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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页

 

  “姑娘,要去拜访哪一位呀?”好好奇,从不知她们主子京城还有好友。

  “偏不告诉你们。”呵呵。

  众女子们不依地一阵娇嗔,无奈斗不过当家主子的硬脾气,只好悻悻地告退走了。

  至于留在厅中的惟一女子呵呵奸笑了几声,便扬声,“江叔。”

  年过半百的江叔忙跨进厅来,“阿棋,有事?”

  如今,他已是这新府的大总管了。

  “请您去准备一份大礼,我要去聂府探望聂少夫人。”阿涛如今也嫁与聂修炜了。两年前成的亲,偏没送一张喜帖给她和尉迟。

  呵呵,事情,就出在这里了!

  ***

  “好了,你已留了我一天一夜,可以让我走了吧?”闲闲在棋盘上放下一枚白子,尉迟闻儒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淡淡笑意。

  “你别烦我!”另一侧正是冥思苦想下棋套路的男子可没他的悠闲自得,“我不信老是输给你。”

  尉迟闻儒只耸一耸肩,随那人埋头苦想去。

  昨日,他约了在京的几位好友在这红袖楼聚一聚,顺便将喜帖子送到好兄弟们手中。

  把酒言欢之后,时辰已晚,本要分手各归,不料修炜硬是拦住他,说要与他在棋上见个高低,以验证自己十年来的勤学苦修是否有所成就。

  他一笑,便答应了,这棋便从昨晚一直持续到今日清晨,十个回合修炜已然输了十回。

  “这红袖楼好景致。”见好友依然埋头棋局之中,他便自得乐趣,赏起楼中风景。嗯,美人笑盈盈,茶香漫撒,房内布置雅致,风情果与别处不同。怪不得京城之中,认识之人十个倒有八人向他推荐,说宴友言欢不可不来这红袖楼。

  “那是自然。”依然埋头棋局的聂修炜眨一眨利眸,“楼中有秀女,言诗不卖笑。不是什么寻欢之所,而是供文人雅客们休息的另类茶楼而已。”

  “你开的?”依修炜钻到钱眼的程度看,极有町能。

  “我?我哪有这些闲情逸趣呀!”光是聂氏玉坊就够他每日忙得焦头烂额了,“说来怕你不信,这红袖楼的幕后老板你也认识。”

  “谁呀?”

  “镇远将军——”

  “刘大哥?!”尉迟闻儒一下子笑起来,“开什么玩笑!刘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为人死板之极,最恨这些附庸风雅的卫道之人,平日从不踏人什么茶楼歌榭这类寻芳之处。一个自律甚严的人,怎会突然开窍,建一座雅楼来?不可能的!

  “我有说刘大哥吗?”

  “那你说镇远将军。”

  “我是镇远将军的夫人。”

  “刘嫂子?”

  “嗯哼。”

  尉迟闻儒不由摇摇头,却是信了兄弟所言。

  上天造物果然玄妙,物极必反,物物相克。如刘大哥这般遵礼法之人,偏娶了一位极度蔑视世俗礼教的小女子。一刚一柔,一严一弛,果是绝配。

  “信啦?”

  “我怎会不信?”一年前刘大哥曾带着新婚妻子到南京一游,与他们相处了好一段时日。他亲自领教了刘嫂子的为人行事的风格,自然相信那位奇女子能做出何等惊世骇欲之事来。“阿棋与她甚是投缘呢。”

  “呵呵,提到阿棋,我聂某人真是……佩服之极呢。”更……咬牙切齿之极。

  “哪里,哪里。”尉迟闻儒抱拳一笑,岂会看不出好兄弟的言不由衷来。

  “你很得意哦!”

  “哪里,哪里。”他依然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我倒羡慕你呢,而今终于娇妻在怀了,恭喜了恭喜了。”

  “恭喜我迟了八九年才将阿涛迎娶进门?”也不看看这是谁害的!

  “你还气呀?我才要生你气呢。好兄弟成亲竟连张红帖也舍不得送我。”似乎是有意对他与阿棋封锁消息的。

  “你还有脸这样说?”俊美的男子表情有些狰狞了,再也顾不得棋局,劈头一阵爆吼,“十年前你们走便走吧,干吗非去找我辞行?辞行便辞行,干吗你家阿棋大姑娘要对我的小阿涛洗脑?将自己塑造成一位巾帼红颜也就罢了,让我家阿涛崇拜一下也无妨啊,可她干吗非要讲什么‘小女子不立业,何以成亲’之类的屁话!”害得阿涛死活不肯嫁他,说是什么她尚未学成雕玉之技,不宜谈婚论嫁!

  怄死他了!

  阿涛拒婚?

  尉迟闻儒闲闲一笑,与对座的暴躁火龙形成鲜明对比,“可我听到的却是另一种版本哦。”那可是目击证人聂老二亲口讲给他听的,“好像是某人骗吃了人家小姑娘,还大言不惭什么‘反正已被我吃了,早嫁晚嫁还不是嫁’之类,还随手将人家小姑娘好不容易雕成的第一件玉品给扔了。扔便扔吧,偏还将人家小姑娘的心意贬得一文不值——若是我,也不会轻易嫁给这‘某人’的。”

  “反正、反正此事跟你家阿棋脱不了干系!”聂修炜俊脸微红,死鸭子嘴本就是硬的。

  “所以你要报仇,设计我一场‘醉宿美人膝’来平衡一下?”忍住笑,尉迟闻儒板起俊脸,“兄弟,你明知我过几日便要成亲了。”

  “被你看破了?”看破便看破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是呀,我倒想看看你的阿棋会不会吃醋!最好也来一场‘拒婚记’,大家平衡一下。”

  “兄弟,怕只怕我没事,而你却惨喽!”死到临头犹不知,唉。

  “什么意思?”头,有一点点麻。

  “兄弟呀,阿棋如今早已今非昔比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已别十年乎?“这十年,阿棋能在书市站稳脚,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处事不惊、深思熟虑,“你以为单凭别人一张嘴,阿棋便会信了子虚乌有之事?”哪会这么简单。若真如此,闻棋书坊早巳倒闭不知多少回了。

  “所以——”头好疼。

  “所以,十年前你或许可以骗倒,但过了这十年,只怕最终吃亏的还是好兄弟你。”阿棋可不是什么心纳百川的大丈夫,小仇一样记得牢。何必为了十年前笑香楼瞒她一事,故意在阿涛面前来上一段“尚未立业,何以嫁人”的调皮言论?

  天下,真的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的。

  “何、何解?”

  “你瞧这日头已升了半天高了,阿棋却还没来这红袖楼抓我,你猜,她现在正在干吗?”

  “忙她的书坊事务啊。”冷汗,有一些了。

  “自从三年前,她已将书坊事物交由八位管事打理,她现在可是闲得很呢!依然在睡她的觉、吃她的棋子糕,外加背那《围棋十八阵》”——只是一切犹如十年前一般,总也背不来。

  “那她——”不会吧?聂修炜冷汗潸潸不绝。

  “对啊,现在她应该正同你家阿涛聊得火热着呢!”到头来谁设计了谁,尚且不知呢。

  “啊,我、我要回府了!”再也不想什么棋局输赢,拔脚便要走,一回身,又抓起闲笑的人来,“你陪我回府去,要替我作证哦,我和你下了整夜的棋,看都没看美女一眼的!”

  他家阿涛的耳根子可是很软的,最容易上当受骗的。

  “我为什么要去?”伸手拂开聂修炜的拉扯,尉迟闻儒依然笑得悠然,“你害我差点不能如期拜堂成亲了,我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帮你?”他盼了十几年的洞房花烛夜呢!

  “反正你已做了十几年的苦行僧了,再多做几天又能苦到哪里?”聂修炜忽然一笑,“喂,尉迟,守身如玉十几年,滋味如何呀?”男人嘛,哪个没有野兽的冲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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