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工作再忙,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想过要碰她吧?是不是?
到底是她出了问题,还是隽擎出了问题……
婕雍就这么反覆地想,愈想愈烦,不管了,她决定今天回家弄个清楚!
当天下班,婕雍跑到一家知名的餐厅买了一些餐点外带,经过生活工厂时又买了漂漂的腊烛和烛台,想着自己的内衣好像都是旧的,没有新的了,又到公司附近的一家内衣专卖店买了漂亮的新内衣。
神经病、耍宝!捷运上,婕雍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自己,就忍不住骂。干嘛把这事搞得跟什么重大事件似的,好像洞房花烛夜。
不过东西都买了,耍宝就耍宝吧。她回到家,隽擎照例还没回来,她正好有机会安排餐桌,她的打算是:吃顿浪漫的晚餐培养点情调,她再去洗个泡泡澡,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然后换上性感的新内衣……呵,大功告成。
差不多八点多,隽擎回家了。一进门看到满室昏暗,只有餐桌上几只烛光摇晃,第一个反应是:“我们家灯坏啦?”
婕雍差点为之气结!又没借口跟他生气,只得嘻他:“人家今天去买了好吃的东西,想浪漫一点,你就配合一下行不行?”
“哦,失礼失礼,原来是烛光晚餐啊。”他摸黑进门来,放下了公事包。“今天是什么大日子?你生日?”
“不是生日就不能浪漫啊?”婕雍獗起了嘴,开始有点后悔布置了这些。
“可以,当然可以!”他夸张地说道,走向餐桌,看见一桌子的美食。“哇!这么豪华?真有点受宠若惊。”
“我想,我们两个还真的没什么浪漫过。”婕雍拉开椅子坐下,说起早在心中想好的一套开场白,“没去过漂亮餐厅吃饭,没去堤防散过步,也没去山上看过夜景……”
不料她的开场白还没说完,就被他一叠声的对不起给打断:“真是抱歉,我一工作起来,实在没什么自己的时间。啊!”他突然像开了窍似地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神立刻变了,变得又狡黠又敏锐,他靠在椅子上,对她懒洋洋地笑着,“我知道我忘了什么了。”
“什么?”婕雍的大眼睛转了转,心中怦地一跳。
“你是我女朋友嘛,当然有权利要求我。”他趋身向她,一脸促狭,“都是我不好,忙到什么事都忘了,害你的权利因此睡着了……”
“你在说什么咽!”婕雍心里有鬼,说着说着脸就红了,眼帘都心虚地垂了下来。
“你听不憧吗?那就别说了。”他倏地起身走向她,在她还没意识到他的打算之前,伸手一捞,就把婕雍拦腰抱了起来。
“喂!喂,你干什么啦!”她吓了一大跳。
“啧啧,怎么还会问我想干什么呢?”
他调侃的言语随着他的气息吹进她耳内,她深吸了一口气,却完全控制不住急促的呼吸,她全身都因此而轻颤,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女生,可她忽然紧张起来,怎么这么快?她的安排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不照着她的戏码演呢?!
“我们还没吃饭啊。”她虚弱地抗议。
他抱着她走向卧室,笑声在她的脸旁发出,“谁说没吃饭就不能做?”
“可是……”她还没洗泡泡浴啊!她现在一点也不香,穿了一天的衣服,搞不好还有些汗味。
“没什么可是。”他笑着把她放倒在床上,开始吻她,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刺激着她的神智,他的手指带着热力移动,温柔小心地揭开她的衣服,爱抚地在她的肌肤上制造如梦似幻的愉悦感,她浑身仿佛飘浮了起来,当她沉溺于激情缠绵之际,她的脑子只剩下最后一个印象——
她的新内衣白买了。
隽擎通常比婕雍早起床,因为他上班的公司比婕雍远许多,虽然他朋友派了辆车给他,但上班时间塞车,他仍然必须花许多时间在交通上,于是,经常他都已经出门了,婕雍却还窝在床上睡呢。
这天他打点好了准备出门,婕雍仍然合眼躺在床上,他不忍心吵她,在她颊上轻轻一吻,便悄悄关上了房门。
才只是初冬,气温却极不稳定,温度在这几日急速下降,倒有点冬天的味道。隽擎出了公寓大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他不由得拉了拉大衣的领子,正打算快步走去开车,陡地有人喊住了他。
他一转头,惊讶地看见以徇。
这种时刻、这个地方,不是以徇该出现的地方,隽擎猜测地问:“你来找雍雍?”
“不是,”以徇看着他,“找你。”
“这就怪了,”他诧笑,“我有什么好找的?”
以徇没笑,一双视线仍只盯牢他。
“你现在有没有空?”
“没有,”他很不给面子,“我得去上班。”
“我开车送你一程。”以徇说着就要去开车。
“谢谢,”隽擎站在原地不动,“我自己也有车。”
以徇止住脚步。“那我坐你的车。”
隽擎还是继续刁他:“不见得顺路吧?”
“无所谓,”以徇摆摆手,“你到哪我就到哪。”
还真够酷。隽擎知道他今天是甩不掉以徇的了,那就看看他想干什么吧。去开了车过来,让以徇上车。
车行上路,没多久就因红绿灯而停下,以徇开了话题:“我没想到,你跟雍雍可以维持这么久。”
隽擎嘲护地:“跌破你的眼镜?”
以徇不在意地笑笑。
“我想,你们应该会在短时间内,就成为过去式。”
隽擎也笑了,只不过笑里有两把小刀向以徇射过去,“成为过去式的,是你吧?”
以徇倒没有见刀死,他不怕表明他的立场:“我仍然还关心雍雍,也还在乎她。”
隽擎听出了他话中的端倪,“你还打算怎样?跟她破镜重圆?”
“没错。”以徇终于说出了今天的来意,“所以我希望你离开她。”
隽擎不留情地:“你这个希望不太可能实现。”
“跟雍雍在一起久了,对你不见得有好处。”以徇没有因为隽擎的一句反驳就被打败,他挑战隽攀:“你知道她对男人的要求,事业、地位,一样都不能少,你有吗?”
隽擎的神情再也不像平日那么毫不在乎了,他必须承认这是他最比不上以徇的地方,“暂时是没有,以后很难说。”
以徇淡淡一笑,笑中却有着预言似的幸灾乐祸,“你们现在正在热恋期,雍雍当然愿意包容、愿意等你,可是等热恋期一过,她难道不会觉得缺憾,不会不甘心?”
隽擎深吸一口气,胸中翻搅着怒气与不平,但这不是他发火的时候,他沉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离开雍雍吧。”以徇清晰地说:“但我当然不会教你空手而返,你现在最伤脑筋的问题,是你的债务吧,我可以帮你还债。”
“哗!”隽擎的口气充满揶揄,“真大手笔。”
以徇并不计较他夸张的嘲讽,只是打开公事包,取出一张面额一千万的支票,他早就准备好了。
隽擎直视着前方,目不斜视的眼光,让人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然而当以徇将支票递给他的时候,他伸手接下了,把支票随手卡在仪表板的缝隙里。
在以徇来说,隽擎愿意收下支票,等于同意了他的提议,他笑了,笑得很满意很霸气,他一向习惯以商场上的那套来对付人。人,通常爱钱;不爱钱的,爱权;再不爱,也总有弱点,只要有弱点,他就有把握能圆融地收服他,他甚至也是这么对待婕雍,现在对隽擎亦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