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
景康终于微微皱了皱眉头。
“别这么说嘛。”
“你到底在搞什么啊!”就连迎蔷也快昏了,气得直跺脚:“找记者来是来工作的,这样还工作什么?”
景康还很埋直气壮:
“记者采访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嘛。”
方宸再也忍耐不下去了,怒意在他的眼里燃着两簇火焰,他再不顾情面:
“车上的人都不准下来,你们回去吧。绿屋也不需要宣传了,如果你们这样子搞,我还宁愿惨澹经营,至少还能保留动物生存的空间。”
“喂,不需要这么严肃吧?”景康也生气了,何必这么不给面子?“只不过多几个人参观而已,更何况他们回去之后还会替你宣传,你懂不懂啊?”
“不懂。”Shit!fucking你个宣传──方宸气到什么都不顾了。“我懒得跟你多说!你把车开走,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管你是迎蔷的未婚夫也好,老公也好,都一样!”
“你这人──”景康下不了台,面色也阴沉下来,他看着绿屋其他成员,想寻求一些支援,然而没想到德稚他们虽然很想让绿屋更有发展,却也跟方宸的理念一模一样──如果要把这里搞成个观光区,干脆绿屋就收起来不要做算了。
“你们……!”景康孤立地找不到奥援,火气愈往上冲,他转向迎蔷,想她开口替他说些什么,没想到迎蔷也怪他咎由自取:
“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件好好的事,怎么会被你搞成这样?这下大家都不用做了,我也失业了!”
这他妈的什么跟什么?迎蔷不仅不帮他,还指责他?景康陡地也一把火起,恨方宸在众人面前不给他面子,更恨迎蔷帮着外人编派他的不是。
“算了,不做就不做。”景康冷冷哼,本性尽露。“帮你们宣传,我还花力气倒贴呢。要不是看在可以吸引一些软性的选民,你想我会帮你们!”
“你……!”方宸怒目以视。“带着你的选票滚回去!为什么我们要当你玩弄权政的工具?”
“有没有搞错?算了,我早该知道你们是扶不起的阿斗。”景康骄傲地把头抬高,理所当然似地去拉迎蔷的手。“我们走吧。”
谁跟他是“我们”?迎蔷本能甩开了他的手。
“干什么?”景康恼怒。“人家不欢迎我们,你还想留在这里?”
“你把话说好,”方宸冷冷地说:“我们不欢迎的人是你,不是迎蔷。”
“怎么?”景康把炮火对准迎蔷:“你的胳臂是向外弯的?你的未婚妻是这样当的?”
“我们又还没订婚!你不要口口声声未婚妻未婚夫的好不好?”迎蔷也受不了了。
“你要在人前跟我吵架?”景康暴躁地喊了出来,又像是不跟迎蔷一般见识似的,把音量压下去一点:“好了,我们回去再说。”说着又要去抓迎蔷。
“你放开!”迎蔷又甩又躲,然而景康这回握得死紧,就是不肯放,就这么推推拉拉,方宸看不下去,一把推开景康──
“你有点风度好不好?人家不想跟你走,你看不见?”
“关你什么事?!”景康咬牙切齿:“你算哪根葱?”
方宸气得冷笑。
“我就算是根葱,也比你这颗烂萝卜好些。”
“好了,你们别吵了!”
迎蔷一下子忘了自己的事,慌张地卡在两个男人之间。怎么搞的?这两个男人看起来像两头蓄势待发的狮子,竟为她吵起架来了。而且方宸的手老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拳头,迎蔷急忙拉住方宸,不想生事。
“阿宸,好了,你别跟他吵,宣传停了就停了,经费我再来想办法,就当没事了,好不好?”
迎蔷那软婉的语气,不但没有安抚到方宸,反而让景康火气更旺!瞧她讲话时还拉着那家伙的手、那种熟稔亲密的程度!景康莫名其妙妒火中烧,笑声从齿缝逼出来:
“哦,我懂了,你喜欢上这家伙了是不是?啧!上个月我问你的时候,你不才叫我去跟伯母商量?居然变得这么快!还是你跟他有一腿,搞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是什么疯话?迎蔷担心方宸的脾气会无法控制,急得先骂住景康:
“你在乱说什么?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看我回去跟我妈讲!”
然而迎蔷这个防护景康的举动,这厢又惹火了方宸!她还护着他?这种男人──
迎蔷再也拦不住方宸!管他三七二十一,方宸箭步往前一跨,狠狠一拳先送到景康脸上再说!那力道又重又猛,景康被打得身子晃了晃,撞到了巴士,狠狠地撑着车身,所幸还站得住脚。
迎蔷一呆。本能冲上前去扶他。
“景康──你没事吧?”
已经到了这种时刻,迎蔷再多的关心也成了多余。景康摸了摸几乎被打歪了的下巴,愤怒之火在他心中灼烧,这下别想他再扮什么绅士了。
“你打人,事情就能解决了吗?”景康不屑地冷笑。“没关系,逞强斗狠,也许你这种人最在行。你拿什么跟我比?我有钱有家世,蔷蔷她母亲已经在帮我们办婚事了,你以为你认识蔷蔷几天就能跟她生活一辈子?你能给她什么?告诉你,我可以给蔷蔷的,你一样也给不起!”
“景康,你说什么!”迎蔷气急败坏地嚷,可是没人理她。这两个男人,公仇私恨,前怨新怒,已经斗得理智全飞了。
“是,”方宸冷哼。“我是不能给迎蔷什么,可是至少我不是个不管别人生存、只顾自己利益的家伙!”
“阿宸!”迎蔷急急地又改变劝说的方向,可是她终于明白,不管她再做什么,都制止不了这两个人的怒火,不管她再说什么,也都肯定没人愿意听,她左右不是人。气得跺脚!
不只这样,迎蔷还很懊恼灰心。这两个男人,表面上是为了她吵架,似乎为了她而争夺,可是其实呢?不过只是男人与男人间的逞强、逞口舌上的一时之快,谁真正注意到她的感想?谁真正关心到她卡在中间,是为难还是痛苦?
“你以为你多清高?窝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就伟大了?”景康仍兀自在吼。
男人有时还真比小孩多不了多少智商。方宸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至少我不会堕落到政冶圈里去和稀泥!”
迎蔷用手捂住了耳朵。对这样的状况,她真是既烦躁又厌倦,却苦于无法停止。那两个男人仍自吵个不休,吵吵吵,吵吵吵,她夹在中间,觉得自己血温陡地下降,但脑门却感觉有股火焰轰烧上来……。
她软软地昏了过去。
第八章
仿佛睡了长长的一觉。这一觉睡得又久又沉,而且连梦都没有。
迎蔷是被另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的。睁开眼睛,她第一眼就看见忧心如焚的母亲,正指着景康骂道:
“你这样要我怎么放心把女儿交给你?我是让你去带她回来,不是要你去抬她回来!”
这是哪里?迎蔷眼珠子转了转,不是她熟悉的医院,想必是阿宸那个城市的医院了。她在山上昏倒了,就直接被送了过来。母亲来了,萱芙也来了,守在她床边,还有景康──垂着头挨骂的景康。
“我怎么知道蔷蔷会突然晕倒。”景康嗫嚅地。“她这阵子身体状况已经好多了。而且她自己一直强调没事……。”
“她说没事?”何佩凤骂得口沫横飞:“她说没事你就信了?她之前的病多严重你有没有概念?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你让她去处理那个什么筹款的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