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汪行远心慌意乱的加踩油门往家的方向急驶而去。
几分钟后,终于到达了他归心似箭的地方。然而,屋内的灯竟是未开的,他眼力所及之处是一片黑暗。
汪行远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十一的方向。他的心里顿时一片慌乱。怎么她还没回家呢?都那么晚了。
举起遥控器,他探出头来对着大门一按,门立即“呀——”的一声往上升起。开门的速度缓慢得令他几乎想跳下车将门直接用手给撑开还快些。
此时,他的车灯依然亮着,光束直直的照射着前方。他习惯性的将车转移了一个方向,使车停在院子的内侧,正好将前方的光束照往玄关。当他看向正前方时,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只见萱聆正瑟缩的坐在玄关前方的阶梯前,身子斜靠着门框,睡得正熟。
汪行远也不知是因为松了一口气或是怎地,轻轻的叹了叹口气,熄了火,连车门都忘了关的下了车,悄悄走到萱聆身边。
“萱聆。”他蹲下来,低头看着她、唤着她。
萱聆并没有回声答应,很显然的,她似乎是睡熟了。
“萱聆,我回来了。你快点起来,回房去睡吧?”他的声音出奇的温柔,这是连汪行远自己也没发觉的。
他摇摇头,嘴角扯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取出钥匙将门打开,然后才抱起她。
萱聆因为被搬动而有些生气的皱了皱眉头,不安的动了一下,还顺手捶了汪行远一把。
“就快到了。”他好脾气的安抚着。
果真,没走几十步路,他当真将她给安置好在她的卧房。她不安的挣扎了一下,嘴巴里还咕哝着埋怨他的话。他没有听仔细她说了些什么,但他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阿远……白痴呆头鹅……”她念了其中的一句话是这样的。
汪行远啼笑皆非。“萱聆?你是说我吗?”他抱着好玩的性质问道。
她并没有回答他。他为她盖妥了被子,这才关了灯,带上门,走了。
这时,萱聆却悄悄的睁开了双眼。她偷偷摸摸的掀开了被子,拿起了一旁的电话,迅速的拨了几个号码。
“喂,是崴吗?我是聆。我们今天离家的计划暂时算了。嗯,我没有说错,你也听得很清楚。好,Bye-bye !”挂上电话,萱聆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
她很快的钻进被窝里,微笑着睡着了。
☆ ☆ ☆
“阿远,早!”萱聆咧着小嘴,抱着双膝一脸愉快的神色坐在玄关的门边,看着满头大汗的汪行远自外头慢跑回来。
“你怎么那么早就醒了?”他边说边举起手腕来看看手表显示的时间。“现在才六点半!”
“我知道啊。”她笑容满面的站了起来,从脖子上取下已经挂在她身上有好一会儿的干净毛巾递给了他。“哪,给你。”
“谢谢。”他接下毛巾,立刻往布满了汗水的脸上一抹,越过她进了家中。
“阿远,”萱聆像跟屁虫似的跟着他走了进去,“我今天没课耶!”
“喔?”他应着,边回头看她,发现了她一脸灿烂的甜甜笑容,忽然有些失了神,不由自己的看着她。
“嗯。”她现宝似的点头,“我知道今天是你的固定假期。”
“所以呢?”他笑笑。这小丫头肠子里有几弯几拐他会不清楚吗?
“可不可以带我出去玩呀?我们好久都没有像以前一样,到处去看风景了。我记得最后一次和你出去玩是我十七岁的时候,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和你合照。”她一脸诚恳的看着他说。
他沉默的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是充满玩味的。“你为什么会突然想要我带你出去呢?”突然,他好像领悟到了一些什么。“你该不会打算采取‘怀柔政策’吧?我可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在外头生活的喔?”
“不是、不是、不是!”萱聆一连摇了好几次的头,将一头绑起了马尾的长发束摇得东晃西晃的,发出了柔亮的光泽。“我暂时不会再想搬出去了。”她像是下保证似的说道。
“暂时?”汪行远为她的说辞感到有些啼笑皆非。这就是这丫头的性子,从来都不会修饰言辞,虽然有时候令人感到生气,有时却给人一种有趣的感觉。
“嗯。”她用力的点点头,眼中充满渴求。
汪行远停顿了几秒钟,终于点点头。
“真的?!”萱聆惊喜的问。
“我都点头了,你还觉得我该怎么证明?”
“那我立刻去准备?”说完,她飞也似的离开了他的视线,没几秒又跑了回来。“阿远!”
“我说过……”
“我知道,不能叫你阿远。”她打断他的话抢着说,脸上依然笑嘻嘻的。“阿远,我们今天去郊游好吗?”
他叹了一口气,露出笑容。“好啊!不过便当可要你准备。”
“好!”说完,她又像一阵旋风似的跑走了。
这才是真正的萱聆。汪行远忽然感到很高兴,或许那个率真无邪的萱聆又回来了。
第二章
方亭崴迳自从冰箱里取了一瓶饮料来,想也不想的倒头就灌。
“我也要、我也要!”萱聆见了,像是几天没吃虫的小鸟似的伸着手叫道。
“嗯。”亭崴将自己喝了几口的饮料递给她。
萱聆急着灌下了一大口,这才满足的叹了一口气。
“你也真奇怪,”亭崴边说边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在自己家里还能把自己渴成这副德行,你是几百年没喝水了?”
萱聆对她的说法只是傻傻的笑了笑。
“喂!我问你。”亭崴突然凶巴巴,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看着她。
“让你问呀!”萱聆一点也不畏惧,反而嘻皮笑脸的应着。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饶过你了呀?说!那天不是说好了要走的吗?怎么又临时变卦了?”
被问到这个问题,萱聆笑起来便没办法笑得那么样理直气壮。“不要问我理由好不好?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她绞着手指,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无聊。”亭崴见了她的神情,一脸没趣的看着天花板。
“我这种心情你是不会了解的。”萱聆好脾气的一笑。
“你们女人就是这样。”
“你自己还不是女人?”萱聆翻翻白眼。
“请你不要提起我的痛处!我宁愿我是个男人。”说起这个,亭崴便显得情绪有些激动不平。
“好、好!我知道。你已经够像男人了。”萱聆安抚似的说道。
亭崴是个非常希望自己是个男孩的女孩。由于她家中只生女儿,于是使得亭崴的父亲将希望转移在身为么女的她身上,在她出生以前连名字都想好了,以为她一定会是个男孩,没想到希望却落空了。
最后亭崴成了她父亲的一种“寄望”,从此便将她当成了男孩来养。
长大以后,亭崴根本以为自己是个男孩,仗着原本就高眺的身材,穿着男装店中最前卫的服装,还留着平头,即使有一张清秀的脸,也使人看不出“他”会是个她。
“聆。你这是在安慰我吗?”听了萱聆的回答,亭崴只有露出一脸真受不了你的表情。“如果我不了解你,可能当场就和你翻脸。因为你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哈……”萱聆笑了笑,“是啊!可是我就是因为很了解你是这么的了解我,所以我才敢尽情的说话呀!换成别人,她们才没这机会听见我这样特殊又出色的安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