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爱到了。」翟英杰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眼里的笑意却是很甘愿。
陶仕元带着同情以及质询的眼光看他。「英杰,你真的遇到克星了对不对?」
他是天生多情风流种。自他认识翟英杰以来,见他穿梭花丛、在脂粉堆里打滚这么多年,从来也不曾真正为谁定下过,他彷佛爱所有的女人,然而其实是一个也不爱,这是物极必反的道理。
寻寻觅觅,只为找到真心所依。而韦梨竹就是了?似乎如此。
真不幸!以陶仕元的眼光来看他是踩到地雷。这么早就给套牢了,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不好惹的人物,换成自己躲都来不及呢。
「我们相克。」
「我看也是,我为你们两人哀悼。」
翟英杰横了好友一眼。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发展。第一,落人口实是免不了的,霍权泰从上回就等着找机会整你了,这下你可给了他借口;第二,大老板是挺欣赏你没错,不过这是在你动他女儿主意之前,真想攀韦家的门,只怕你还有得磨。」陶士元说的都是实在话。
「是我谈恋爱还是他们谈恋爱?」
「情况就是这么复杂。」
情况是很复杂,不过看不出翟英杰有烦恼的样子。他反正就是这样,什么事都显得漫不经心却又都很有把握,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曾失利过——这是最教人生气的一点。
「你没想过吗?」陶仕元问。
「想也是要,不想也是要。」好不容易探到韦梨竹的芳心,怎么可能为这一些小障碍就放弃。
「赌啦?」
「拼了。」他噙着笑,从容答道。
陶仕元明白他根本没把这些问题当问题,他要是再为这家伙付出他高贵友谊的多余担心,那他就是智障了。
「好吧,已经发展到这地步我也无话可说了,你好自为之,显然你暂时是要脱离灿烂丰富的风流日子了。」
「他呀,是猎人反被猎,昏头了。」孙亚邦捧着一叠DM进来,搁到桌上,用力摇摇头。本以为三人之中翟英杰是最不容易定下来的,想不到他这么轻易便失守,没用。
花心让女人怨,专情被男人嫌,做人真难!
「你们两个少啰唆了,怎么知道我没比你们快活。」翟英杰长脚一放,不甚耐烦。
「快活!当然比我们快活,你真的可以少奋斗三十年了。」
「这份附加利益倒是真的。」陶仕元颔首,只要他到最后关头也能搞定。
「我会需要靠这个?」他也有男人的尊严好吗。
「不需要,不过既然摆在面前不要白不要。」
「懒得跟你们扯淡,快下班了,两位主管该回去收拾了吧?」
「干嘛,急着打卡上三十六楼会佳人啊?」
翟英杰嘴角一勾,笑而不语。
陶仕元跟着笑了。「很显然是如此。」
不管了,随他去发展吧。反正自己哪边也不靠,韦、霍两派内斗得再凶,他也不会被卷进去牺牲掉。
孙亚邦把手臂搭上陶仕元的,也决定放弃翟英杰了。「我看他的夜生活再也不会美丽了。咱们两个该继续享乐才是,上回我说的那个俱乐部真的满有意思的,下班一块儿去走走吧。」要他为了爱情给绑死,下辈子再说。
陶仕元把他的手拿开,兴趣缺缺。
「你是怎么回事?老往那家俱乐部跑,多没意思。现在翟大帅哥收山,我晚上的约会可是多得赶不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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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她也太没出息了。
明明告诉自己不吃他那一套的,无奈他一搬出杀手缄,她就认栽。这下子可难对母亲交代了。
一双不怀好意的手掌伸过来,自背后环住她腰肢。
韦梨竹的手肘自动往后一撞,立刻传出一声闷哼。「是我!」
「我知道。」
那当然,因为这里正是他的地盘。他们窝在翟英杰舒适美观的公寓里,随性地坐在柔软的羊毛毯上,她把上身和脸颊埋进沙发,十分放松,卸防之后的佣懒美姿他看了哪能不碰。
「那妳还抵抗?」
「自发性反应。」
什么话!他不高兴地把她抓进自己怀里狠狠吻了个过瘾,贴着她嘴唇说:「妳是还没习惯,习惯就会成自然了。」
她红着脸任他继续吻啄吮咬,半晌,才又推着,这次的力道很轻,轻到像撒娇。他仍不放开,更得寸进尺一些,含勾着小巧的耳垂、齿舌,粉颈……存心将她融化。她当然招架不住啦,被火烈的热情揉摊在宽暖的胸膛中。
「喜欢吗?」他问,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韦梨竹一听,清醒了些,攒眉从他怀中抽身,回到现实。
「我母亲不会喜欢你的。」
「不稀罕,我对欧巴桑也没兴趣。」
她瞪他一眼,他这才收起滑舌油嘴。
「我又哪里不好了?」自从招惹上她,他的自信心一天比一天薄弱。
「你……不太符合她的标准。」
知母莫若女,韦梨竹知道母亲绝对不会欣赏翟英杰,而且原因太多了。第一,他出身平凡——其实这还不算太糟;第二,他是韦闲云手下的人——这也还好;第三,他纪录不佳有待改良,这……就不太妙了,哪个丈母娘会喜欢花心女婿?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是天野贵司,既非三木玲子钦定人选,她怎么可能会喜欢!
「侯门一入深似海,富贵人家多龟毛。反正就是看不起我们小老百姓,就算靠自己努力奋斗也是少镀了层金,血统不够高贵,是吧?」翟英杰沉着声,语气自然不会快乐。他记得她母亲那门是贵族后裔,显然是很难搞定。
「你的血统不是重点,你的人格才比较有问题。」
「我的人格有问题?我从小到大操行成绩从没拿过甲等以下,我的人格再正常不过了!」
「操行成绩管得到你的理性,管不到你的兽性吧?」她故意损他。
「兽性……妳人身攻击!」
「花心大萝卜!」
就知道不该惹她,大小姐这么快就拿旧事翻他的帐了。她也是平常女人,会忌会妒会吃醋,翟英杰叹了口气,一张俊脸很是无辜。
「真冤枉,自从被妳勾了魂,我就再也没有想过别的女人了。」明志之余不忘谄媚一句。
韦梨竹不搭话,静下来,看不出受不受用。
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前科在身怎么听都很没有说服力。「妳母亲的看法对妳很重要吗?」
「当然。」
「那我会让她喜欢我的。」
她看他一眼。「很难。」他的底细老早给调查清楚了,成见已深,不是容易可以改变的。
「那可不一定,女人见了我都会喜欢的。」
她又瞪他,翟英杰连忙趁锅贴赏来之前正经补充:
「我要重新做人!」
这次换她叹气。「其实,问题也不全在你……」
「难道在妳?怎么,妳有指腹为婚的对象吗?」他开玩笑地说,早就从她经验不足的青嫩认定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看到韦梨竹的表情……他突然没把握了。「妳已经给人定了!?」
他生平有两种女人从来不碰,一是大家闺秀,二是为人妻者。碰到韦梨竹已经犯了第一项忌讳,如果她不巧又是第二种,那他会杀人的——杀了那个男人。
「你在乎吗?」她问。
他当然在乎了!「如果我告诉妳我有老婆了,妳介不介意?」
「我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