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瑟安烈冷言道:“休想!我宁愿千刀万剐,也绝不做蒙古狗的麾下之臣,辱没我的尊贵!”
“那么,你杀了皇上吧。”
“皇后?!”元成宗铁青着脸。
卜鲁罕笑不可抑,“铁穆尔!你若死,本宫的儿子成了皇帝,本宫即是皇太后,用不着再看你的脸色过日,也可以早些时日享受大权。”
元成宗脸色黯然。夫妻情义薄如纸啊!
赫瑟安烈却是爽朗大笑,半晌,他扯开衣襟,露出两排炸药长筒。
卜鲁罕不禁一凛,她暗自惴想安然解危的可能性。
“皇后?你不必多费心思了,我身上的炸药不是一般的火力,即使你退出御书房也难逃一死。”“胡说!你别吓唬本宫,本宫才不怕!”
灰眸扬起,他淡道:“是吗?只要我身上的炸药一点燃,整座皇宫立即成为瓦砾堆,没有一个人能够生还!”
“难道你不顾忌你的冉柚喃?”
“既然皇后宁为玉碎不愿瓦全,在下自当奉陪,况且黄泉底下做鸳鸯,相信柚喃和我同样心思。”
“你疯了!完孤千代!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卜鲁罕已是汗水淋漓。“我要她!给你一刻钟的时间,生和死在你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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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鲁罕投降了!她命人将永巷内的冉柚喃带到御书房。
“你对她……”该死!
面对他灰眸里的火焰,卜鲁罕慌乱的低叫,“冉姑娘只是服下迷药,无碍。”“过来。”
“快!把她搀扶过去!”
怯薛军们戒慎恐惧的将冉柚喃扶过去,待到赫瑟安烈接过手之后,他即收回剑,而元成宗一得自由立即昏厥在地。
“柚喃的父母兄弟呢?”
“早已处死。”
无所谓。赫瑟安烈勾勒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皇后是不是计划着等我们夫妻俩一离开皇宫之后,立即千军万马的追杀到底?”“呃,没……没有这等心机。”不可轻忽的男人!竟然深知她的算盘。
“收起你那过人谋略吧!我已将大批火药命人偷运到捏迷思,如今的捏迷思已和昔日不同,且我已经发出信函,十日后如果我和柚喃尚未抵达捏迷思境内,我们将不惜大动干戈,大元皇宫即将成为灰烬!
“倘若皇后你迁移离宫,甚至是居无定所,捏迷思的探子也找得到你们的落脚处,而且绝对能够让你们感受一下全身着火的美妙滋味。”
卜鲁罕暗暗心悸,居然如此疏忽,任由捏迷思的人民暗地储备军力,偷运火药,如今的捏迷思已不能任大元星朝掌控了。她勉力笑着,仍然做垂死挣扎的说:“完孤千代,如果你有这本事为何不轰炸朝廷?你不是背负着血海深仇?”
“因为我不愿意伤害无辜,我的爱恨强烈,却也恩怨分明,这些时日他已想得通透。况且用上一些特制火药或是大炮,只不过是让你们蒙古狗炸成碎块罢了,我原本是要铁穆尔到八百媳妇国的万人冢痛悟前非,我要他下跪,再将他凌迟处死!”
“呃,呵呵……”卜鲁罕的嘴角抽搐不已,笑得比哭还难看。
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等闲视之,这样够胆识、足智多谋的冷寡男人如果成了敌对,绝对会是一个可怕的梦魇。
她小心的道:“本宫保证你和你的妻子安全无虑,平平安安的越过大漠,飘洋过海到你的地盘,不过咱们得先谈妥条件。”
“你有和我谈条件的筹码吗?卜鲁罕。还有你一直以来都做错一件事,我的名字是赫瑟安烈,完孤千代已死!”他要以全新的面貌面对一切,爱着他的妻。
“呵呵呵呵……”卜鲁罕干笑不已,冷眼看着他拥抱冉柚喃离开御书房,她下旨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完孤呃,赫瑟安烈,也不得对他狙击。”
“纵虎归山……”一名侍卫隐忧的说。
“猛虎出柙才是畏心的事。”卜鲁罕叹口气,桥归桥、路归路方为上策。
完孤千代不是她惹得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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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月之后,捏迷思境内的翠情湖畔。
一个身怀六甲的美绝少妇星眸微阖,享受着午后的暖阳。
蓦然,她的身子被一具英挺胸膛给攫获,她轻轻的笑了,十足十的安心依靠这疼宠她的宽大怀抱。
赫瑟安烈在她耳边摩挲,“不怕是登徒子的侵犯吗?”
冉柚喃咯咯咯地灿烂笑着,“哪一个人不怕死呀,这世上就只有你会侵犯我、欺负我。”她娇嗔。言之有理,她可是他的珍爱。谁敢动她一根寒毛?
“子爵大人似乎对你痴恋深深……”他已经快让醋酸给逼疯了。“查理大使也对你心怀不轨,还有古特将军,他的贼眼总是在你身上溜转,更可恶的是……”
“我是你完孤千代的妻子呀。”他好奇怪,整天叨念这些,她的耳朵都要长茧了。他得意的宣誓,“对!冉柚喃是我的专属品!”
“你好专制、好蛮横。”她甜甜的娇嗔着,一脸的幸福光彩。“安烈,我喜欢这儿,这儿的人有金头发和红头发的呢!没有任何人把我当做是妖孽转世。”所以她不用老是抹炭粉了。赫瑟安烈轻抚她的白眉毛,爱意卷卷。
他俯低下面容,轻靠着她的圆大肚腹。
“孩子,你听到爹爹的声音吗?”这里头的小东西是他的骨血。
冉柚喃憨笑,“安烈,你好笨,他还没有变成宝宝呢,怎么听得到你的话?”她一直认为小孩要生出来之后,才会听得到声音。
他仰起脸,灰眸里一片水光湿雾,近乎哽咽的低道:“柚喃,谢谢你,你给我一个家,一个亲骨肉。”
抚了下他依然俊美的面庞,冉柚喃睇着他的脸中央那一道深深的剑伤刻痕,微泣,“安烈,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不能不爱你呀。”
“喃,你是我的奴妻,我舍不得抛弃你……”他背上的孤鹰烙印即是他的山盟海誓,即是他对她的矢志不渝。
因为对她的爱,他已舍去强大的恨。
他眼中对她含情藏爱,等待她的喜悦笑靥,但是她却忽然闭紧灵瞳,微皱着睑儿,状似痛苦。
“喃?!”
“痛!”她的额上已是冷汗一片,“我的肚子好痛哦。”
“痛?这……”是不是伤了哪里?还是胎动?他慌乱了。
“安……安烈……我可能要生宝宝了……嗯,好难受……”
“喃,乖!撑着些,别怕!”虽是安慰她,但却也是他第一次感到“怕”这个字的意思,他失态的大吼,“来人!夫人要生产了!快!把约翰大夫请过来!快!”
远远的庄苑内一接到狮吼立刻一片混乱,几个女仆急奔过来,搀扶住冉柚喃的身子。她回眸,哭泣哀哀,“我不要生了!好痛!痛得快要没力气了。”
赫瑟安烈又是心怜,又是无助,“乖,把宝宝生下来就不痛了。”
“都是你害的!”
“是,是我坏,喃,忍着哦,等你生产完,我让你尽情的打!”此刻,他什么罪、什么错都认。
冉柚喃一下哭,一下笑的与他协定,“不可以反悔,你欠我的……”
女仆们合力将冉柚喃扶进庄苑内,而大夫也已准备好,许久后,只闻城堡内传出一阵响彻云霄的婴儿哭啼声。
暖阳高挂,仿佛也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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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元皇朝的深宫内苑,此时银杯、金盘扫落一地,玛瑙、珠翠翻箱倒柜,已不是狼藉两字能够形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