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上还得工作吗?”她问的浯气平淡,丝毫不现方才被他搅乱的情绪。
“有事吗?”他喝口粥,心不在焉的问。
“我想下山添购一些日用品和食物,你下午有空吧,可以陪我下山吗?”
“当然,那是我的责任。”他瞟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回道。
一顿早餐下来,除了方才他刻意的挑逗外,他几乎不同她说话。之后,一上午便埋首于书房里做他所谓的“工作”。
她只是不明白,当一个保镖还得对着电脑工作一上午吗?怪人。
下午,他利用租来的汽车,开车送她下山购物。
车子开到天母西路的超市,他十分尽责地伴在她身边,护送她上楼购物。一路上就见不少女人发疯的目光,只差没当着他的面流口水。
真有意思,她注意到有不少女人嫌恶她,公然地对她投以怨毒的目光。
呵,想来她这辈子还不曾如此遭人“怨毒”过呢,托身畔这位超级帅男的福,可真是深感荣幸哪!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下了车,他竟然反常地勾揽她的腰,这也正是她遭同性相斥的主因,更糟的是他举止亲昵,小动作频频,有时甚而动手掐她的腰侧,力道不重不轻,却足够酥麻她,害得她开始怀疑自己对他“欲望”的深度。难不成她原来也挺“需要”的?不然何以他小小出手便能调戏她得逞?
噢,是了。她忘了他原是个中好手,当然有这类手段,她实在不必为自己的“需要”质疑。
他箝制她事小,不过此时若见了熟人就挺难解释。原以为在台湾无此可能,事实却不然,她就那么巧在超市遇见小时候的玩伴。主因是她八岁时曾在阳明山的宅子里住过一段时间,和邻居的—名男孩时常玩在一起,如今已时隔了十年,没想到这人还记得她,主动向她打招呼,她想了半天,方才记起。
“小仙?!你回台湾怎么不来找我?我原以为……以为再也遇不见你了。”热情的大男孩有一双细长的眼睛,眉目清秀,轮廓颇似日本人,身高中上,有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开时给人的感觉十分爽朗、亲切。
这人名叫丁羽,大上唐小仙四岁,父亲是北台湾小有名气的企业主。他还有一个哥哥名叫丁烈,自小就在美国受教育,唐小仙只见过丁烈一面就印象深刻,至今不忘。丁烈是名浓眉大眼、神色坚毅的大男孩,比唐小仙大十二岁。印象中他沉默少言,有一双锐利深沉的眼,一反丁羽活泼开朗的个性。
丁宅与唐宅两家相邻颇近,二人小时候常玩在一起,唐小仙便将丁羽当成“哥儿们”看待,感觉上并不觉得他比自己大上四岁,大概是因为丁羽生性活泼开朗,反倒觉得他像弟弟。
丁羽一认出唐小仙后随即热情地握住她的双手,对一旁掐着她小蛮腰那名身长一九0 的超级帅哥完全视而不见。
“哈罗,丁羽,十年不见,你长高了。”她一向对他称名道姓,从来也不客气。
丁羽放开一只手,搔着后脑傻笑。“真好,我终于等到你回来了。这十年中我一直想到日本找你,可惜碍于兵役的问题,一直没能成行。”他凝注她的目光突然深浓起来,“十年不见了,这十年……你过得好吗?在日本同小朋友打架了,有人帮你吗?”
他突然问得如此感性,倒教唐小仙一时失措起来,只得呵呵一笑应道:
“你忘了吗?我有三个很好用的哥哥,他们敢不帮我,肯定先教我老爹的口水给淹死。”忽尔感到腰间又遭人偷袭,以眼角余光一瞄,“上头”那位一九0 的帅哥似乎颇为不满于遭人冷落一旁。“呃,咳,丁羽,我跟你介绍,这个人是……我的保镖。丁羽,是我小时的玩伴。”
“保镖”二字换来方历挪揄的眼神和一记更为深长有力的偷袭。可不是她自找的吗?昨儿个硬要当人家“情人”的不知是谁?
“保镖?”丁羽双眼往上一抬,脑子里因为“保镖”这二字—时混沌起来。“小仙,你……为什么需要保镖?”顿一顿,方才想明白。“难道……难道你有危险吗?”他忽地大叫,弄得原本已经挺显眼的三人,这会儿更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
唐小仙连忙摇头。“也不是那样啦,事实上是我老爹心胸狭窄,因为我三番两次坏了他的好事,所以才找来保镖二十四小时跟监我……”突然,她感到“上头”射来两道冰可蚀骨的寒光……
这下糟糕,巧遇儿时玩伴,她一时不防竟说溜了嘴。
“呃……不过的确有人威胁要绑架我,听说来头还挺大的,呵呵。”亡羊补牢,不知为时可晚?
偷偷瞄了一眼上头那人,不冷不热,瞧不出啥表情。
“有人要绑架你?!”丁羽一听,可撑圆了他那双丹凤眼。“那你还出来外头乱晃?!”说罢,颇为不满的瞪向上头那人。偏偏此时他终于注意到,这名“小小”保镖竟胆敢将他的毛手搁在小仙的纤腰上,一怒之下,更是眼带愤怒。
可谁知,上头那人似乎半点也不将丁羽那双火龙金睛搁在心上,依旧是你瞪由你瞪,我抱还是抱,他帅哥一言不发,可酷得很——不愧是那洛三公子的哥儿们,果然有高深的道行。
唐小仙一瞧这情况似乎大大不对,十分的于己不利。既不得对丁羽解释他二人的“关系”,更不可能凭自个儿那点微不足道的气力,扳下搁在腰上的那只毛手。于是乎只得匆匆忙忙向丁羽草率编个借口道别,急急切切奔至收银区付帐……唉,怎会如此呢?这情况太令人料想不到,堪称落荒而逃!
匆忙逃离“出事”现场后,虽说他没立刻对她发难,可那双严厉的灰眸却冷得犹如十二月的寒冰,冻得她怪不好受。
车开至唐宅,他依旧缄默不语。大手仍惯性地往她腰上搁,直至护送她进门。
反倒是她自己承受不住,为免教疑神鬼四字害死,她踌躇了半天终于开口。
“你没话想问我吗?”明知这一问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终究是心照不宣。他不开口,并不代表他没疑虑。
他一听,笑得邪气。“我该问你什么?”
竟然反将她一军?!这男人……不好惹呀!
也罢。不来问便算,如此甚好。省得好浪费口水之余得为圆谎,想死甚多脑的细胞。
“没什么,我无聊随便说说。”如此也算个回答吧!
“是吗?”他面露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搁在她纤腰上的手骤然拢紧。“既然你这么无聊,碰巧我也无聊的很!今天天气闷得人烦躁,你何不回房间换上昨天那套‘凉爽’的小比基尼,如此我们这对‘爱侣’可以来个‘鸳鸯戏水’以打发那太过无聊的时间,嗯?”
她愣愣地回凝他,花了十秒钟才听懂他的话……
鸳鸯戏水?!噢,不!
“呃,那个……”她咽了口口水,差点被呛到。“其实我的游泳技术奇烂无比,恐怕不能陪你一同‘鸳鸯戏水’了,你最好别指望我。”可笑,她还同他“共效于飞”咧!说得跟真的似地。
他以奇怪的眼神注视她,竟然朝她缓缓点头,缚在她腰上的手力也徐徐放松,她几乎要以为是上天的恩惠了。
下一刻他的手却骤然收拢,英俊的脸上跟着荡开—朵令她费解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古怪的笑让她有种末日将临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