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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欣幽幽醒来,入目是一脸焦急担忧的赵钰,他眼中的深情令她心动;感觉上,她好象已有许久不曾见过他如此的神情了。
“梓欣,你哪里不舒服?我再找君儒来帮你看看,好不好?”赵钰关怀的摸着她的前额,手触之处一片冰凉,他不禁又担忧起来,深怕她有什么不适。
梓欣拉住他,“不,你别离开我,我不需要大夫,我只要你陪在我身旁。”
“好,我不走。”赵钰把她搂进怀中,语气仍是十分不放心,“你身体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梓欣乖巧的点点头,“其实我根本没病,只是有些头晕而已。”剎那间,她想起了在书房里的一切。“说,你什么时候有了别的女人?”
她情绪转变得如此迅速,霎时令他慌了手脚。“我哪有别的女人?你别胡说。”
“我明明看到了,你还要瞒我,难怪你一直不碰我,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你既然这么喜欢她,干脆去娶她好了。”说到这,她不禁泫然欲泣。
赵钰有些啼笑皆非,但对她的眼泪实在没有招架的能力。“梓欣,不碰你并不代表我不爱你,相反地,我是因为太爱你而不忍心伤害你。我们都太年轻,太早有孩子并不是件好事,难道你不想等我们彼此多了解一些之后,再生小孩吗?”
他的口吻是如此诚挚,梓欣此刻才发现,他有一张骗死人不偿命的嘴,但她可没这么好打发,“那书阁中那幅女人的画像又是怎么一回事?你既然爱我,为什么又摆上那一幅画,还每天晚上都去陪她?我不管,你既然已经娶了我,就不许你再三心二意,我要你每天晚上都陪我睡。”
赵钰失笑的望着怀中渐染红晕的俏脸,她可真是个坦率的小东西呵!“我自然不愿意拒绝你的建议,亲爱的娘子,不过,我要先告诉你,那幅画是你本人。”
“我?!”梓欣惊讶的指着自己,“我什么时候画了那幅画,怎么会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记得十年前代州城那个有名的画师吗?”赵钰深吸了一口气,“他当年替你画了十张画像,而非只有你手中那九张。”
梓欣还是不明白,“可是我当年还只是个小女孩,和画中少女的年纪差了一大截,怎么说她就是我呢?”
“那画师是根据你的五官,推测出你成年后的容貌,这对会作画的人来说根本算不上是特殊本事。”
“哦,可是我还是不明白,那画怎么会在你手上?而且,我对自己曾画过那张画像一点印象也没有,还有……”梓欣皱眉,“还有那只白狐,为什么我一见到它,就有一股好熟悉的感觉,好象有一大堆东西在我脑中跳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钰,这种感觉真的好奇怪,我一点也不喜欢。”
赵钰用力揽住她的腰。“梓欣,我发誓,我真的不愿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若有什么灾难,就由我去承担,我宁可你恢复以前那无忧无虑的模样。”
他暗自决定,必要时,他将不再消抹她的记忆,哪怕这样做会使他终生痛苦。
梓欣任他紧搂着自己,某种甜蜜、酸楚交杂的情愫顿起,他是在对自己表白吗?这样一个冷漠淡然的男人能说出这番话,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她喃喃的说:“赵钰,你今天好奇怪哦,难道你以前就认识我了吗?”
“是的,十年前我就认识你。”他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听起来像是经过一番挣扎后,才认命的吐露实情。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你呢?”她的柔荑抚上了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忘了这么英俊的男人?”
他捉住她的手,举至唇边亲吻着。“你是忘了,不过,我会一一提醒你,直到你记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包括那双紫色的眼眸。”
梓欣柔柔的笑了,惹得他心神荡漾。“我曾经想过那双漂亮的紫眸是长在你的脸上呢!谁教我嫁的夫婿有这么一张绝美的脸孔,令身为妻子的我好自卑哦!”
赵钰将她放躺下来,自己则翻身躺在她的身侧。这举动令梓欣感到好窝心,她不知道别的夫妻关起门来都做些什么,但她就是喜欢偎入丈夫温暖厚实的胸膛。
“梓欣,你对画中那只白狐有什么看法?”黑暗中,他那深邃的黑眸显得特别晶亮,像是野生动物才有的敏锐犀利,可是,梓欣根本不怕他,她靠在他胸前寻找最舒适的位置。
“很可爱,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动物嘛,我一见到它就很喜欢。这样好了,我们也养几只小动物,当你不在的时候,他们就可以陪我玩了,多好!”梓欣偏着头想了一下,又说:“我记得小时候我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里面也有几绺白狐毛,爹说那是很珍贵的,所以我一直把它藏在家中,哪天我们回代州时,我再拿给你看。”
看来,她虽然已失去那段记忆,但仍留有当年遗下的证物。赵钰身上的肌肉又绷紧了,若她知道了真相,她又会有何反应?比家的阴谋、梓欣的记忆、狐族的安危,这些全都得在代州解决,他沉思了好半晌,终于决定了,“梓欣,三天后我们回代州去探望爹爹,好吗?”
“你是说,你要陪我归宁?”梓欣惊愕极了,“可是你不是很忙吗?”
“再忙也要陪你走这一趟啊,放你一个人上路,我实在不放心,谁知道你会不会又在路上玩什么找夫婿的游戏?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我可不想再来第二回。”
“你讨厌,又取笑我……”
她的哇哇大叫消逝在他的唇边。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他们分享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赵钰一直紧搂着她,不肯松手,直到她沉沉睡去,他依然轻抚着她柔若凝脂的粉颊。“小梓欣,别离开我,别鄙视我……”
过去二十五年的岁月里,他过惯了孤独寂寞的日子,如今有她陪伴,他已经恋上这种感觉了,真不知日后若失去她,他将如何自处?
第六章
莲儿非常讨厌眼前这个男人,不只是因为他常带着那抹洞悉一切的可恶笑容,更因为他的自作聪明,使得她和小玉被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外。莲儿越想越气,早将淑女风范甩在天边。“喂,你到底有没有问题啊?打从一出门,就拚命要我们赶路,我真不明白,姑爷和小姐归宁需要这么急吗?”
君儒好整以暇的拨弄着火堆,火焰照在他俊秀的脸庞更添魅力,这又是一项令莲儿憎恨的理由——他美得不像个男人。
“不是他们急,是我急。”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莲儿的声音起码比平时高了一倍。“你急个什么劲儿?要归宁的人又不是你。”
君儒不禁失笑,这女孩的脾气可真够火爆的。“我急的事可多了,既要把你们和少夫人分开,又得替少主打点一切,还必须照顾你们这两个大小姐,你说,我能不急吗?而且,看这天色马上会下起一阵大雨,再不赶到石家庄,我们准成落汤鸡。”
“你!”莲儿气得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你到底是何居心?为什么要把我们和小姐分开?小姐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说!”
“是啊,毛公子,你匆匆地把我们从宫里带出来,只说小姐要归宁了,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吧?我想,你欠我们一个解释。”小玉在一旁平静的说着,她不会像莲儿那样大吵大闹,但对此事一样有着莫大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