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二向善感敏纤,她总是泪眼婆娑。
“而我就是催泪的恶夫!我是刽子手,我用无形的刀剑一下又一下的割刺你;是我把你逼到悬崖边,是我把你推入河腹中。”
东方侠痛苦嘶吼,“不只是你!我也是害死她的凶手!临死前的她一定是怨恨交加……”
“她很爱、很爱你吧了”
增照生亮的深芒似乎令人不敢对视,东方侠避开脸去,他惭愧得难以启齿啊!文净茉根本视他为陌生人,这一切的一切全是他的单恋罢了。一见钟情的那一顾盼生怜,他竟然逼迫她自绝,并且蒙上不贞不洁的淫妇贱名。
他气他自己,握拳击碎酒坛。
“是我莫名其妙的贪爱她!其实我……”
“谁爱谁、谁恨谁都无谓了!但是就算净茉求我成全,让她和你成为交颈鸳鸯我也不允!宁可让她恨我一世,我也不放手。”属于他的感情是独占的烈爱。他能冷淡寡孤,但一旦放情就连他自己也无能为力掌控得了。
就是他这强要的爱遭死她吗?可她,是他的妻,是他想要一同白头到老的女子。
“倘若她与你早有私情,而且难以割舍到藕断丝连,她不该允婚下嫁给我。”
东方侠更是内疚丁,他局促着,“其实文小姐到她坐上花轿前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东方侠对她而言要比她文家的奴婢还陌生。”
“你、说、什、么?!”
深吸口气后,他决定坦诚相告,“是我无意中见她一面,虽仅是遥望却情衷已动。由于你先我一步托媒求亲,我气恼不过所以才谎说她的身子已然属于我!”
“新婚夜……”她将最初的纯洁交予他这丈夫,他一喜又一疑,猜忌着就算她仍是处子,但亲吻和爱抚早已给了东方侠。
所以他迟迟不敢放情待她,然他的心早巳自主的悄悄落在她身上。
“那么昨夜的贴身相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净茉的衣衫半褪神思恍恍,那,是窃情愉欢的明证?”
“全是一我手作弄,她被我点了昏穴啊!”
“你怕我杀死你,所以用这歪理企图脱罪!”
“不!”东方侠酒后心头定,“我决定出家!这罪孽是我造成的,我必须以此赎罪。”
“为什么要设局!因为你不放弃追求净茉?”
“她已为人妻,我原是犹豫不定,但一开始绝无非份之想,若不是你错待她、凌虐她,我不会妄想设这一局好让你休掉她。”比翼双飞不能单单只是一方想望。
如今了悟却迟了,竟断送一条无辜性命!
“汤爷!你杀我、鞭打我吧!或者把我扭送官府处以极刑!我该受的啊!”
“不!该死的是我这为人夫君!我逼死我心爱的妻。”
汤羿阎此时才知道真相,但为时已晚。
“是我们两个珍爱她的男人合力逼死她的!对了,还有另一个帮凶,是依依小姐说她心疼小后娘的可怜处境才设下这一陷阱……”
闻言,汤羿阎不可置信的问:“你是说依依是谋策那一幕的设局人?她希望我因此休离净茉,好让你带走净茉?”
“我当时怒气攻心,认定你可能用暴力折磨文小姐,我以为只要你一时冲动休妻……”大错铸成,东方侠悔恼得好想痛哭一场,此憾今生难以弥补。
第六章
一艘海盗船上,筑音低奏。
头戴金冠的太阳观看星象之后又卜上一卦,这卦意……令他心惊。
“原来那位昏迷的女子真的是小王的续命王妃啊。”
一旁静候着的下属阿莽不禁逾矩的问:“云王爷的意思是,那个原本要给河神当女儿的美人即是您命定中的续命王妃?”
“所以务必要救活她!”否则他的命也是危在旦歹啊。
船舱底下走出一名老仆禀告,“小王爷,昏迷中的姑娘苏醒了。”
太阳喜上眉梢,果然,他左算右算——自个儿都是个福寿水齐的金贵命。
进了船舱,他依然不改好玩本性的装出一副色胚样。
“姑娘美绝出尘,要不要当我的十七姨太太?”
净茉揪紧衣襟,她恍若是受惊吓的可怜羔羊般退无可退,缩躲在床角落的直直盯牢他,就怕他来个恶虎扑羊。
“请自重!如果你对我无礼,我立刻咬舌自尽。”
“好一个贞节烈女!”他故意涎着嘿笑,“可我最喜欢贞节烈女喽。”
净茉毫不犹豫的咳下舌,但是太阳快她一步的把手指探伸进去她的口内。
“啊!痛呼、哀哉!”
忙不迭松口,她疑惊不定,这男子不是个淫棍歹汉吗,为何舍“手”救她?
他甩甩手,啧啧称奇,“瞧你弱不禁风,一副八百年没吃过饭的模样,没料到咬劲倒是狠得很。”
阿莽冲上前,精目烁烁的瞪着她。
太阳敲他一记头顶心,“退下。你当她是悍男啊!她可能连下床走路也会晕倒哩。”
“云王爷!”他几乎呻吟。
“云王?”可是人们口中当今银朔皇朝的云王爷?
“美姑娘心中所揣测得极为正确。本人正是百姓们最欣羡的才貌优质、身家数一数二的云王爷是也。”
“你会读心术?”
“这倒不!不过我啊,让我自我介绍吧。”他摆出翩翩风采的万人迷姿态,甚至还搔搔鬓发,瞟去一记桃花魅芒。
“小王的名讳是太阳,由于云州是小王我的管辖属地,所以百姓们称我为云王爷。王爷是我的身份表徵,但是我的另一份‘兼差’却是扮乞丐,不过偶尔为之啦,因为我的娘亲大人太唠叨了,我又不能太不孝。”
净茉忍不住轻笑。眼前的男子玉树临风,男生女相的他不但不显胭脂粉味,而且俊俏得令人心悸。然她的心早已死灰。
方才他所立之处背着烛光,她并未看清他眉宇之间的勃发英气,原来他刚刚全是作戏来着。真是爱捉弄人的调皮小王爷。
太阳见她柔笑楚楚,他也着实欢喜,他最见不得女人郁忧了。
“然而我的志向却是成为天下第一神算!”扮乞丐能够冷眼瞧众生。
“云王爷的‘身份’多重……”阿莽咕咕哝哝得像是有无限哀怨。毕竟老王。妃怪罪下来一定是奴才们的错。
净茉下床,微微昏眩的她显着莲花小步走向前方,她盈盈一礼。
“谢谢云王爷的救命大恩。”虽然她一心求死,但她毕竟欠负他一份恩德。
太阳扶她起身,让她依靠软榻坐下。
“鹿姑娘请勿折煞我的福泽。”
“云王爷知道我的姓氏?”她一顿,“因为民女腕上的小铁片?”她用红线穿上含羞草模样儿的小铁片儿戴在左手皓腕上。
“铁片后刻的鹿净茉三字可是你的名字?”
“是的。”哑爹娘的文姓她不是不要了,而是经过生死磨难考验的她算是重生的。
那么他之前所遇见的鹿净菟,即是此女的亲姐妹喽!“既然本小王对你的恩情比天高比海深,你应该怀有回报之情吧?”
“为奴为婢,一世无憾。”反正她的人生早已无望。曾经,她痴恋着阎,然如今这痴恋被迫了断,就什么皆可抛了。
“不必委屈得为奴为婢啦!我要你成为我的续命王妃。”
“嗯?”
“唉!不早告诉你我已经是半个神算了吗?我为我自己所——算的命即是我必须娶一个姓鹿的姑娘当我的续命王妃,否则便活不过二十三岁。”
“云王爷今年一十八。”阿莽打了岔。
太阳仍是笑容迷人,“像我这般好样貌、好才情的男子若是短命,许多姑娘的心一定碎成一地,我如何忍心?所以不为我自己,也得为旁人设想啊。”他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