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啰嗦,我当场就把它换成原来可爱的史奴比花生村。
要是找得到南方公园的,我一定把他们四个肮脏小鬼放上来!
气死我了!
到底是谁乱动我的电脑!
“喂,是MIS吗?小庄,可以麻烦你来帮我设定电脑吗?对,就是设权限……好讨厌哦,有人没问过我就动了我的电脑!万一下次有人放毒怎麽办?到时候传得整个公司的话,你就会累到哭都没眼泪,好啦,快来救我啦……”
“先说说看你的电脑是怎麽回事,怎麽会有人敢动陆大秘书的电脑呢?”他顿一下。“等我五分钟,现在手边还有一点事。”
“哎哟,我怎麽会知道是谁在背後搞鬼嘛!快点来就是,你说的哦。五分钟马上到哦,要是你不来救我,我就去跟网路事业部的赖桑哀了!”
“露露啊,你这样说就很不够意思”
“你先来拯救我的电脑我就会很够意思的。”我嘿笑两声。“你以为我不知道赖桑在跟傅总咬小耳朵吗?”
“露露,我就知道你是正义的化身,是月光女神!”
“不要马腿我,快来救电脑!”
…………………………………………
我一边吃巧克力饼乾一边看小庄检查电脑。“到底是什麽问题?”
“你的问题就是没有问题。”他把桌面换回原来的花生村。“不是说要设权限吗?喏,请输入密码。”
密码?让我想想……有了!就这个吧。Ffp748。就是这个。哈哈哈。嘿嘿。我得意地笑,又得意地笑。哼哼哼,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奈我何!
Ffp748。Ffp748。Ffp748。傅非朋去死吧!哈哈!
“好了。”我继续吃饼乾。
“看你笑得那麽开心,这密码有玄机?”
“嘿嘿,给你猜。”不过就算猜中我也不会说的。
“跟傅总有关?”他一下子就说到重点。
“嗯哼。”我不置可否。
“你这样不好。”小庄对我摇著手指。“全公司上下都在传你跟傅总的事,何必做这些小动作落人口实呢?”
“又没人知道,就你跟我而已。”
“还有我。”傅非朋不知道躲在旁边听了多久。
这人愈来愈讨厌了,每次都无声无息地冒出来,天知道他在我背後做了些什麽要不得的事!
让人最痛苦的忽略法有两种。
一种是之前用了五年的,视而不见。
另一种,则是我现在正打算启用的。我和他四目相对,但是我说话的对象却是假装在修电脑很忙碌的小庄。
“MIS很辛苦哦,就你们几个人,可是全公司上百台电脑都要靠你们维修,真是太凄惨了。”我顿一下,眼睛倒是瞬都不瞬。“过年有没有加薪或奖金啊?”
他的眼睛也没眨,硬是和我僵持不下。
大眼瞪小眼就瞪吧,反正我的眼睛比较大比较美,不用上睫毛膏也亮丽动人,跟小眼睛小鼻子的家伙比起来,真是占上风太多了。
家伙家伙,我就是在心里暗骂,怎麽样?哼,没一边吃“小心点儿”一边暗骂他猪头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那要看老板的意思啊。”小庄打蛇随棍上,不捞白不捞。
对呀,现在大家都在看老板的意思呢。
“那片CD为什麽丢掉?”
“不知道是哪个怪人塞过来的,又没用,留着干嘛?”我又拿一片饼干。一小庄,不然你带回去给二马吧,麻烦帮我订一片西洋男歌手全集的mP3。谢谢。”
“我不准。”
“不准?”
“那是我的东西。”
我想我眨了眼睛,而且还眨了不止一次。可他到现在一次都没眨过,也没流眼泪,真是太强了。
“你的CD为什麽会放在我的光碟机里?”
“我放的。”
傅非朋这个人是哪里有问题啊!他把一张只灌了两首歌的CD丢到我的电脑里,存的是什麽心?发神经病?那他也发得太晚了,我要是他的话,早在青春期就拿刀砍死老妈,被送进疗养院过下半辈子!
“那我的桌面应该跟你没关系吧?”我不抱任何希望地问。
“我改的。”他说话的时候脸都没红一下。
“干嘛没事动我电脑?”
“我只是提醒你,下一次,我不会放瑞奇马汀的。”
“提醒我什麽?”
“你一向冰雪聪明,应该不用我事事讲明吧?”他弹弹手指。“小庄,你跟我进来。”
小庄消失他也不见,只剩下我一个人发呆。
傅非朋到底在搞什麽鬼?
他不是电脑白痴吗?
这五年来一向只有我整他,没有他反击的道理。怎麽现在变了样?怪哉,瑞奇马汀关我什麽事啊!
……………………………………
我坐回座位,电脑出现“您已经闲置五分钟,要继续工作请登入密码”,我按下一个一个键输入Ffp748。去死去死吧!
锁定解除,我点开email,把那封该死的信叫出来。
我发现它有附件。
而且我这时候才知道信标题前面红气球的作用不是因为那个见鬼的宴会。跟它一点关系都没有。八竿子打不著。
他寄给我的是——多年前的喜帖。
红艳艳的帖子上还有我跟他的合照,烫金的字在电脑萤幕上怎麽看怎麽刺眼。尤其是主婚人的名字。
我啪一声关掉电脑萤幕的开关,好想把胃里的饼乾都吐光。
我当初不该留下来的。
留下来对我对他对他老妈对任何人都没好处,现在我竟然也想不起来为什麽会厚著脸皮当他的秘书。
我又不是没当过博太太,干嘛死赖著不走?
该见识过的我都见过,那些快乐、愉悦、兴奋、难过、痛苦、伤心……在短短两三年内我都尝遍,没什麽好留恋不舍的。
人家史提夫贾伯斯在一九八五年离开苹果,一九九七年回到苹果,这出凤还巢可说是漂亮得很。可我呢?就算有机会上演,我还不愿意登台咧。
既然不图第二回合的傅太太头衔,那我到底在拗什麽?
不要问我,我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干嘛。
“嘟嘟嘟。”分机响了。
“喂,总经理室您好。”我尽量不让自己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露露,我是二马。”
“你干嘛用气音说话?”
“跟你说个秘密。”
“什麽秘密?”
“你下班的时候在楼下的星巴克等我,坐里面一点的位置,不要让傅总看到。”
他还是用气音讲话,听得我好辛苦。
“现在说就好,我下班得去别的地方,没空。”
“我是为你好耶,你先过来一趟又要不了多少时间!”他变大声了。
“好啦,我等你等到五点十分,迟到不理你,我只能待到五点半。”我打算赶计程车去傅家老宅。
今天星期四,星期五晚上的派对现在再不先设计、找人办外烩、装饰什麽的话,那天可就很好看了。傅老太太的脸大概会比马还要长三倍。
虽然我很期待好戏上场,可惜我的良心盖了CAS的标记,容不得我变成小恶魔做坏事。真是悲哀的人生。
“总之你等我就是。”他挂断之後,我盯著小庄消失的地方一直想,这两个人究竟在讲什麽讲得这麽起劲,居然半个小时都没动静。
连要杯茶水都没有。
他们到底在密商什麽事情?
我才想偷听壁脚,门就打开了。
干嘛啊?这门还装了防窃听器不成?我悻悻地看著突然变得像哥俩好的两个男人,有种被撇开被冷落的感觉。
胸口紧了紧,不知道为什麽呼吸不顺畅,我调开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