”他无奈地苦笑摇头:“溜冰——是宛龄受伤后,唯一所能做的运动,虽然时间无法太长,但至少能让她感受到风呼啸而过的速度感。现在我能为宛龄做的,只有这些而已,所以,只要在我能忍受的范围内,我会让她尽情地溜。”
“岳父大人,您这种作法会把龄儿宠上天的。”严孟寒戏谑道。
罗雨岳也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我等着看以后你会怎么做!”
严孟寒一迳对着老丈人傻笑,聪明地不置一语——未来,谁也无法保证。☆ ☆ ☆
严孟寒果然说到做到,一放寒假,他便拉着罗宛龄到严氏上班,职位是——总经理的私人助理。
要命!几天下来,公司员工看她的眼神从“莫名其妙”变成“阴阳怪气”,看得她忍不住想骂人。
而现在,她才刚和严孟寒吃完午餐,准备慢慢散步回公司,可是。他们走出餐厅开始,便一路尾随叽叽喳喳的嘈杂声——
“那两个人好帅哦!”刺耳的女高音。
“比较高的那位才有男人味,成熟、稳重。”另一个作做的嗲嗲声。
“我觉得年轻的那位才吸引人。”第三个令人恶心的娇柔声音加入。“尤其是他的屁股。”
语毕,三人禁不住窃声低笑。
前方的罗宛龄紧握双拳,捱近严孟寒身边,细声道:
“我好想揍人。”声音几乎是由齿缝迸出来。
严孟寒轻笑着,侧首,凝视她。“虽然她的措辞不太文雅,不过,你的臀部确实非常漂亮——很迷人。”
罗宛龄气得咬牙切齿:“孟寒,我可不可以揍你?”
她不等严孟寒回答,一个箭步来到严孟寒身前,背对他,以手肘用力顶他的腹部,继而,再退回他身旁。
“你去啦。”
“我不敢去,你去。”
她们的声音再度传来。
“你是我们当中最漂亮的,你去。”
三人就这么推来让去,她们突然安静了下来,不怀好意地盯着一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第四位女孩子。
无言的表决一致通过,三人用力将第四位女孩推向前;女孩一时不察,踉跄撞上罗宛龄,她下意识地从背后抱住罗宛龄,以稳住身子。
罗宛龄握住她的手,一方面是防止她跌倒;一方面是拉开两人的距离,转身面对她。
“你没事吧?”
见着罗宛龄的脸,女孩连忙收回被她握住的手,垂首不敢注视她。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人推我,所以……”
三只作做、吵杂的小麻雀见机不可失,赶忙上前。
“姿文,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三只爱慕的眼神在严孟寒和罗宛龄脸上逡巡:“我们代她道歉,撞到你们实在很抱歉,我们这位朋友就是么粗心,请你们原谅。”
罗宛龄目光凌厉地审视眼前的三人,是以男人的标准来看,她们可以算中上等美女,但也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罗宛龄背贴着严孟寒,注视三位假意在拍弄那位名叫“姿文”的女孩身上尘土的中上等美女,轻声道:
“你不准插手。”
他温柔地俯视罗宛龄不悦的面容。
“嗯。”让龄儿教训、教训她们也好。
罗宛龄随即换上笑脸,拉过女孩的手,让她来到自己面前。
“你叫姿文?”女孩点头。罗宛龄抚着她的鼻头:“你鼻子红红的,不是撞到了?痛不痛?”
罗宛龄才这么轻轻一触,这叫姿文的女孩脸就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摇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三个丑八怪是你的朋友吗?”这还是罗宛龄头一次说这种尖酸刻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