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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霎时的恍神,当他察觉自己竟盯著她的笑容看,赶紧敛下心神,将注意力移开她的脸。

  “你的回答呢?”他重提先前的问题,将瞬间的莫各情动压回心底。

  秋子若垂下眸沉思,半晌慨然道:“如果能够,我不会答应,但是为了让爹能有更好的治疗,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隐瞒身分和医治父亲,在她心中自是不能划上等号,事到如今,她只有放手一搏,狠下心赌了。

  “可是,我必须先告诉你,我的双生哥哥对人并不和善,也不喜人大过接近,希望三公子能够同意,不要靠近兄长三尺之内?”为以防太近会被他看出破绽,她只有先设下条件,让两人之间保持距离。

  双生子?原来秋子风和她是双生子?不知怎地,他竟有些期待看到另一个长得与她一般模样的男子。

  “无妨,只要能和他亲自面对面谈谈,我不在乎拉开些距离。”司徒悦文大方的答应,灿亮的黑眸中因达成目的而神采飞扬。

  秋子风,总算让他等到他了!

  距京城两里外的卧佛山上,有一座安静、人烟罕至的祥安寺座落其中,寺外一片古松密林,即使是正午的烈阳,也未能完全穿透林于,致使行走其问,在夏日中仍有股沁凉之意,若是秋冬之际,则显得寒气逼人。

  祥安寺的建筑谈不上恢宏、壮观,仅两个院落,且外形朴实,较之其他寺院的柱梁、斗拱、门窗、墙壁等绚烂色彩,样安寺仅一律涂成土红色。绿树红墙,苍松翠柏,显得十分肃穆,予人心生宁静之感。

  为了在与司徒悦文见面时,能够拉出一些距离,秋子若选择了这里,不但人烟少,尤其浓密的林木,能提供最好的隐藏效果,司徒悦文即使眼力再好,也无法在微暗,又有些距离不认出她。

  一身男子装扮的秋子若,站在样安寺外,望著庄严的寺宇,耳中隐约听见自寺内传出的诵经声,一颗仓皇不安的心,因那低沉、规律的声音沉静下来。

  她双手合十,暗自祝祷著,盼父亲能早日恢复清明神智,即使仍不谅解自己,她亦无悔。

  远远地,马蹄踏地扬起的尘沙与声响,将她远扬的思绪拉回,她转首望向声响来处,只见两匹马由远而近,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奔驰。

  秋子若在一株大树旁站定,大半个身子几乎隐於树後。

  转瞬间,两匹马已至祥安寺外,司徒悦文仍是一派潇洒的高踞马背上。

  向来温和斯文的气质,在此刻却增添一股飞扬的神采。他的外貌、举手投足时的优雅、及温煦中带著矛盾的冷凝气质,总让她兴起强烈的作画欲望。

  司徒悦文跃下马背,将缰绳交由随侍而来的福安,炯亮黑眸瞬即捕捉到立於树後的身影。

  不知是否刻意一身黑衣,但他大半个身子隐於树俊,必是蓄意。

  看不清他的面容,司徒悦文以目测估量,他的身材较一般男子更为消瘦矮小,甚至和秋子若的身材相当,是因为双生子的缘故吗?

  “你要见我,现在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秋子若故意压低声音。

  司徒悦文走近她,却被她出声阻止。

  “等一下,不要再接近了。”她紧张的盯著他。“你没有忘记和我……我妹妹说过的话吧?不能大靠近我。”

  司徒悦文挑眉微笑,果然不再向前靠近。

  他凝视著那抹黑色的身影,直接了当地开口:“我看过你的画,希望你能够真正画出属於你的作品。”

  “我已经在画我自己的画。”她低声回道。

  “用别人的笔法画他人的画,并不真正属於你。何况,你不曾想将自己的才能让众人明白知晓吗?隐藏在别人的画後,你就真能满足?”

  “我对出名没野心。”秋子若淡淡地笑。

  “画自己的画并不是野心,而是你潜藏的欲望。”

  一句话震得伙子若干静心湖起波涛,却还是逞强回道:“不论是不是画我自己的作品,我都能感到满足。”

  司徒悦文不以为然地轻笑道:“是吗?但我却在你的画中,看到欲展现自我的欲望——”

  “我没有!”秋子若一惊,顾下得压低声音,直接大声否认。

  司徒悦文的锐眸忽地一眯,一种怪异的感觉掠过他心底。纵然只是一句话,却勾起他个性中的谨慎。

  他将心里一闪而过的怀疑暂且压下,回笑道:“不必否认,你该知道我的监赏目光,绝不出错。”

  他的自信让秋子若哑口无书。半晌,她才摇头反驳。“那只是你自己的想法,不见得就代表是我的真意。”

  “你这么说,我也无话可说了。”司徒悦文眸中闪过失望之色。

  他虽对秋子风的才能惊艳,但会如此执意见他,多半是因为他的逃避,只是人见到了,司徒悦文又生起强烈想栽培秋子风的念头。

  没什么原因,只为了秋子风让他有好感,然而不可讳言,他也将对秋子若的钦佩反映在他身上,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

  他脑中浮起秋子若清淡温婉的面容,和那双总平静无波,又似古井般的黑眸,心中莫各地又是一窒。

  “既然承诺你见面的事我已做到,希望三公子能守信,为老父延医治病。”

  见司徒悦文没有坚持,秋子若这才松了口气,再继续谈下去的话,她怕自己会因对他的欣赏而心软、被他说服。

  她冀望的是平静的生活,而非众人的称赞。

  司徒悦文被她的声音拉回,轻甩了甩头,将脑中那张脸抹去。他深吸口气後,才淡然地笑。“这个自然。”

  “谢谢你。”秋子若真心地感谢,她可能需要花上更久的时问,才能为父亲找个好大夫诊治,他却只要一句话就能做到。

  “这是我们谈好的交易,你毋须感谢我。”

  “但你大可不必提出这个交换条件,而且这对我是件大事,凭我的能力,我真的没有办法……”话到最俊只剩叹息。

  “你……任由你爹伤害你妹妹?”

  他突兀的问题,教秋子若一愣。

  伤害?他是在为她抱不平吗?

  “这并不关你的事吧?”她的喉口微紧,几乎是用逼的说出这几字。

  “是不关我的事,只是不平罢了!”他垂下眸,撇起淡笑。

  “不平?为她被我爹怨恨,还是她的传言……”

  “传言不尽可信。”

  “但我爹会恨她,就是觉得她真是瘟神啊。”她苦笑,声音低切得几乎令司徒悦文听不清。

  “那你呢?你也认为她是瘟神?”

  秋子若仍是苦笑,当事实全部指向她时,她能不这么想吗?

  “她是不是瘟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很自责,不管如何,娘和弟弟总是因为她而死的。”秋子若眸中含哀,强自冷静地说。

  司徒悦文紧紧地望著那隐在阴影中的身子,心中的疑惑愈深。

  “你很清楚她的想法,可为什么你没有帮她?你甚至不住在家里,只留她独自面对受伤的爹,这太说不过去吧?”

  “我……没有,我一直在……”

  “你在哪里?你的邻居甚至不认识你,他们根本不知道,秋家有你秋子风的存在!”司徒悦文一双笑眼似在计算,说起话来多了咄咄逼人的强硬。

  “我和我爹有些事……所以他几乎当我不存在。”

  说一句谎,就必须用更多的谎圆前一个谎,愈陷愈深,指的就是她目前的状态吧。

  司徒悦文仅是勾唇轻笑,看不出有没有起疑,但他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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