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拓拔渊为了信义承诺,决心放手盂纯,和关虹走入礼堂,那是她碎心时刻,应该黯然离开的,但她不甘心,固执要当面问问他,爱不爱自己?
七年了,爱情兜过一大圈,命运又将他们再度联系,没有埋怨、没有愤限,孟纯只有感激,感谢天地,又让他们在一起。
「你当时对他说什么,还记得吗?」俐瑶好奇心起。
「我说--对不起,我爱你、好爱好爱你,知道你要结婚了,还是不能停止爱你,怎么办呢?我希望自己多念一点书,也许有足够的知识,就能想出办法叫自己不爱你,可是现在……对不起,我仍然爱你。」这段话她倒背如流,七年来,她时时日日复习。
「好浪漫哦!」依依抱住孟纯,随着她哭哭笑笑。
「爱情常让人变得伟大。」盈心抚抚自己微凸的小腹,小家伙在里面,也晓得父母的爱情成就不易吧!
「爱情……对啊,是爱情……」俐瑶点头又摇头,她不敢界定自己的爱情在哪里,和余邦?
朋友就好、当朋友就很好了,摇头,她摇去自己未成形的想法。
「那么特殊的爱情,我们应该给它一个特殊婚礼。」话说完,俐瑶咯咯笑起,恶作剧的心情开始酝酿。
「你们不要太狠,他很可怜的。」还没想到怎么送给拓拔渊一个难忘、特殊婚礼,孟纯已经心疼起夫婿了。
「可怜?你是指那个南极冻原?」俐瑶见过拓拔渊一面,光那一面就让她印象深刻、永世不忘。
「冻原?俐瑶,你形容得真好,没错、没错那个人简直就是大冰库,媲美千年瓦上霜,可以拿来做药,治治祝英台的心病。」依依附和。
「不要这么说,虽然我们都是别人家的养女,但比起我们,拓拔渊更辛苦,他的父母亲是毒虫,根本不顾他和妹妹的死活,童年时期他常带着妹妹在餐厅垃圾桶里翻残羹吃,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就要负担起照顾妹妹的责任。」
孟纯的说辞吸引了俐瑶的全心注意。这个千年不化的寒冰,童年背景和她很像呢!基于同理心,她应该对他好一点。
「有一次,他父母吸毒,妹妹喊肚子饿,这对不像话的父母居然喂他妹妹吃毒品,结果……」
越听越心惊,熟悉的场景让俐瑶不由自主地把话接下去--
「结果妹妹送进医院,母亲毒瘾发作过世,父亲被关进牢里?」
「俐瑶,你怎么知道?这篇社会新闻在当时闹得很大,是不是?」盈心忘记,就算新闻闹得再大,那时候的俐瑶也不可能大到读得懂报纸。
「你是不是看过这几年,拓拔渊陆续在台湾报纸刊登的寻亲启示?」孟纯问。
可是,启示上有写这么清楚吗?
说到启事,实在让人沮丧,一群自称是「妹妹」的女人上门认亲,结果一个也不是,她们想的、贪的,全是拓拔渊的财富和权势。
「你说拓拔渊……」俐瑶话说一半,猛地住口,她怎没想到过……
拓拔渊?阿渊?说不定是同一个人?
瞬地,俐瑶呼吸紧促,心律不整,原以为寻亲之旅已经结束,她不可能再找到她的阿渊哥哥……难道奇迹会发生?
泪水被地心引力吸走两颗,接下来的一串串全向地壳中心投降。
「拓拔渊怎样?」俐瑶异样表情引起在场养女们的注意。「他找到妹妹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我们不会放弃希望,台湾就这么大,一片一片翻、一个一个找,就算找到七老八十,也要把妹妹找到。」
「哪有那么容易,妹妹没有登记户口,到育幼院里,人家随便给她填个姓名,害妹妹一直以为自己姓周,到处寻找一个叫周X渊或周渊X的亲生哥哥。」
「你的意思是说……你就是、是……」依依恍然大悟,指着俐瑶说不出话。
「拓拔渊耳后有没有一个疤?左耳还是右耳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我们在垃圾桶翻东西吃的时候,一条大狗眺出来咬住哥,他流很多血,我吓坏了……」
「是左耳。」孟纯不敢置信地望着俐瑶,下一秒钟,她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她。
「怎么可能?竟然是你……不、不,我还要再确认清楚,别让他再空欢喜一场。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吗?」
「有,但不多。我记得,我常常饿得睡不着觉,哥常会把我抱在膝盖上哄;有时候运气不好,找不到吃的,他会带我走过几条街,到一户人家的篱墙下。」
「那家是善心人十,会分送食物给你们兄妹?」盈心问。
接口的是孟纯,不是俐瑶,这一段「曾经」她听过。「不是,是那一家的夜来香开花,他们坐在墙外,闭起眼睛闻着花香,假装自己在吃糖。」
「真可怜……」搂住俐瑶肩膀,盈心总觉得自己不幸运,听见他们的童年,她想,上帝习惯用自己的方式为人铺排命运。
「对了,哥找到-个人家不要的旧娃娃送给我,是布做的,眼睛掉了,哥帮娃娃洗得好干净,还向商店老板借了原子笔画眼睛,从此,娃娃变成我最要好的朋友,可惜娃娃弄掉了,住进育幼院前几天,没有娃娃、没有哥,我根本睡不着。」
「娃娃没有掉,在拓拔渊的书房。是你!不会有错了,你是他想了几十年的妹妹,你跑到哪里去了?他在台湾找了你十几年。」为着他的心伤过往,暗地里,孟纯掉了不少眼泪。
「我不在台湾,我跟养父母移民到美国。」
「难怪,他真的很想你,他找你不遗余力。」孟纯拉住她的手说。
「走,我们马上去找哥好不好?」俐瑶迫不及待。
「等等,我想到一个好主意。」依依止住众人欲离身影。
「什么主意?」
「我们在婚礼上送新郎一个妹妹作贺礼,好不好?」
依依的提议得到大家的双手赞成。
「要怎么做?」孟纯问。
「首先,我们先去做DNA比对,大家都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他被骗了无数次,你随口说俐瑶是他妹妹,他不见得会相信,所以最好有科学证据。孟纯,你随便编个藉门带那个冰块去抽血。」
「什么借口?」孟纯想不出来。
「就说婚前健康检查好了。」盈心说。
一个特殊的婚礼即将形成,想看好戏的人,准备好小板凳,庙口集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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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渊被俐瑶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若不是看在自己抢了孟余邦的妻子,而她又是孟余邦的秘书份上,他会不吝啬让拳头出击。
虽说拳头太久不用,不至于产生氧化现象,但蠢蠢欲动的麻痒感也让人挺不舒服。
终于,婚礼开始,期待多年的爱情落实,封吻妻子,从此一生一世。
突然,一个小小的身影拦到新人面前,拓拔渊连人都没看清楚,她就紧紧抱住拓拔渊脖子大声说:「对不起,我爱你、好爱好爱你,知道你要结婚了,还是不能停止爱你,怎么办呢?我希望自己多念一点书,也许有足够的知识,就能想出办法,停止爱你,可是现在……对不起,我仍然爱你。」
很熟悉的台词,和七年前一模一样。拓拔渊愕然,直觉想拉开俐瑶的手臂,却在接触到孟纯饱含笑意的眼眸时,停止动作。
这女人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