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是个接吻生手,但她心里充满了惊奇的问号!她从没这样被吻过,从来不知道一个吻竟能如此狂野……她的头好昏,像得了热病一样地昏迷着……
他终于放开了她。婕雍麻木地望着他黝黑如夜的闪亮星眸,竟说不出话来。
“这有没有让你,”他对着她征楞的表情微笑,“稍稍明白一点自己心里的想法?”
“没有,”婕雍迷茫地,似乎仍未从刚才的震撼中醒来。“反而更混乱了。”
她的回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婕雍的反应却更像是某种拒绝,他掩不住一丝失望的神情,自嘲似地:“其实我不符合你那青年才俊的条件是吧?”
“也许是。”婕雍并不打算说谎来安慰他,“不过,我也还没打算要跟以徇分手。”
他调侃地笑了笑。
“维持现状,是最容易的一件事。”
婕雍默默无言以对,伶俐如她,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试着东山再起,其实我怎么可能甘心就这么一直窝囊下去?只是我每回一看到亲人用那种充满希望的眼光看着我,尤其是昉渝,好像只要我一决定要重新开始,她就会去庙里感谢天神的那种表情,我就有无限的压力。万一我做不到以前那么好呢?万一我不小心失败了呢?”
他仰头看着远方暗沉沉的天空,眼神也黯淡了。
“那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做个分文不明的欠债跑路人,反而没压力。”
婕雍更安静、更无话可说了。她听着他讲的这番话,想到了自己。她何尝不是如此?总是知道应该要和以徇分手,但分手之后会是怎么样的情况?她找到得更好的男人?会更快乐?还是会孤独、寂寞,找不到人爱?
“维持现状,总是最容易的。”婕雍喃喃地重复着隽擎的话。
他们在夜色里所营造的气氛,在隽擎说往事时是安静,在两人心动相吻时是浪漫,到了现在,却成了凄然无奈。两人各自望着各自的天空,各自有各自的愁。
“回去了吧。”好半天,隽擎才终于吐出了一句?
第六章
有意无意总拿隽擎和以徇做比较。
希玫有时会打电话给她,开头是:“喂,你还在养那个面线王子啊?”
“什么养他!”婕雍气急败坏地声明:“他吃他自己的,跟我一点关联都没有。”
“你没养他啊?”希玫一副惋惜的样子,“我本来还想说如果你养不起的话,我帮你养一半,他有时分我用用就好。”
“你当他东西啊?”婕雍啐,“用一用?!”
“唉,”希玫不只惋惜,简直是叹息了,“长得那么师,身材又好,怎么可能不让人想入非非呢?”
“神经!”婕雍继续骂,脑里却不由得浮现隽擎那帅气的身影,那双随时都像是带着笑意,足以教人心魂俱醉的眼睛……
“真的啦,”希玫好奇的声音,把婕雍从隽擎的影像中拉了回来。“喂,你们一起住了这么久,都没怎样吗?”
都没怎样?当然有怎样,只是又能怎么样呢?
“什么都没有。”婕雍装出一副淡然无事状。
“日久生情啊。”希玫理所当然地,“哎,跟他这样的男人,不用日久啦,一日就钟情了。”
钟情,自然是有的,但光只有钟情,不见得有什么用。
“你今天是喝了春药了?”婕雍不仅没跟希玫说实话,反而还奚落她。
“讲这样!”希玫不平衡地,“我这是正常女人的反应,你才需要去看医生。”
“你别胡扯了,”婕雍不得不提醒她:“我要跟隽擎怎样了,要如何跟以徇交代?”
“对哦,我忘了,”希玫真的是恍然想起,歉然地道:“你还有骆以徇。”
是的,婕雍不只还有骆以徇,今天晚上,她还跟以徇约了要去吃饭。
约在两人都熟悉的大饭店一楼大厅等。饭店离婕雍近,她早到了,便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边看手表,边等以徇。
才只是春末,天气却热得什么似的,完全是夏天的模样了。婕雍边望着大门,边欣赏着来来去去的男女,替他们的春装夏装打分数,品头论足;她发现经过的男人,都算不上出色,甚至都很难及她的标准;她的标准,是要像隽擎那样的,一双深目星眸,飒爽明亮。
以徇呢?以徇也不及隽擎的俊逸,以徇是斯文、气势、风度,但却不及隽擎英爽。
糟!她怎么又拿隽擎和以徇做比较了?!不是说了不能这样的?婕雍狠狠骂了自己两句,却忽地发现,在她品头论足路人的过程中,时间已经悄悄溜走,她早到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了。
婕雍抬起手表,以徇迟到了五分钟。
她顿时心往下”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以徇很少迟到的。
婕雍开始感到不安了,沙发也不再坐得住,决定起身去走走,然而她才刚站起来,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以徇。婕雍一看见手机上显示的号码,心就一阵凉,她按下通话键,打招呼的语气并不太稳定,像是随时预告着风雨。
“雍雍,抱歉,我可能会晚点到,你再等我半小时好不好?”以徇匆匆忙忙地说着。
“不好!”婕雍又使起性子来。奇怪她在以徇面前就是标准的不可理喻,而且十分过分。
“别这样,我临时来了个客户,我陪他谈一谈,立刻就赶过去,好不?”
“不好,”婕雍并不想原谅他,“有客户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就跟你说是临时的,不得已……”以徇十分无奈。
婕雍正要拿话顶他,却突然听见话筒里传来一个细细小小的、嫩嫩的声音,似乎在电话那头的空间隔着距离喊:“爸爸……”
这一声爸爸,喊破了以徇的谎言,喊出了婕雍的怒气。她冷冷地道:“那个客户是你女儿是吧?”
以徇即使再想拿颗大糖果塞住他女儿的嘴,也已经来不及。他只好寻求婕雍的体谅,“她从安亲班下课,跟司机说她想念我,临时叫司机载她来找我。我已经打电话要她妈来接她了,我就陪她这半小时……”
婕雍没让他把话说完。
“好,我不怪你为什么骗我,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曾经有过协议,不准再让你的家庭影响我们?”
“这不算是影响。”以徇焦灼地维护自己,“只不过半小时,我立刻就赶过去你那里。”
“不是影响是什么?”婕雍立刻又不讲道理起来,“我为什么要多等半小时?”
以徇还算沉得住气,“雍雍,就说了这是意外……”
“你不用来了!”婕雍绝然打断他的话,“我不会等你了。”
又来了!婕雍不能每次都用这招对付他,他不平地:“雍雍,你要讲理。”
“我不讲理?”婕雍火气倏地扬起,音量都拔高了:“我说过你不准再犯,结果呢?才隔了多久?几个月?类似的事又再度出现!”
“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以徇理当要替自己辩,“你不可能祈望这种事永远不发生。”
“为什么不行?”婕雍顽固地。
以徇只觉得婕雍像是在找碴,他的口气也差了:“雍雍,你想吵架?”
“我想吵架?”婕雍冷笑,“你怎么不想相心我为什么会想吵架?!”
以徇就算有再大的耐心,这些日子经过两人次数如此频繁的争吵,也被磨光了不少。
“你不觉得你最近很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