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黑眸男子用力一拍方历的肩脯,两名昂藏的男人都有一头丰藏的黑发,彼此热烈的凝注对方。“你这小子,早知道你不会乖乖被摆弄。好本事!竟然把人也弄到美国了。”说罢,锐利漆眸中含些许有趣的目光对准小仙清冽双眸。“你好,想必是唐小姐吧?我是历的大哥,方拓。”他朝小仙微微颔首。阳刚霸气的轮廓上,意外牵出一抹柔和的微笑。
小仙立刻烂笑以对,发自于内心的真诚好感。“我是唐小仙,叫我小仙就好;拓大哥,你们家专门出产身高一九0 的超级帅哥吗?”方拓的刚酷显然唬不住她。
方历唇角一勾——这小妮子的大胆天性从来不懂得收敛。他注意到方拓挑起眉角,眼底隐含一抹笑意。
苏采涓则是忽然发出一声嗤笑——她自己第一次见到方拓时可没小仙这份胆识,至少,还没大胆到一开口就敢 跟他开玩笑的地步。
“嗨,我是苏采涓,你也叫我采涓吧。”她明亮柔美的眼直视着小仙。她很喜欢这个看来聪明、冷静,气质清灵脱俗的女孩,而且她注意到了——方历凝视着这特别的 女孩时,眼底有—抹明显的占有欲;这个发现委实令她惊讶,据她对他的了解,若不是方历改变他对女人一贯无所 谓,合则来、则散的态度;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名教众美人痴迷的多情公子,这回是坠入了情网,恐怕那些对他一往情深的美人们,要捶胸顿足、绝望心碎了。
“叫大嫂吧,这样亲切些。”方拓含笑补充,转而凝视身旁的佳人时,凌厉的黑眸不可思议地瞬间化成—片柔情的汪洋。
苏采涓秀丽的脸蛋上微微一红,事实上她还没正式嫁入方家。“瞧你,当大哥的还信般不正经。”其实她心底是甜蜜的,甜蜜得紧。
“难道不是吗?你未出生前早已许给我,如今也正式行过六订之礼,你等于是我的人了,难道还想赖帐?以为赖得掉吗?”
苏采涓粉颊愈发红艳,犹如天际偷来的一抹赤霞。“你、你这人!”她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他故意的,他故意逗弄她!“今晚瞧我怎么整治你。”她威胁的语气。
“真的?夫人?希望你言而有信,因为我开始期待了。”方拓笑的邪笑,漆眸炯炯地凝睇着她妩媚娇艳的脸蛋,她诱人的威胁对一个真正的男人而言,无疑是一帖催情剂。
小仙粉脸上此刻也有些微红。她偷偷觑了一眼方历,恰恰被他抓个正着,他朝她投注一抹暧昧的笑容,她一惊,慌忙端回自己的视线。
天老爷,难不成他们方家的男人全是如此不知羞的吗?
多邪恶的一家子。
瞧这位拓大哥看似冷酷,竟然半点不避讳的在第三者面前调情!
她肯定这家子的男人拥有撒旦的血统,即使好色如她老爹,同他们比起来可含蓄得多了,老爹至少不敢公然在卧房之外轻薄。
只是,同样是好色又有何不同?差别只是在他们敢将欲望宣之于口,反之老爹做都做了,还要来个死不认帐!
看来,男人的本质都是一样的——好色。
有人有色胆,有人没色品。
苏采涓决定不再理会她身旁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大家都在里面,咱们还是快进去吧!”
经验告诉苏采涓,绝对别在危险的话题上继续扯下去方为良策。她太好解这个打从她未出生命运就与之牢牢牵系的男人——绝对不能给他可趁之机,否则他非但会紧紧攫住不放,下一步就是得十进尺!
“拓,共来了多少人?”四人一面步向大厅,方历开口问道。
家族每月固定一日在方拓的宅邸内聚会,主要因为方拓的豪邸事实上是祖宅,而兄弟间血浓于水的亲情,也使他们之间自有一股钢铁不摧的家族向心力。凡家聚日,只要是人在纽约的家族成员,无论再难成行,也势必排除万难兼程赶来赴会。若说有例外,那么唯一不曾出现在纽约家聚中的,只有江绪。
“磊、君和介,他们带来三个朋友,其中……有一名‘小朋友’颇为有趣。”说到这儿,方拓面露一丝古怪的笑容,一旁的苏采涓也掩嘴轻笑。
方历挑个眉,也没多问,总有机会知道什么事如此好笑。
家族聚会就是有这点微妙,任何的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在场众人的耳目。大伙彼此之间太熟悉了,就连亲人带回来的朋友,似乎也在一定的程度上能与家人间搭上交通的电流。更何况此刻在这儿的家人个个皆是敏锐非凡的男子,他们一向有经常人更为灵犀的直觉。
一路上,方历始终揽紧小仙的纤腰,四人总算走过冗长得不像话的甬道,男仆为他们推开通往大厅的两扇雕花大门。气派堂皇,却格调高雅的宽敞大厅顿时尽纳眼帘。
厅内清一色是男子——其中有一名似乎略略“与众不同”了些——另外有一人却让小仙一见之下颇为吃惊——
“烈大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小仙惊讶的睁圆了水眸。
非但是她,方历也略略睐起灰眸。但很快的,他立刻挽着小仙上前,这是家族性的聚会,无需事事由方拓居间介绍,在这儿他也是主人。事实上,方拓也不会插手。大伙儿皆随性、自在的交谈,食物与酒的供应也采取自助式。
因此,在这样极端私人的聚会里,除非是真正的至交好友,否则不会被邀请。
“历,又见面了。”丁烈的讶异不亚于小仙和方历,两名出色的男子有缘再次会见,并且是在如此意外的场合,各人心中都激荡着欣喜。
话说回来,在这大厅上的男子,有谁是不出色的呢?个个皆是英挺俊逸,气概超拔———唯一例外的只有那位“与众不同”的小朋友了。
这时除了丁烈和他身旁—名神态冷冽如水,浑身散发—股黑豹般森然、迅捷气质的黑眸男子之外,其他人各自围成清淡的小团体,并没有任何人特意上前来同方历二人寒暄,尽管他们对方历今晚竟然会携带女伴同行,心中皆感一丝耐人寻味。
“是呀,又见面了。”方历微笑,与丁烈互相击掌,好似他们二人是相识了多年的老友。不知道的人,恐怕怎样也不会相信,这两名男子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你们认识 ? ”
如黑豹一般的男子开口了,声如其人,低沉富磁性的言语无丝毫人气的温暖,冷硬得犹如北极深洋下晦暗不见的亿年寒冰。
“在台湾,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丁烈解释。
任何认识江尹的人都明白,他的冷然是自他们结识江尹的那刻起便已如此。从来也没有人会因为他从一而终的冷峻而感到奇怪。是的,这名性情属豹的森冷男子便是江尹,江家的老二,也是全球黑道闻名色变的四大太子之一,他独树一帜的冷然为他招来了一道封号——冷面太子。
方历没有进一步追问烈与尹的关系;既然尹将烈带进家族——那就表示丁烈已被视同“家人”,既是家人,关系也不急着问清,总之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是可为对方做任何事的“亲人”。
如此古怪的逻辑确实是难以理解,但男人的世界常是如此,特别是攸关这个传奇家族的—切,皆是外人不得其解的特立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