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来!」
他拿出来的,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琼伊!」韦梨竹惊叫,抓住她另一只手想将她拉开。
见韦梨竹冲向前,翟英杰也上前拉住人。
孙亚邦内心极度挣扎,最后他豁出去了。「是妳逼我的——」
「危险!」
接下来是一场混乱,没人来得及看清画面,慌张中,孙亚邦只感觉手中的刀子脱了手,他是刺向韦琼伊的,而韦梨竹挡住了妹妹,同时又有人将她护住……
那刀穿进翟英杰的胸膛。
所有人瞪大了眼,他低下头,看着胸前淌出的血,退后两步扶着桌沿倒下:
「英杰……英杰!」韦梨汀抱住他。
「老天,你杀了他!」上来会合的陶仕元,赶上的就是翟英杰被一刀戳中的画面。
「我不是故意的……」孙亚邦也傻了,急急辩驳。
「快叫救护车,快!」
「他流了好多血……」韦琼伊蹲下。
翟英杰摊在韦梨竹怀中,手掌捂着伤口,摸到一大片血渍。「Shit,好痛!」他低咒,难过地呻吟,仰起头,看见韦梨竹慌乱带泪的眼。「不要哭。」
「你别动,撑着点。」她的声音破碎。
「还好妳没事。」他说,虚弱地笑。「真遗憾,啧……想不到我翟英杰会是这样结束……」
「不要胡说!我马上就送你到医院,你、你撑着,不要吓我,不准吓我!我会生气的!」她牢牢握住他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那一刀好象刺到了我的心脏……好痛……」他似乎没听到她的声音,就连他自己的声音也渐渐涣散无力。「撑不了了……」
「不要!你这个祸害,你会好好的!把眼睛睁开,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跟你说,关于我们的事,我想清楚了,你听到没有?」
他勉强捉住她的眸光,脸颊承住她惊惧掉下的泪。
怎么会这样?她不要,不要翟英杰为她挡那一刀,不要他流血,她不要欠他,她只要……只要……
「幸好。」他突然说。「妳从没有说过……妳爱我。」
「什么?」
他的手指怜惜地抚过她柔滑的脸蛋。「妳不爱我,就不会太难过了。」
韦梨竹眼看翟英杰垂下了手,合上眼睛,面容惨白,感觉他的身躯冰凉:
她只要——爱他。
「我爱你的。」她肝胆俱寒,声音完完全全的碎裂,抱住他的身体哭叫:「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和你爱我是一样的,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才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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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赖皮!」
「哪有,我是真的昏过去了。」
「可是你说的那些话,那么恐怖,害我……」
「流了那么多血,我当然以为自己死定啦。」翟英杰无辜地说,眨眨眼睛暧昧地看她。「害妳怎么了?哭得死去活来是不是?」他的声音很高兴。
韦梨竹搥他肩膀,马上换来哀嚎。
「要命,妳谋杀重伤病患啊,轻一点!」他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耶。
孙亚邦那一刀确实伤得很深,但没真的刺中翟英杰的心脏,差了零点五公分,他昏迷了两天之后苏醒,也捡回一条命。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她因担忧而憔悴的容颜,幸好他恢复得很快,一星期便转回普通病房了,本来想好好安慰她,劫后温存一番,没想到这女人劈头就赏他一记河东狮吼,骂他赖皮。
「难道妳真想我死吗?」
「你敢!你这个混蛋!」她的拳头忍不住又挥过去。
「小竹,他刚从加护病房出来……」韦闲云担心女儿又把翟英杰打回去,但才开口就发现是多虑了,韦梨竹的手抱住了翟英杰,两人紧紧相拥,如胶似漆。
病房里一堆电灯泡你看我、我看你,很有默契地一起退出去。
霍权泰虽然爱看韦梨竹出纰漏,但就算他心里对她有再多的不服,也不会不择手段到出卖公司,那不是他那种聪明人会做的事。
而韦琼伊,她虽讨厌姊姊,但听说公司出了内贼之后也想帮忙捉人,她想要证明自己办得到,这就是她多次进出凌云的原因。可惜她的个性一向不够坦白,所以面对韦梨竹的质疑时反而故意承认,因为负气。
「我其实……没有真的讨厌她。」她站在病房外的走廊,情绪十分低落。
「琼伊?」
她看着继父。「但我表现出来的行为却是如此,我故意找她麻烦,伤害彼此的感情,我没想到……她还会保护我。」
「琼伊,妳为什么想和小竹作对?」韦闲云问她,没有道理呀。
「我忌妒她。」她低头。「我忌妒她有父亲的疼爱,那是我一直缺少的。」
「我同样是妳的父亲,难道我对妳不好吗?」韦闲云以为自己是公平的。
「爸爸,你对我很好,就像亲生的一样,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以为那只是因为你真正的亲生女儿不在身边给你的遗憾,你对我只是移情作用而已。而这次她回到台湾,你整个人不但开朗起来,也把公司的重担完全放心交托给她,在这之前你却从不曾给我接触的机会,我也想为你分担啊。」她是为了韦闲云才念商学院,以为可以为他分劳,却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她心里早有委屈。
「妳误会了,琼伊。」韦闲云从不知道她是这么想的。「我不让妳帮我,一来是认为妳还小;二来,我以为妳总有一天会想回到妳生父的身边。」
「他?他不是我爸爸!」
「可是这几年,他一直想要妳回去的……」
「我绝不!那种出卖妻女的人渣我早就不认了,是不是,妈?」
忆及往事令柳如意怅然,她望了丈夫一眼,静默不语。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去,柳如意的前夫不是光明的商人,做的生意也不干净,他曾想利用妻子的美貌为他谋得利益,当时相中的目标正是韦闲云的公司,最后反而促成今天的局面。
「原来妳心里是这么想的,那是我顾虑太多,我确实对妳太疏忽了,琼伊。」
她摇头。「不,我现在已经想通了,不是爸爸的错,是我自己。我只是因为不平衡就做出一些不智之举,我觉得自己很差劲,对不起。」她一直反省着某人说过的话。
「妳这次很勇敢,琼伊。但是太危险了,幸好最后没事,既然大家都平安,那过去的就过去了吧。」
她点头,看看病房的门,现在变成她欠他们了,只有再找个机会,把自己闯的祸解释清楚。
「你们要先回去吗?我去备车。」韦琼伊问道。
「也好。」
现场留下三个人,韦闲云侧身问:「现在妳还有意见吗?」
另一个人正是三木玲子,她身上仍是标准的和服,拉着脸,目不斜视。「长得很俊。」这是她见过翟英杰的评语。
「就这样?」
「他现在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除了那张脸,你还指望我打什么分数?」
「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全是因为小竹。」
「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来了。但这样就想得到我的同意也太早了,如果他有本事的话,想办法在往后的日子里说服我,我会等着。」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真是,每个人都不听她的话,连贵司也是,她没想到他第一次反抗自己竟是为了拒绝和小竹的婚约,她为此发了他好大一顿脾气。
这个翟英杰真有那么好吗?看他们俩刚刚抱得那么难分难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