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彦期愣住,低头注视环抱他身体的柔荑。“你做什么……”
她踮脚,印上他的嘴唇。
他的唇瓣柔软薄凉,带着一种冷淡,岳彦期不动,任程映璟摩挲亲吻,但只一瞬--所有的热情尽被挑起!他反扣住她,深深回吻,压着她跌到床上,轻缓又激烈地爱抚。
狂热的吻从她的唇、到颈项、到胸口,修长的手指放肆游移过她滑腻甜美的肌肤……
“阿彦!”程映璟闭上眼,忘情呼喊。
她爱他,从第一眼就喜欢他,一直一直都喜欢,她不要再掩藏了!
时间忽然冻结了,他的吻没有再回到她的唇上,但一颗温热的水珠,滴落在程映璟脸颊,她张开眼睛,看岳彦期撑着上身,眼神狂乱地俯视她。
程映璟伸出手,错愕地触摸他睫毛的湿泪--
“该死!”他吼,翻身站起,一拳打在墙上。
这吓到了程映璟,她觉得心被扯疼。
他哭了?!
岳彦期沉默着,然后他开口,声音冷酷又毒利:“怎么,男人不在身边,你又受不了寂寞,想找我填补空虚吗?”
什么?
“这种事你应该找别人,恕我无法效力。”
“我不是--”
“我付出的爱情只有一次!映璟,当你践踏我的心意、将我的幸福掷碎时,我就对自己发誓,我不会再爱你,绝对不会!”
他不会再爱她了?
她令他痛苦到……流下厌恨的泪水?
他转头,看着她的眼里只有冷漠。“我可以跟任何女人上床,只除了你,你让我觉得恶心。”
有些事,是不能回头的。
已经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
已经消失的爱情,永远不会再复原了。
程映璟失神地走出岳彦期的公寓,离开之前她留给他三个字--对不起。
但她真正想说的是--
“我爱你!”
第十章
不愧是气球专家岳可期的婚礼,整个饭店会场由内到外全被粉红及纯白的气球包围,搭配淡雅迷人的香槟玫瑰,布置出隆重气氛与甜美的喜悦。
婚礼的进行欢乐活泼,尤其典礼结束后的户外派对,反而更像园游会,闲不住的新娘子现场亲手制作各种动物造型气球送给观礼的小朋友,还请来公司的同事表演魔术,逗得大家笑呵呵!
岳彦期握着酒杯站在角落,远离热闹的人群。
他大概是全场惟一没有感受到快乐的人,看着两家前来赴宴的亲友们,他的心情更为低落。
程映璟没有出席。
她向岳可期告罪,说公司临时有些急务,必须赶回去处理,今天的婚礼就不参加了。
见鬼的急务!岳彦期心知肚明,她是被他逼走的,他说的话那么伤人,又将她赶出去,映璟当然没有勇气出现了;她很识相,知道他不乐意见她,所以躲开了必然的尴尬。
他是不想见她。
可是见不到她,他的心又……觉得空洞。放下酒杯,他诅咒自己对她的在乎,他介意,很介意!
“岳大哥!”一名挺着圆滚肚子的年轻孕妇经过他身边,和他打招呼。
“你好,令心。”是岳可期的幼年好友,已经怀有六个月的身孕,特地从美国回来参加婚礼。
林令心开心地笑着,手臂挽了位高大的混血帅哥。
看到她身边的男人,岳彦期脸色刹变。
“岳大哥,我跟你介绍,这是班,我的先生--”话还没说完,岳彦期的拳头猛然揍向班最引以为傲的鼻梁上,也打飞了他的微笑。
“岳大哥!”
“噢,Shit!你干吗!”班跌到地上哀号,不明白自己招惹什么了,不但莫名其妙飞来一记拳头,衣领还被揪起。
“混帐,你不是她的男人吗?怎么又是令心的丈夫?”岳彦期忿怒质问。
“我……”
“你甩了她?!”
班看清楚他的脸,无奈呻吟。这世界怎么这么小?他居然是新娘的哥哥!“噢,原来是你,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说谎一定会遭到报应……”
岳彦期用力将他提起。“你给我说清楚!”
“那是骗你的!”
骗他?
“我不是Karena的男朋友,你当年见到的只是她骗你的一场戏,我是被临时抓去配合的。”
岳彦期放开手。
“的确有很多男人追她,但她从来都不看他们一眼,尤其这两年,她仿佛跟自己怄气似的,整个人变得封闭,几乎没有娱乐,生活也枯燥得像修道,大家都猜她八成受了什么刺激,在惩罚自己。”班松了口气,清清喉咙。“说实话,我认为那个刺激就是你。”
空洞的心,搅进了更多混乱的物质,岳彦期凝着脸,想要理出思绪。
她骗他?
她惩罚自己?
她--一直都爱他,所以那天才会来找他,因为她终于卸下了十字架!
映璟!
岳彦期拍拍班的肩膀。“谢了,有空让你打回来。”
班捂着鼻梁,瞪视他迅速离开的脚步,又不是风吹,跑这么快。“少来,口说无凭,有种你现在就让我打回来!”
一双嫩嫩的小手捧住他的脸,有点疼惜又藏不住好奇,林令心开口问老公:“你刚刚说的演戏,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说来话长。
岳彦期到岳可期身边,亲一下她的脸颊。“新婚快乐!”
“哥!”
“抱歉,我得先走。”
他匆忙转身,程映璐站在他面前,她眨一下眼睛,告诉他:
“她搭下午的飞机。”
“小姐,你的行李就这些吗?”
“是,麻烦你帮我搬上车。”程映璟关上门,坐进计程车。
司机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要出国啊,是不是去游览?”
她微笑,回答:“不是。我在美国工作。”
“喔,我家女儿也说想去美国念书,所以当老爸的得拼命赚钱,哈哈!哎呀--”车子开到巷子口突然紧急煞车!
一双大手压在引擎盖上,车子仅差一寸就撞到他。
“年轻人,你怎么不看路!”司机阿伯摇下车窗骂人。
“下来。”
“你叫谁?”
“下来!”岳彦期坚决的声音,走到后座车窗外。“映璟,你下来。”
“小姐,他……他好像是叫你耶。”司机回头跟程映璟说,还好不是要抢劫。程映璟咬着唇,固执地坐在车里。
“是不是你男朋友?”
岳彦期打开车门。“我们谈谈。”
“我要赶飞机,快来不及了。”
他捉住她的手,直接将她拉出车外,转向司机说:“她不去机场,不坐车了!”
“你--”
“啊,不坐了?年轻人,你这样不对喔,我好好一笔生意你给我挡住,而且我看人家小姐也不想跟你讲,你不要勉强她啦!”司机心疼赚钱的机会飞掉。
“我要坐车。”程映璟说。
“她不。”
“你们到底--”
岳彦期掏出皮夹,一张两张三张……他索性把全部的千元钞票都付给他。“你如果能不做这笔生意,我会很感激你。”
“小姐,我看你就跟他谈一谈好啦。”司机反过来帮岳彦期说话,还尽职地把程映璟的行李从后车厢挖出来,踩着油门扬长而去。
她懊恼地扶着额头,不知该气还是哭。“你这是何必!”
“我不让你走!”他抱住她,紧紧、紧紧感觉她的存在。“我放不开你,映璟,这一次再放手,我会永远后悔。”
她不信。“你说你讨厌我、你恨我,我让你觉得--”
“我骗你的!就像你两年前骗我一样。”
她抬头。
“我都知道了。映璟,你骗得我好惨,当我以为追求到的爱情只是你的消遣时,那种羞辱的痛苦,让我只能恨你,这样我才能告诉自己不再爱你,不再想你。那天你来找我,对我那么热情,我抗拒不了你的吸引,却又害怕你是重施故伎,才会说出那些话,那些骗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