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美国的家。」
「你跑回美国干什么?机票大降价吗?你怕航空公司倒闭吗?算了、算了!我限你五日之内赶回来。」脾气发作一顿之后,他发出通牒,主动熄火。
「不行!」他们只是朋友不是?既然只是朋友,他无权要求她太多。
不行?她居然敢对他说不行!是皮痒了,还是胆子被他养得太肥厚?
「不准不行,我说五天就五天,不准讨价还价、不准说不行!」花花公子变成鸭霸男人,他预计她敢再说一个否定句,他就拍两下桌子以张声势,然后飞到美国,一拳把她揍昏。
「我先生出了意外……生命垂危……」
他没拍桌子、没大吼大叫,静默在电话两端成形,谁也没先挂电话,静静倾听彼端那个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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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纯来到余邦的办公室门口时,刚好听见他在吼人,接着-个穿大红洋装的女子掩面冲出来。手握门把,她迟疑该不该进去?
孟纯等很久,直到再也听不见声音,才怯怯地打开虚掩的门。
「余邦哥哥。」
她的叫唤声传到电话那头,俐瑶听见孟纯的声音,轻轻-个叹息,收线。
「余邦哥哥,你还好吗?」
「嗯!怎么来了?」
一直都清楚俐瑶有个挂名丈夫,不晓得是不是故意,他总是选择忽略,现在,她回到丈夫身边,不管他是否乐意,这意味,在她心中丈犬比他重要?
很诡异的问句,哪一个朋友会比丈夫重要?没道理的对不对?可他就是认定,俐瑶要把他放在署名为丈夫的男人前面,以彰显他的重要性。
「余邦哥哥,妈要我来找你,谈谈婚礼的事宜。可是,好象有事情困扰你?」
她印象中,余邦是稳重自持的哥哥,他怎会对秘书小姐大发雷霆?
抬头看孟纯,她长大了,不再是没心性的单纯女孩。
「很好,我真的可以对你放心了。」
从小哄到大,他生怕孟纯受一点委屈,总是站在身前护着、宠着,说他爱她,倒不如说他拿她当女儿,摆在掌心疼着。别人是从生了小孩之后开始学做爸爸,他是自从当了哥哥之后,就在学习当爸爸。
「你本来就该对我放心,好好经营白己的幸福。这些年,我……对不起。」低眉,她对他好抱歉。
「我们之间需要说抱歉?傻瓜!我把事情交代给律师,最慢明天你会收到离婚协议书,打起精神,接下来要开始张罗婚礼罗!」
「你气我吗?当年我抛下婚礼一走了之,你和爸妈一定很为难,对不?我辜负你对我千百般好,转身爱上一个陌生男人,真的很差劲!」
余邦起身把她揽在胸前,像小时候一样溺爱,
「你很早就知道,如果有人可以给你幸福,我绝对会放手,娶你,只是要确保你会得到幸福。你问我对你有没有生气?有的!当时拓拔渊出现,你喜欢拓拔渊,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可以站出来替你解决的。说说看,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没帮过你?可见你对我的信任度很差。」
「我……我觉得自己很罪恶,我背叛你和爸妈的期盼,你们从小就希望我当孟家的媳妇。」
环住他的腰,这个胸膛,她从小躺到大,在里面她可以无忧天真、可以不解世事,这里是他专为她搭设的温室。
离了这里,满街风雨,她从不认为自己能走得顺、走得稳,所幸她一路走过来了,只是这一路上,她对他、对孟家,有说不出的歉意。
「要你当孟家媳妇,说是期望,倒不如说是最好的安排,爸妈认定你是只小青鸟,是我命中的贵人,会扶持我一生平顺;而我认定,除了自己,再没有男人可以给你全然幸福。我们都太自以为是,才让你陷入进退两难的局面里,回头想想,也许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们,不是你。」
「余邦哥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还、还……还爱我吗?」这种话很难启齿,可是不摊开说分明,她怎能放心?
「若你说的爱是爱情,我们之间早已超越;我对你好可不是从现在、或你十八岁那年开始,是从你一被抱到我家,我就宠你。我敢保证,当时我的费洛蒙还没开始分泌。
「我们之间是亲情,是一辈子都断不了的感情,不管你有没有婚姻,不管有没有男人抢着爱你,我们注定拥有一辈子的兄妹情,懂不?」
对孟纯的感觉,他很清晰,不说破、宁愿让别人误解,有几个理由:一、他要留个好位置给孟纯,不希望她回来时,发现人事已非,她不再拥有优势。二、当他挥手爱情时,他有个妻子作为绝佳理由。
余邦的说法让她安心,甜蜜笑颜展露他面前,像十八岁那年、像无忧青春。
「你认识的那么多女人里面,谁给你爱情感觉?」孟纯问。
「我认识那么多女人?不会吧!这种事连你在国外都知道,果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国内专写他情事的八卦杂志已经让人受不了,没想到枕边浪漫居然让他一路红到国外?
「不是人人都知道,我是特别关心你,才注意你的消息。」
孟纯讷讷解释,其实这些年她并没有出国,说谎欺骗,纯粹不希望他们替自己操心太多。
「说嘛、说嘛,我很好奇,谁让你感觉到爱情?」
「每一个都有,我喜欢她们的身体,喜欢和她们共享激情。」这是他认知中的爱情,拥抱、亲吻、激情,爱情三步骤,他在她们身上全做齐。
「既然每一个都是,为什么你换人换得好快?」孟纯迷糊了,这和她认识的爱情不一样。
「因为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没办法控制它来的频率和次数,只能不断割舍和……说拜拜。」他说得理所当然。
「你的爱情理论好奇怪,听起来像在玩弄爱情。」
「奇怪?会吗?她们都觉得很好啊!」当然也会有例外时候,像周谊和沈心云。
「真正的爱情会让人割舍不下,即使不见面,仍然时时刻刻想着对方、想着在一起的分分秒秒;真正的爱情,不会随手可拾。我说不透彻爱情是什么模样,但绝不是你讲的那样。她们之中没有人会让你牵挂吗?」
牵挂,有啊!他为孟纯牵挂,可是他清楚他们之间不是爱情。
「余邦哥哥,你快替自己找到幸福好吗?你不年轻了,不适合再玩弄爱情。」门外两声轻敲,孟纯离开他的怀抱。「渊来接我,我们要去吃饭。」
轻哦一声代表听到了,余邦还在思索孟纯的话。
割舍?时时刻刻?分分秒秒?哪有这种人?
孟纯丢掉七年,他只有担心、焦虑;从盈心口中确定有个「特殊男人」存在后,他放心不少,往后也没分分秒杪、时时刻刻的啊!
再说亲如父母,他出国七天、半个月,也没夸张到时时刻刻想念吧!
举一举,谁让他非得天天见到面不可?
有啦!俐瑶那个小秘书。她不算,她是他的工作伙伴,当然要天天上班,至于假日……小事情,别计较!
举一举,谁让他想着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有啦!俐瑶那个有夫之妇。可是她不能算,她安全、好玩嘛,至于喜欢上她的「演爱情」……啊!大男人别去计较小问题。
她只是他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可以你来我往、谈心论交情的朋友,他又不是徐志摩,没事干嘛去追人家的老婆?俐瑶想当风情万种的陆小曼?哈!下辈子吧!当张幼仪还说得过去。所以罗,俐瑶和他,只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