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白的男人一见到古天翔,脸上原有的冷然神情瞬时放松了数分,“古兄,别来无恙。”他拱手为礼。
“白老弟,别来无恙。”他大声地笑道,热切地迎了上去,并拍拍他的肩头,“白老弟,真不好意思,让你跑这么一趟,晚点为兄的请你大吃一顿。”
姓白的男人微抬起右手,“不了,喝酒容易误事。”
“为兄的为了一件麻烦事,不得已让人去请你来,这回白老弟特来相助,为兄的日后定会加以回报。”
“无需如此,能多少帮上古兄,是白某的荣幸。”
沈忆萍斜睨着一来一往的两个人,忍不住开口问:“你们俩是异姓兄弟呀?”可她左看右看,硬是觉得他们不像异姓兄弟,反而热络中带了点生疏。
“不是。”他们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想也不是,你们看起来太客气了,不过……你们到底是
什么关系?“她好奇地问。
姓白的男人一点也不想与沈忆萍多说,而古天翔则是迟疑了一下才说:“白老弟,沈姑娘是为兄以前便认识的,她也是这家银来客栈的老板娘。”
沈忆萍摇了摇头,纠正他的说法,“我娘才是这客栈、驿站的老板娘,我则是小老板娘。”说到小老板娘四个字,沈忆萍微微得意地仰起下颚。
古天翔轻“嗯”了声,才又继续说:“白老弟是我世伯的儿子,在京城当差的,叫白文郎。”说完,他不动声色地移到白文郎及沈忆萍中间,“沈姑娘你就照原本的称呼,叫白老弟白少爷好了。”
听完古天翔如此的介绍法,白文郎不由得对古天翔投以一记古怪的目光。
沈忆萍嘴角微扯,一脸无法接受的神情,声音微扬,“叫白少爷呀?随后,她又如翻书一样变换了另一种神情,”唉呀!叫白少爷太生疏了,叫白大哥比较亲切一点。“
古天翔一听,眉尾不禁挑了挑,“那叫我古少爷就不会觉得生疏?”他不自觉地说得又酸又涩。
沈忆萍微瞟了古天翔一眼,丢给他一记“你凑什么热闹”的眼神,才假笑说:“对对对!是太生疏了点,那往后我就叫你们白大哥跟古大哥了。”
光是看到那抹假笑,不需多说,古天翔也知道她压根就是在敷衍;霎时,心中那股不是滋味更加高涨了几分,偏偏,他又无法明了其中缘曲,不得已,只好让恼怒的情绪布满胸口。
她笑眯眯地对着白文郎说:“白大哥也住在我们这客栈好了,这样应该会比较方便。”为了不让白文郎转住镇上其他客栈,沈忆萍连忙极力怂恿,“相信白大哥一进镇内便有所发觉了,我们这里只有两家客栈,而另外一家客栈是既小又脏,不似我们这银来客栈,不只是大、干净、舒适,还提供了马匹及马车的服务,白大哥若不嫌弃的话就住下来,包准让白大哥吃得好、住得好。”
古天翔一听差点没气得当场大叫,“沈姑娘说得没错,住在同一家客栈的确是比较方便。”他不自觉地将话说得咬牙切齿。
与古天翔相识多年的白文郎,此时虽然没见着他的脸色,却也不禁古怪地打量起古天翔的背影,就仿佛他错认了好友。
沈忆萍则直接对着古天翔扬起眉尾,用眼神询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好不容易再见到一个可能达到自己标准的男人,沈忆萍可乐得很;她一方面盘算着白文郎是今年第几个在她标准以上的男人,一方面则又思索着该如何接近白文郎,好达成自己的重大目标。
讲到这重大目标,可是她娘自小灌输的观念,再加上幼时困苦的生活,沈忆萍便将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保证不会再过苦日子的想法,奉为圭臬。自然地,沈忆萍一旦看到条件好的,且有丁点机会的,便会迫不及待想将自己给推销出去。
当然,就是因为这三、四年来她的挑三拣四,加上人家对她的错误观念,导致自已至今仍未嫁出去。
偶尔,她不禁要感叹,自个儿看上的男人,不是已经成家了,便是对方嫌弃她家世不好、抛头露面,再不然就是嫌弃她举止不端;而肯找媒婆来提亲的,不是镇里的憨小子,不然就是贪恋她美色、客栈未来经营权的屠夫,或是邻镇好色,不知已经纳了几门妻妾的淫虫。
这下,好不容易又让她遇上了不错的对象,她怎能不好好把握。
像这会儿她跟着小二进入厨房打点东西,就忍不住将小二拉到身边,小声地询问他的看法,“喂!你看那个白少爷像不像已经成亲了?”
小二一听到她的问话,马上理解他们银来客栈的大小姐,一年总会发作个几回的毛病,现下又搞怪起来了。
“大小姐,这我哪知道,那位白客倌踏进咱们客栈都还不到两个时辰,我也还没跟他讲上半句话,怎可能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成亲了。”他耸耸肩。
她微微失望地说:“是吗?”忽地,她神色一转,满脸期待地对着小二笑道:“你比较有多一点的理由接近他,而且也比较不容易让人怀疑,所以……我命令你去帮我打探一下他的口风。”
小二一听,一张脸霎时垮了下来,“大小姐,你又要我做这种事呀?”小二忍不住想在心底哀嚎自己找错东家。
沈忆萍双眉一拢,两手往腰间一擦,“你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小心这个月扣你薪饷。”她老实不客气地威胁。
小二皱着眉,“大小姐,你别老是拿薪饷威胁我嘛!”
“去还是不去?”
“要我去可以,你这个月得让我多放两天假,还要再加五日的薪饷。”小二在她面前比出两根指头,一副讨价还价的嘴脸。
她则摆出不可以再杀价的神情说:“可以,不过我的条件是,除了打探他到底成亲了没,还得探出他究竟有多少资产。”
小二一听她答应了自己原以为过分了点的要求,立刻咧大了嘴笑道:“没问题,我再附送帮大小姐说些好话。”
沈忆萍斜睨了一眼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小二,“多谢你大方的赠送喔!”
嘿嘿笑了数声后,小二连忙端起要送到白文郎房内的热茶,抛下一句,“等我好消息。”即精神奕奕地将东西往楼上送去。
就在这会儿,章伯自外面探头进来,满脸的好奇,一见到沈忆萍便开口问:“刚刚听到小贼头说小姐又有新的对象,是真的吗?是谁?”
章伯一向习惯将小二唤作小贼头,只因那小子三不五时会露出滑头的一面。
沈忆萍双眉一拧,“小二嘴巴还真是大呀!”她故作不悦地批评。
可沈忆萍那神情章伯早就看多了,一点也不把她当作是真的在生气,只是有点担心地问道:“小姐该不会是相中那个姓古的吧?
“不是他,是今天刚上门的客人。”她直截了当地说。
“喔,那就好。”他放心地说了一句后,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那个客人长得如何?”
她抬起衣袖轻掩着朱唇,笑说:“很不错。”
想到白文郎那虽有些冷淡却斯文的俊脸,就满意地忍不住想大笑。可形象要顾,不能在这地方大笑,免得不小心让外人看到她不端庄的模样。
章伯一听到那三个字,立刻因笑意使得脸上纹路全皱在一块儿了,“那另外两样呢?他指的是她另外两个选夫条件。