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吗?还是太过火?
“嗯,你说的都对。”古若愚点点头,并不否认。
“你没想过要检讨?”
“没必要。”不否认,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有检讨改进的需要。
“你……”没救了,够怪的。“真怀疑你的审美观是如何建构的,我看就连范医师,你也能挑出人家一堆毛病吧!”举范玲杏为例,因为她正是我心目中的理想类型,我所期望拥有的,她一样也不缺。
原来轻松的表情突然正经起来,声音更是认真:
“不,玲杏很完美。”
“你说过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她是。”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故意欢呼,三分鼓励七分揶揄。“居然也有你挑剔不了的女人,全世界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个,我看你去追她好了。”过了这个村再没那个店,我对自己的好心建议十分得意。
古若愚不接话,深黑冷淡的眼眸直锁着我。
“追不到吗?还是没试过?”
“这似乎不干你的事。”
的确是不干我的事,可他自己却非常喜欢管我的事!尤其只要提到与颜皓有关,我又心情不错时,一盆冷水就浇下来,灭我澎湃的热情。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幼稚的女生,迷恋一个同样幼稚的男生,想谈一场非常幼稚的恋爱。
他受不了这种“幼稚”,认为适时的打击可以造成幻灭的效果,达到心灵成长的目的。
根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很显然,他不是一个有主见的男人,我看你也别太坚持了,因为最后面对的结果可能会令你很灰心。”
瞧,又来了,真不知道颜皓犯了他哪门子冲,他又为何老要这样毁我信心,唱衰我的爱情。
“算了,跟你说再多也没用,你根本不想给我建设性的回答。”
古若愚耸肩。“反正你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想要我几句敷衍的安慰,减低你的罪恶感罢了。”
噢--我无从反驳,因为这一点,真的被他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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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整片天空叠着灰厚的乌云,阴沉沉的,随时准备变脸,很不是出门的好天气。上午的课又冷门,所以跷课的同学也多,老教授照例将教材当念经诵了一遍安眠咒之后就放大家自由,南无阿弥陀佛。
“聪明!”
我收拾好刚要离开,被丽诗唤住。
“要走了?”
“嗯,我到学生会去一趟。”
“是吗?那真不巧。”
“怎么了,有事?”丽诗看起来不太一样,她很少会主动找我,而且神色也与平常的冷淡疏离有异,似乎又多了几分阴郁,有点像今天的天气……我猜她的心情并不好。
“没什么,想约你一起午餐,既然你有别的事忙,就算了。”
“吃午饭,可以啊!你等我一下好了。”
听到我的话,丽诗拉下了脸,不高兴得很明显。“我说算了,从来都是别人等我,没有我等人的份。”
“啊……对喔。”
丽诗应该有事,但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又走了。
到了学生会,并没遇到颜皓,手机也没人接听,这种情况通常代表他可能在网球馆,我转移阵地,果然他就在那里。
挥拍和撞击的声音来来回回,回荡在热闹的球馆里。
我第一次看到颜皓杀球杀得如此剽悍。
犹如面对生死存亡的决战般,他瞪着对面,汗水进飞,一来一回都是强劲节奏,一个正拍回击,黄色小球如炮弹重力加速度飞窜,砸在线外,他手上的球拍跟着被用力摔开!
“颜皓?”
“小杜……”他喘着气,擦掉额汗,跟对手挥挥手,走过来。“嗨!你也来打球?”
我摇头。“大中午的,我没那体力。你--打得好卖力。”
他顺着我的视线扫向地上被遗弃的球拍,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脸色回复平常。反而糗我:“你也应该卖力一点,球技练好些,就不怕学弟妹找你‘切磋’了!”
我干笑两声,看他轻松的表情,心里自在许多。
“我有东西要给你。”
“是社团的评鉴资料吗?你整理好了?”
“喔,那个我也有带。”我翻袋子,先拿给他,再找卡片。
颜皓翻看着资料。“下礼拜的舞会,要不要参加?”
下星期是校庆周,爱岱素以洋风治校闻名,舞会正式而隆重,旨在培养学生国际礼仪。当然大家真正在意的,还是能否藉曲传情,舞出爱的旋律,每年有不少校对就是因此结缘。
“呃--我不知道耶,没有伴。”年度盛会,错过有点可惜。但是舞会要跳舞,跳舞要舞伴,至今还没有哪个不长眼……长了慧眼的男生来邀请我,总不能自个儿踏进会场当壁花吧!
“接受报名吗?”
“报名?你?”我在作梦吗?!一时反应不过来,颜皓真的在问我?
他微笑。“我也没有伴,别那种表情,你知道原因的。偏偏学生会长不能缺席,而且我也想跳舞,左想右想就你最合适了,小杜,要不要考虑一下,当我的舞伴如何?”
考虑,根本不用考虑!冒着被全校女性同胞妒忌的危险,我死也要答应!
“这是我的荣幸。”我一定是太过开心得意忘形了,手在提袋内搅着竟把一些有的没的全翻了出来。
颜皓并没有嘲笑我受宠若惊的蠢态,看得出来他对我的首肯也很高兴,还弯下身子帮我收拾。
“这是……”他捡起了我要还给他的卡片。
“啊,对,我就是要还你这张--”
“这是我写给丽诗的卡片!”他脸色乍变,吃惊地看我,很是不解。“怎么还在你手上,也没有拆封?”
“是呀,因为--”
“什么卡片?”娇嫩的声音应巧出现。
“丽诗!”我没有注意,她什么时候来的。
“这是我三个月前写给你,托小杜转的。”
丽诗看颜皓,又看我,然后她说:
“我没有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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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忘不了颜皓的表情,错愕、怀疑、忿怒,他脸上被玩弄的受伤,定了我背叛的罪名。我更忘不了,他所说的话:“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含冤莫白,只有找丽诗还我清白。
“我没有。”料不到的是仅有我们两人面对面,丽诗却仍然否认,她拨着长发,给我冷淡的回覆。
“你有!情人节那天我明明拿给你,玫瑰花和卡片……是你自己不接受,全部丢掉的!你不该冤枉我!”
“我没有。”
她怎么可以这样?可以面不改色地撒谎!更不可思议的是,在她脸上我竟然找不到一丝瑕疵的心虚,倘若有其他第三者在场,恐伯也会以为丽诗才是被冤枉的人,因为连我自己几乎都有这样的错觉了……
“即使真的有,我也不记得了,这不是我的错。”也许看我有苦难诉的呆相可怜,丽诗勉强补充解释。“情人节对我本来就是丰收的一天,收到的礼物积如山,哪能一一记清楚,何况还是毫不稀奇的玫瑰花,我每年都要收上几十束,你不能怪我没有印象。”
是,她是记不清楚,因为她名花有主,是有男友的人!
“丽诗,你也喜欢颜皓?”
“是他喜欢找,他的条件好,我没有拒绝的必要。”
“可是你说过没出社会的男人太幼稚,人不了你的眼。”
她开始下耐烦。“这些话,你去告诉他了?”
我咬了咬唇。“对。”
丽诗轻哼。“‘说过’的话,只代表当时的想法,人的想法随时会变,难道你三岁说过的话到现在还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