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芙是我的宝贝……”怀中人儿似乎颤抖了下,他笑了。“我们早巳完婚,是夫妻,永远的人生伴侣。”
“一派胡言!我朝宫规明白规定着宫女必须是未出合的清白身,净芙若是和你成了亲,入宫即是犯了欺君大罪,而且,难道你要告诉朕,你是为了见她才成为宫中侍卫?荒唐、可笑!休要再次愚弄朕……”
净芙低喊,“喂,皇上!我真的是雪飞的娘子大人!”但是她仍是清白身。
“谎言!”狂乱的、恨恼的妒火烧灼着皇帝,他吼嚣,“来人!把他们关在冷殿,关到老,关到死!”
一直站在十步远以外的侍卫们闻育,一拥而上。
胡雪飞没有反抗,他因皇帝口中的冷殿两个字凛呆住了。
冷殿?!冷殿!他探查了大半个皇宫,宫人们所隐晦不言的神秘冷殿会不会就是……
冷殿
一大片雪白的冰凉大石所勘成的冷殿里没有一个人,甚至连一朵花、一株草也不长!
“果然很冷!”胡雪飞戏谑。
净芙烦恼了,“我们会不会活活的饿死?·
“不会的……”他抚抚她的脸颊,“皇帝不是说了,要把我们关到老、关到死?”
“所以应该有人会送吃食过来?”
“不错。”他牵起她的手,四处走走。
她的心情变得开朗,“既然不会饿死,那么我们一块儿被关到老死也挺好的,虽然我会十分思念紫月山寨里的阿姨们以及小丝瓜。”
她的真实心思令他喜上眉梢,他问:“你爱上我是不?”
“爱呀。”直率的她根本不会扭扭捏捏,爱就是爱,又不是可耻的坏事。
不过她仍然有些羞躁,但他掌心里的沮热厚实叫她感到甜蜜。
这个大冷殿也挺怪异的,冷冰冰的风吹得人发寒,可是好像冻不死人。冷殿和冷宫有什么不同呢?”
“冷宫是幽禁被遗弃的老妃子,冷殿似乎是皇宫中的一则传奇,连侍卫统领也弄不明白冷殿存在的原因。”
“如果有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被关在冷殿中,不疯也难。”
“净芙……”胡雪飞比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远远的有的歌声传来,不成调的像是随口哼哼。
“不会是魂魄吧?”她用眼光征询他的意见。
“是人!一个快乐、无忧的人。”
净芙嗅哧的笑出声来,“你又知道对方快乐无忧?”
“歌声能够代表人的心情。”他将她贴身拥搂,以轻功飞到歌声的出处。
当净芙双足立定时,她想,是不是她头晕呀,不然她怎么会看见真的……真的女鬼?
白白的衣裙飘飞着,长到小腿的黑发乱七八糟的披在身后!
她不禁用力抓住胡雪飞的手,她的指甲深深的刮着他的掌心。他忍着疼,安抚着她。
“不是女鬼!喏,有脚丫子。”
光裸的脚丫子贴在地上!净荚看仔细了这才稍稍的安心。
“可是她是谁呢?如果是让先皇厌倦的老妃,不是应该被打人冷宫吗?”
她上前几步,好奇的问:“老姑娘,你怎么会一个人待在冷殿中?你负责看管冷殿吗?”
白衣女子笑盈盈的回身,她仍是哼着近似哄眠曲的儿歌。
“啊——你、你是……”净荚听见自己的心卜通卜通的急跳磐。
“我叫柳含羞,住这儿很久很久了。”
净芙以为当她见到生母时肯定是泪流满面,可是不知是过度震惊或是怎么,她只是一瞬也不瞬的看着眼前这个与她长得极为相像的女子。
多了些岁月痕迹的白衣女子仍然风韵犹存,一点儿也不像是近四十岁的妇人。
然而天真的笑容太无邪,也太……奇异了些,难道娘亲大人她疯了?
胡雪飞为她解惑,“岳母大人她不是疯傻,她只是回到童稚时候的思想。”
“娘……”她小心翼翼的抱住她,生恐吓着了她。“娘!你还记得你的三个女儿吗?我是净芙呀。”
“净芙哦……”柳含羞不好意思的笑着,“别抱这么紧好不好?我的衣服会皱皱的……”
净荚松开手,她多想诉尽她的依亲之情。但娘亲看起来似乎像是五岁镇子,心智浑沌得叫人伤怀。
胡雪飞微弯着身躯,“岳母大人,小婿拜见……”
“岳母大人是什么?”柳含羞居然吮吃手指头,模样稚幼。
“我和净芙成为你的朋友,从此和你一起待在这地方,可好?”
“好。”她温驯的回答。
净芙的眼泪被逼了出来,“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这十七年她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吗?雪飞,我好痛苦。”
他让她理在他胸臆之中尽情哭个够,“或许这样的遭遇反而是上天的垂怜,至少岳母大人不会有丧夫失女的椎心刺痛。”
御书房中狼藉一片,该摔的、能摔的全碎裂了。
人人噤若寒蝉,宫女、太监和侍卫们全都站在门外发抖。
盛怒中的皇帝和头野兽一般可怕,只要他龙口一开,随便安个大不敬的罪名就能使人遭砍头大刑。
“不对不对!朕不该把他们关禁起来,他们朝夕相对岂不快哉?朕应该把胡霄飞杀了。”
“不对。”
“哪个胆大的人,竟敢对朕不敬!”他回首,顺手扫下一只砚台。
来人接起砚台,并且笑着嘲弄皇帝,“脾气这么大啊!这可不太像我那个温文的仁君堂兄。”
“太阳?”皇帝的口吻有些丧气,“该不是你寻找续命王妃找到朕的皇宫来了吧?”
“堂兄也耳闻小弟必须找到续命王妃的秘密啊?”那么就不算是秘密了吧。
“你娘请托太后,她担心你这独于当真活不过二十三岁。”
“但是续命王妃不能假手他人寻找,更不能劳驾尊贵的皇上啊。”
“哪你进宫做什么?朕的心情很坏,你最好出宫,以免朕控制不住的……”
“想打架吗?可以啊,小弟愿意奉陪。不过能不能麻烦堂兄您先说说您为什么会发狂?”
“太阳!”
“臣弟在广太阳皮皮的拱手作揖。这世上他只怕他的王妃老娘亲。
“唉,算了,不干你的事。”皇帝挥挥手,沉默了。
为情所伤的事叫他如何说得出口?更何况他一个天子竟然不如一个侍卫?太令人难堪了,他觉得狼狈。
太阳掐指一算,然后不怕死的笑讽他的堂兄。
“原来是动了凡夫俗子的情爱念头啊!没什么好丢脸的啦,反正您是皇上,放心,绝对没有人胆敢在您面前嘲笑您的啦。”官外之意即是大家都会躲起来偷偷的笑啦,除非是活腻了。
皇帝轻睨他一眼,哼了哼,“胆子最大的云王爷,不就当着朕面前笑话朕?”
嘿嘿。
太阳小心的避开地上的尖碎瓷片。
皇帝不耐烦了,“你究竟是进宫来做什么?云王爷!”
“臣弟卜了一卦,卦象指示臣弟应该往至尊至荣、至高至大的大屋去,所以臣弟进宫来谒见您喽。”
“耍嘴皮。”实在不太想承认太阳与他的血缘关系!他这人啊把人生当玩乐,难有正经时。
“臣弟想麻烦皇上一件小亭,只要您说一句话。”
“什么?”又玩神秘啊。
“就是开个口,把他们放了。很简单对不?”
“他们?你说的是胡雪飞和鹿净芙?”渐渐高亢的语气充满愤怒和疑惑——
“你认得他们?你和他们之间是……”
“泛泛之交!算是朋友,却又不太像。嗅,臣弟曾经救过他们,不过他们,并不知道。”
“太阳!你在戏弄朕是不是?”
“臣弟不敢,皇上您请息怒啊,臣弟万分惶恐。”然他的俊容仍是笑意深深,十足十的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